忱于空霁

　　盛行忱总觉得自己还是对池弋霁太上心了，但是他真的好像喜欢上池弋霁了。
　　而池弋霁对于前几次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下定决心和盛行忱保持距离。

　　池弋霁不懂的问题，盛行忱根本不让他去问别人：“你同桌那么聪明，你不问我你去问谁？我离你那么近，你都不问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池弋霁刚站起身来，盛行忱拉住他的衣角不让走。
　　“哪有？”池弋霁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的手，“我这不是怕你累吗？”
　　盛行忱不肯松手，池弋霁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睡会吧，多注意点。”

　　盛行忱好心帮忙，池弋霁不领情。

　　“我不睡！今天我就要教你。”

　　盛行忱边说边把池弋霁手中的练习往他的书桌砸开，然后打开练习，指着题目问：“说，哪题不会，你说啊，快说！”

　　“你急什么？你还是去帮助其他更需要帮助的同学。”池弋霁拿过他的书，“上课打扰我听课就算了，下课还强制让我问你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得得，你烦我，你去问别人吧！”

　　池弋霁听完带着课本去找其他同学，盛行忱气得踹了一下桌子，桌子向前移，撞到了唐蕊的椅子。
　　她一个回头送了盛行忱一句话：“池弋霁说的没错，你确实有病！”

　　“唐蕊你站哪边呢？”盛行忱发出质疑。
　　“当然是站你这边的啦！”唐蕊微笑，“可是自从池弋霁来之后，我肯定不像以前那么傻啦！终于有人来压制你了。”

　　盛行忱翻了个白眼。

　　宋帜杳反手一个回勾，把唐蕊勾回来：“我觉得你更有病。”
　　她瞟了一眼盛行忱，“你俩都有病。”

　　盛行忱没说什么了，趴在桌子着睡，脑海里重复刚才的画面，反思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还是真爱，也许是真爱吧。
　　在花季雨季，少年的悸动很容易。
　　等池弋霁回来，给池弋霁塞了张纸条，然后他从后门走了，走得很自然，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旅游完的孙正帆回来了，过几天才回老家，这几天很无聊，他于是来找盛行忱玩。
　　盼风盼雨盼来了盛行忱。

　　见着盛行忱，他一激灵扑了过去。
　　“忱哥，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活啊！”
　　“从我身上下去。”盛行忱一脸无奈。
　　孙正帆听话。

　　“搞得我要死了一样。”

　　盛行忱踢了操场上的一块小石子。
　　“沈清河呢？”
　　“在上课呢。”

　　孙正帆开口：“感觉沈清河最近怪怪的，老是避开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盛行忱有些惊恐地看向孙正帆，想到了之前馄饨店老板说的话，有种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他喜欢你。”
　　“神经。”孙正帆皱着眉，很难相信盛行忱会说出这种话，“你走你走，都没一个正常点吗？什么傻.逼玩意儿？”

　　“真的是，怎么就不正常了？”盛行忱停下脚步。
　　“以前一直以为沙雕聚一窝，现在是gay聚一窝，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gay聚一窝？”盛行忱拍了一下孙正帆的肩。

　　“我真的不明白，我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还tm都是gay，你看，黎烨，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三水他们也是，妈的，就我们四个人，两个是gay，还有杨知舟他俩也是，操。”
　　孙正帆视线停留在盛行忱脸上：“不会你也是吧？”

　　“还好吧。”盛行忱不敢否定也不敢肯定。

　　孙正帆索性问：“你真是？”

　　“我不知道。”盛行忱叹了口气，“别拿人家性取向说事，这种我们又管不了，该是的是，不是的就不是。刚才你说黎烨是gay？”
　　“听人传的，反正江觉淮他们实锤。”

　　“哦，那我以后离他远点。”
　　“你还嫌弃他了？”

　　“还真有点，莫名看他不爽。”盛行忱表情轻松点，“不过江准知人不错。”
　　“怀旧了？”孙正帆语气略带嫌弃。

　　“这倒没有，现在挺好的。”
　　“啥啥都挺好，跟你聊天真费劲，没意思。”

　　“对对对，你说啥都对。”

　　盛行忱蹲在花圃旁，手摸了又摸草，掐一下，断了，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他酝酿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开口说：“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池弋霁了。”

　　“不会真的和他谈恋爱了吧？”孙正帆震惊，快速两步走到盛行忱身旁，摊着手，他也只是猜测，想着可能他们只是关系好点，没想到盛行忱对池弋霁图谋不轨。
　　“没谈，这顶多算单相思，和他没关系。”

　　单是“没谈”这两个字，孙正帆松了N口气，蹲到盛行忱旁边和他一起“祸害”小草。
　　“我之前也是猜而已，没想到是真的，盛行忱你太不厚道了。”

　　“我怎么不厚道了？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
　　“哦，那我放心了。”孙正帆又想了想，“嗯？你成年了要干嘛？我劝你冷静冷静，三思而后行，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盛行忱哭笑不得。

　　“万一人家不是呢？”
　　“我自有判断。”

　　——

　　渝州市近几十年来一直有女生失踪，警方找不到原因，便打上“拐卖妇女”的名号。
　　甚至渝荆五中也有，学校一直隐瞒，不让校外及家长知道，家长问，便说把你们的女儿送到国外去深造了，免费的，学校的推脱，家长也只能信以为真，毕竟过几年真的回来了，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下面有个通知，这些日子又来了，大家都懂，我不希望你们谈恋爱，但这个时候，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谈恋爱，男同学要多留意女同学，外宿的同学由老师专车送回。”广播里说，“通知再广播一遍……”

　　班里有同学大喊：“操不是吧。”

　　内宿生同样存在隐患，外宿生比较危险。

　　“蕊蕊，你找谁送你回去？”宋帜杳问。
　　“不用了，我爸来接我。”唐蕊收拾好书包准备走，“那你呢？”

　　“我找池弋霁走。”宋帜杳说的直接。
　　“噢噢，但你也要防着点。”唐蕊好心提醒，“我走了，明天见。”
　　“防盛行忱？”宋帜杳一脸疑惑。

　　——

　　池弋霁想：失踪？得和大哥联系一下。
　　“听学校里的人说，每年都会有女学生失踪，几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想该不会是[MISS]有什么关联吧？”
　　“我现在安排一些人过去，你保护好你自己。”
　　“嗯，挂了。”

　　池弋霁回教室拿东西。

　　“那个……宋帜杳，今天我没空，你找盛行忱吧……”池弋霁拒绝了她，“十分抱歉。”

　　宋帜杳刚要走，盛行忱回来拿书包，唐蕊还没走，唐蕊看到盛行忱开口问：“盛行忱，你要不送小乔回去？”

　　“啊？她不找池弋霁？”盛行忱猜得真准，“被拒绝了？”
　　“没有。我不需要。”
　　“什么需不需要？人身安全第一，你还是找老师吧。”盛行忱给出最好的办法。

　　“需要也没办法，我也没空。”盛行忱收拾好书包，教室剩他一个人了，“真没意思……”

　　盛行忱坐在自行车上，等了池弋霁半个小时，他在想：刚才应该回来快点，不然能碰不上他，啧，现在想有什么用？反正准备搬走了。

　　他骑着自行车去墓地，本来他的母亲是葬在大山上，盛行忱不喜欢待在学校就跑去陪他妈，荒山野岭的，占用了公地，后来被政府迁到墓地去了。

　　池弋霁站在高处眺望，傩族视力比人类好，看到了盛行忱，心中嘀咕：盛行忱？那不是他回家的路啊……
　　他跳到另一栋高楼想要跟踪过去，刚落脚，发现盛行忱不见了。
　　池弋霁：？

　　“妈，我来看您了。”盛行忱把绣球花放在墓碑前，“距离今天，您已经离开我快两年了，这两年您在那边过得好吗？”
　　他坐下把绣球花抱在怀里，靠着母亲的墓碑，抬起头看天：“妈，我想你了。我遇见了个人，我挺喜欢他的，可是我不懂我是不是对他真有感觉……”
　　“你说喜欢就追，人家不愿意怎么办？”
　　“你要是还活着，你会同意他和我在一起吗？”
　　“妈，我好想再抱抱你。”
　　……

　　宋帜杳独自一人，很容易被盯上，没错，她被盯上了……

　　宋帜杳被人打晕，有点意识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叽叽喳喳说着话，她想：说了什么姑娘，可以收手了，他们是人贩子？我要不要装一下害怕？

　　他们在说：
　　“这几个姑娘应该可以。”
　　“不能应该，应该是肯定！”
　　“嗯，肯定！”他手托在下巴下，扭头瞥了她一眼。

　　“救命啊！”宋帜杳装一下挣扎，没有用，他们没有理会她，喊着喊着她失去了意识。

　　当宋帜杳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有三个和她同校的女学生。

　　“喂，你们怎么样了？”宋帜杳朝着她们说。

　　她们下意识看过来，其中有一个开始哭了，宋帜杳安慰道：“没事的，大不了明年回去。”

　　“呜呜呜，可是我们又不知道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呜呜呜，我想回家。”女生抽泣几一下。
　　其他人也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

　　“不会的！你们不知道被抓，然后被放回来的，有几个还活的？早知道就不来这学校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回个屁，我要捅死他们！他们就是贱！”宋帜杳用普通话骂道，又用他们的语言说，“谁叫你们来的？你们哪里的？绑人也不看清人吗？知道我是谁吗？”

　　两只傩族仆人说：“你也是？”
　　“不然呢？给爷放了。”

　　他们在提取“爷”的意思，其中一个说：“我们就一个爷，叫珂怙浔·妄遇，你也认识吗？”

　　“小主子，你们想不想他活了？不想？那我干掉他？”宋帜杳很激动，她终于见到资料上的傩族了，对傩族的语言很感兴趣，便学了。

　　他们摇摇头。

　　其他三个人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等两个绑匪走了，她们才敢问宋帜杳：“你们说了什么？”
　　情绪最不稳定的那个女生也安静下来了。
　　“没什么，放心。”

　　池弋霁目睹了其中一个女孩子被抓的过程。
　　这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走，他们挽着手，应该是学校里的某对小情侣，男孩子被敲了脑袋，没完全晕。
　　女孩子直接被套麻袋带走。

　　池弋霁的手在额头摩擦：原来是你们。
　　他还以为会是［MISS］干的，没想到是自己人。
　　他给男孩子打了急救电话。

　　池弋霁下了高楼，在拐角处碰上盛行忱，碰了个满面。

　　“去哪呢？”盛行忱推着自行车问。

　　池弋霁走过他旁边：“关你屁事。”

　　盛行忱抓住他的小手臂，眼神能刀人。
　　不是女的也能喜欢，他就想跟池弋霁待在一起。

　　“我去咖啡馆……”
　　“我送你去。”盛行忱没反思之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觉得这句话有些刻意，又补充说，“我也想喝咖啡，你别多想。”
　　解释之后，显得更加刻意，盛行忱的小心思池弋霁倒是听懂了，一整个无语住了。

　　“你不回家吗？”池弋霁还是上了盛行忱的车，他随口一提，“你爸妈该担心你了。”
　　“我也希望。”

　　池弋霁心里一怔：“对不起，我又忘了。”
　　在学校，知道盛行忱的家庭情况同学没有拿来开玩笑取乐，池弋霁也被其他事分了精力，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感到抱歉。

　　“没事，事实而已。”盛行忱反过来安慰他。

　　池弋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其实吧，我亲生母亲也死了。”
　　“那正阳那边？”盛行忱好奇问，他也才反应过来，池弋霁带他去过他母亲的墓地……
　　“那个是我后妈，她和我父亲生了个妹妹，挺可爱的。”

　　“你后妈对你很好吗？”
　　“是啊，不好我能惦记她？”
　　“我看小说里的后妈都是恶毒的。”
　　“看小说多了，忘记了现实？”
　　“差不多吧，我挺羡慕有爸妈陪伴的。”盛行忱叹口气，“如果当初我……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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