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26 章
万德昌派马车接的人，沈墨瑄下车就看见文林堂外挂着《青青草原》的招子，隔着几条街都能瞧见。书肆外面的孩童对招子上的小羊说说笑笑，看得出都喜欢得紧。
万德昌笑出一脸褶子：“瑄哥儿！”上次一口一个“小公子”，今日直接叫瑄哥儿，可见心情有多好。
沈墨瑄：“万东家好！”
“好好，吃酥山解解暑，刚买回来。”万德昌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冒着凉气的酥山放到沈墨瑄跟前。他还亲自给刘氏倒茶。
桌上摆满各色果子和糕点，上次可没有吃食，可见他对本次会面的重视。不怪万德昌这般殷勤，《青青草原》售卖不到一个月就让他小赚一笔，这才刚刚起步。何况还有下本、下下本，可不得讨好着嘛。
“多谢万东家！”沈墨瑄没客气。酥山不便宜，这几年李氏也只给他买过一次。
吃了两口沈墨瑄放下碗，“万东家！咱们谈正事吧。”
万德昌心中惊奇，小小年纪真稳得住啊。这若换做他那幼子眼里就只有酥山，哪还顾得上谈正事，他家臭小子也没有正事。
“瑄哥儿若不介意就叫万某伯父吧，我应比你父亲与母亲年长几岁。”
“万伯父！”沈墨瑄从善如流。
万德昌高兴点头，随后把《青青草原》的售卖账目拿出来。“今日请瑄哥儿来是为了算上月的收入。”
沈墨瑄接过去翻看，重点看了下离他家近的那家书肆。比奶奶和她娘估算的数量要多。另两家书肆位置好一些，销量也就更大。
面上看不出问题，最后看了眼结尾处的总额沈墨瑄勾了勾嘴角，他合上账册，还给万德昌。“我信得过伯父，账我就不细看了。”
“爽快！瑄哥儿是干大事的人。”万德昌笑了几声后道：“上月初七才开始售卖，虽不到一月但销量可观。按照当初说好的三成利，六月份应给瑄哥儿一百零八两银子，伯父给你凑个整，这是一百一十两。”
万德昌把三张银票放到沈墨瑄面前，两张五十两，一张十两。沈墨瑄拿起来收好。“短短二十几日就能售卖如此之多，伯父真是商界奇才，可否说说秘诀，让侄子开开眼？”
“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万德昌把他对《青青草原》的造势娓娓道来。
除了在显眼处挂招子外，文林堂有的放矢，找出各家私塾和书院中那些贪玩的学生。售卖前把书免费送给他们，要求就是要他把书带去学堂，与同窗分享。
每个学堂都有顽皮不爱读书的，这种人往往家境都不错，零用钱买本书绰绰有余。小孩子就喜欢比，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打开了销路。估计用不了多久，京城小到穿开裆裤大到十七八的少年，人手一本《青青草原》。
用“坏”学生带动销量，万德昌可真想得出。“若是售卖科举书籍，伯父是不是要送给读书好的学生啊？”
“那倒不用。”万德昌道，“科考书不用太过造势，该买的早晚都得买，况且学子们用的书不止文林堂有。话本子才需要费些脑筋。”
沈墨瑄了然，科举书籍乃刚需，没银子借钱也得买。话本子纯娱乐，可买可不买。挑起人的兴趣才会想买。
“还得是瑄哥儿写得好，《青青草原》算是写到孩子们的心坎上了，不然怎么造势都没用。”万德昌感慨。他家小儿子饭不吃、觉不睡，一口气让他娘给读完了才罢休。完了还舍不得放下，一遍又一遍地看书中的插图。还追问下一本什么时候有？
万德昌也很想知道，“那个瑄哥儿，下一本何时能给伯伯啊？”
“伯父，我这么小，写一本书很费力气的，您别急啊。”沈墨瑄没把话说死。至于何时给他看情况。
“好好，伯伯等着。”万德昌心有遗憾但也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后日我要离开京城南下，短时间回不来，京城这摊子便交给犬子宝和，瑄哥儿有事尽管找他。”
沈墨瑄道谢，又聊了几句便从文林堂离开。怀里揣着一百一十两银票，还有五本《青青草原》。刘氏晕乎乎的感觉脚都落不到实地。听万东家的意思，这只是京城，下个月外地也开始售卖，瑄哥儿一个月能拿到两百多两。
坐上车刘氏将儿子抱到腿上，“瑄哥儿，你掐我一下。”
沈墨瑄满足娘亲的愿望，两只小手捏着刘氏的脸稍稍用力。“娘，疼了没？”
刘氏嗔道：“你这哪是掐人？”跟瘙痒差不多，她把瑄哥儿搂进怀里贴贴脸蛋，儿子都不舍得掐她。
沈墨瑄把一百两银票交给刘氏：“娘，银子你收着，下个月儿子还给您。不用省，想买什么就去买，娘您自己买几件首饰。以后也不用做绣活，瞧瞧您做绣活眼睛都变小了。”
“瞎说，做绣活还能把眼睛绣小？”刘氏欣慰又好笑，“娘不喜欢带首饰，这银子给你攒着以后读书用。”
沈墨瑄就怕他娘这样，有银子舍不得花。“娘，万东家今日说的话您也听见了，下个月只会更多，以后每个月都有银子拿，等明年您要是想要梧桐巷的老宅，咱们就买回来。”
“不着急。”刘氏把银票小心收好，“现在住这挺好，有钱也不能大手大脚，你和你二哥读书都要不少银子，你爹那点俸禄不够用。”
大人总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沈墨瑄劝不动也不强求，反正银子在手他娘心里有底就行，不过他要给自己争取福利。“娘，您看我赚了钱，咱家以后可不可以吃好点啊？每天早晨一人一个鸡蛋，隔几天吃顿肉或是鱼，您看行不？”
还在梧桐巷时，瑄哥儿每天早上都有一个水蒸蛋，来了这边隔几天才能吃上一个，鱼和肉十天半月才吃一次。如今他自己赚了钱，刘氏哪有不应的道理。
文林堂的马车把娘俩送到柳树巷，李氏和沈瑶等在大门外。李氏虽没开口但眼神已经露出她心中所想。
刘氏：“娘，回去说。”
婆媳俩去厅堂说话，沈墨瑄拉上沈瑶往外跑。他现在可是有十两银子巨款。想起在文林堂吃的酥山，他问沈瑶：“姐，吃酥山吗？”
沈瑶舔舔嘴唇，“不、不吃。”就拒绝的很不果断。
沈墨瑄：“走，去买酥山。”正好去把十两银票换成散碎银子。
俩人去有文林堂书肆的那条街，沈墨瑄给沈瑶买了一碗酥山，他自己刚吃过便没再买。沈瑶小口小口地吃着。
沈墨瑄还给姐姐买了漂亮的头花。沈瑶脑袋都不敢动，生怕把带珍珠的头花弄掉了。路过文林堂，姐俩站在书肆外面看了会儿。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小孩儿大概以为沈墨瑄没银子买书只能站在外面看，他冲瑄哥儿扬起下巴，晃了晃手里的《青青草原》“买不起吧，哼，我买了。”
沈墨瑄：“……”
沈瑶挖了一勺酥山送到弟弟嘴边，“弟弟，吃！”
沈墨瑄“啊呜”一口吃掉酥油碎冰，然后姐俩一起挑衅地看向小胖墩。这碗酥山可比书贵哦。
小胖子“嗷”一嗓子大叫：“娘！”
哼，比不多就喊娘，出息。“走。”沈墨瑄拉上姐姐就跑，万一小胖子娘不讲理，欺负小孩子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走为妙。
姐俩跑到离家近了些才停下，酥山沈瑶舍不得吃了。“留点给奶奶她们。”
沈墨瑄拍了拍鼓鼓的钱袋，“不用，我给她们买冰糖饮子。”
“嗯。”沈瑶笑眯了眼，弟弟可真好。
俩人提了四个竹筒回家，李氏、刘氏和杜氏一人一筒冰饮子。沈瑶和沈墨瑄分一筒。
李氏：“你爹活了这么多年都没给我买过一碗冰糖饮子。”
沈墨瑄小大人般说道：“爹爹太不懂事了，没关系，以后我替他孝敬奶奶。”
把老太太乐得直夸他懂事。刘氏心道别说婆母了，她嫁给沈兴业这么多年，也没收到过礼物。他男人脑子里就没有这根筋。
杜氏心里琢磨，瑄哥儿不知像谁？嘴巴甜，遇事周全，家里每个人都会考虑到，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如今又能赚钱，可真是沈家的大宝贝、小福星。
刘氏吃完饮子要回娘家，之前银子不凑手，刘全给的十两她没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有钱得赶紧还上，她娘家也不宽裕。
另外她跟婆母商量过了，暂时不换房子，让刘全来给屋顶碎瓦换了先住着。财不外漏，不能让外人知道瑄哥儿能赚钱。不然，就是给孩子招祸。
沈墨瑄也要去，《青青草原》第二本已写完，他想问问表姐什么时候有空再来他家。
沈瑶一脸期待地往弟弟身边凑。杜氏无奈把她拉过来。“你不能去。”刘氏娘家不是她娘家，沈瑶去不合适。
刘氏倒不在意，“让她去吧，阿瑶跟刘梅能玩到一块去。”上次侄女在这待了几天，跟沈瑶相处的很好。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多规矩。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