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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日
纪念的理由。
————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水野稀从床上站起身，略带歉意的看着夏油杰。
“杰也回去休息吧。”
夏油杰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我来帮你。”
原本干净的房间，现在一眼望去倒也真的显得有些狼藉。水野稀也没再拒绝，她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想要和夏油杰再多呆一会儿。
“今天开心吗，小稀。”
夏油杰弯着腰，捡起地面上的袋子，将那些垃圾一一收入袋子里面。水野稀微微一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很开心，谢谢你们。”
她微微一顿：“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水野稀眼眸微垂。
“今天是我第一次过生日。”
夏油杰看着她，又是这样，那双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暗色。水野稀的眼睛里，永远埋藏着他猜不透的情绪，可是他却能够感受到，这份情绪与她而言的不同。
“说实话，是好奇的。”
少女捏着袋子的手指紧了紧，关节因为她的用力而发白。
“但是小稀不想说，我就不问。”
“我愿意等。”
“等你真正愿意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
少年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充斥着坚定。他温柔地声音像是平静的河流，河流永远都在流淌，滋润着大地和河水里的鱼虾。
却不会轻易的停下。
坚定而有力量的声音，像是撞击在闷钟的柱子。
在那一刻，清楚的发出久违的嗡鸣。
夏油杰于水野稀而言是不同的。
是唯一的。
少女的眼眸微垂，她并没有回答。可是心跳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告诉她答案。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至少现在，别让他知道她的肮脏。
至少…
让她再多拥有一段时间。
……
年关已过，转眼间就已经升入了二年级。
“最近，他们两个都很忙啊。”
硝子叼着烟，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吞吞吐吐。操场上练习着的少女闻言，停下了挥舞着刀剑的手。
她抬手擦拭去额头的汗珠。
“毕竟他们都升上了特级。”
少女的声音平平，听不出太大的情绪。她睫毛微垂，看着手中握着的剑。薄唇微微抿起，升入二年级后，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任务再不断的减少。
除了有夏油杰和五条悟陪伴的时候，她基本没有单人任务。
徒有特级之名的特级。
“啊，水野你在这啊。”
夜蛾正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准备一下，有个任务需要你和一年级一起。”
她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是！”
三月的天，飞舞着的樱花盘旋着落下。将深灰色的水泥地面，都铺上了一层粉白色的毯子，背着长剑的少女踱步走在最前方。
“就快到了吧？这次的任务还真是挺偏僻的。”
灰原雄张望着四周，穿过层层叠叠的樱花树，水泥地面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土地路。七海建人双手插在口袋，锐利的蓝眸一直目视前方，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并不感兴趣。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和水野学姐一起出任务呢！”
“学姐的咒术是什么？”
水野稀微微一愣，黑色的美眸时不时的看向四周，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不是什么厉害术式。”
“可能还没有你们的管用吧。”
话音落下，气氛再一次变得凝固起来。本就话不多的水野稀，撞上冷峻的七海建人，灰原雄变成了唯一能够调节气氛的活化剂，但显然另外两个人比他想的更不会聊天。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辅导终于开口：“这次是在一个叫xx村的地方，从我们收到的情报看，判定为准一级任务。前阵子进山的村民，都在河边接二连三的失踪，或者说发生水难。经过调查，在河边发现了咒灵咒力的残留。”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村口。
村子只有一条悠长的小路通往里面，而小路两旁是种植着水稻的田地。云层慢悠悠的被风吹过头顶，将太阳遮挡。地面顿时变得昏暗起来。
水野稀皱了皱眉。
她目光停留在那前水稻田良久，才重新收回视线。
“走吧，去遇难的人家里。”
越走进村子里，就能看到几家农户的门上都挂着白绫，门口摆放着只有有人去世时才会摆放的花圈。
阵阵哀乐和哭泣声若隐若现的传入几人耳中，他们眉头紧锁。
将目光放在了一户门口摆放着棺材的人家。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呜呜呜…说了不让你去河边…你还非要去…”
一个年老的妇人趴在棺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女人默默的哭泣着，那双眼里透露着麻木之色看不出一点亮光。
一个有些年岁的男人站在老妇人身旁，有些为难的说道：“川黛婶子，你在耽误下去就要误了出殡的时辰了啊。”
几个青年站在棺材旁，面色不悦的看着那老妇人。
“喂！我说到底搬不搬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要按着时间收费了！”
老村长为难的看着几个青年，陪笑道：“几位再等一等，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这上个月才刚死了孙子，请各位多多担待。”
那青年碎了一口，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几个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几人，有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妇人大声道：“村长！那边有外人！”
老村长闻言立刻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现在不远处的水野稀几人。他在看到几人身旁的辅导时眼前一亮，那双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我记得你，你是之前来我们村子调查的那个！”
辅导点了点头：“我们这次来，是来帮你们解决村民频繁在河边出事的事情的。”
村长一听也顾不上那边僵持不下的送殡队伍，而是一把握住了辅导的手。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语，年老的脸上每一条因为笑容而堆叠起的沟壑，都是历尽沧桑。
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浑浊，所以明亮起来时，才会那么明显。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少女的手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在掌心留下泛红的月牙形。
“水野学姐你怎么了？”
水野稀猛的回神，看向身旁出声的七海建人。少年裸露在外的蓝眸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说完这句话后，那双宛如深潭般的眸底一闪而过一抹暗色。在无人察觉之时，悄无声息的出现，离开。
穿过层层树木，高耸的树木将阳光遮挡，整个森林都显得有些昏暗。
辅导只送他们到了山口，剩下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前进。
鞋子踩在草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还有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在静谧的森林里，格外明显，三人都不自觉的靠的更近了一些。
“学姐之前有到山里袯除过咒灵吗？”
水野稀眼眸微垂：“没有。”
她没有说谎，在来到咒高之后，她的确没有再去过山里，也没有再袯除过咒灵。
在记忆的最深处，曾经被死死封锁的记忆，似乎隐隐有些松动。生锈的铁链在消无声息之间，落下赤红的粉末。
随着地面被踩出的路，三人穿过一片茂密的草丛，视野忽然变得开朗起来。一条河流出现在他们眼前，河水清澈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床底部。
“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滋生诅咒吗？”灰原雄好奇道。
“诅咒可是不会挑地方生长的，只要有人，诅咒可以在任何地方。”
少女的声音在静谧的丛林里响彻，比起涓涓细流，和鸟鸣声。她的声音更为清晰的流入二人的耳畔。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美的，将它变得丑陋的，是永远不知道满足，永远充满欲望的人类。
“做好准备，我要放下帐了。”
二人闻言纷纷变得警惕了起来。
水野稀伸出修长纤细手指，吐出一口气。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宛如黑色污泥一般的帐，从天空蔓延下来，直至将整个山峰包裹。
原本山清水秀的风景，在帐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就在他们眼中变了一种色彩。
枯萎的花草树木，流淌着赤色血水的河流。以及…
无数趴在河床上，挣扎着从血水中爬出来的咒灵。它们口中咿咿呀呀的说着晦涩难弄的语言，没人知道，那究竟是咒灵的语言，还是那些诅咒的哀鸣。
长剑出鞘。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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