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北京

　　秦纵就站在咫尺之间看着她：“顾乔，你怎么连哄我一下都不愿意呢？”
　　顾乔想，怎么有人三十岁了眼神还如此清澈，眼睛里有一汪清泉，跟19岁的他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柔软的他，心一下就软了。
　　双手稍一用力，将他的身体往前勾，顾乔凑近秦纵的耳后，“我不去了，以后也不去。”
　　她说完脸颊顿时滚烫，一直顺着到锁骨、胸腔，身体也跟着温度上升。秦纵在她的耳边突然笑起来，倏然的呼吸让她有些发痒，两人耳边厮磨了好一会。
　　他满意了。
　　厨房的窗靠西，这会太阳的金黄缓缓褪去，变得越发火红，远处的街景都沐浴在西沉的霞光中，他们都感到夜晚来临前的宁静，偶尔在心上翻滚着鳞光。
　　他低声问她：“在这还是去床上？”
　　其实她想更疯狂一些，那些电影里的情节，男女主可以在各个地方，比如说就在厨房，那些画面或唯美，或野性，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的男主角变成了秦纵，她开始有了关于那方面的幻想。
　　食色性也，正常。

　　“卧室吧！”她回应他。
　　他极迅速地将她横抱起来，她的头窝在他温暖而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稍稍有些过速的心跳声。
　　她在淡淡的鼠尾草香氛和柔软舒适的床品中享受着曼妙无边的时刻，相较于第一次略带些恐慌和无措的未知，这次的体验似乎更松弛。过程中她将自己的心连带着身体一同交到他手上，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秦纵一个人。
　　前戏很长，长到她在前戏里已经得到了满足。
　　他解开她那件上衣后背的抽绳，向春光中一探究竟，指尖划过那些温热和柔软的肌肤，他轻而易举地将两人位置互换，大幅度的动作忽然让顾乔反应过来。
　　“你家有那个吗？”她带着终于泛红的脸颊轻声问。
　　秦纵也忽然意识到这个之前两人都没有来得及思考的问题，“没有。”
　　他已经单身很久了，更没有那方面的伙伴，回来北京的家里甚至也经常是空中飞人，不过也证明今天纯属临时起意，而不是蓄谋已久。

　　她听了他否定的答案后立刻偃旗息鼓，憋了一口气躺到他的床上，但显然他还意犹未尽，一个翻身又压了上来，趴着问她：“你排卵期是什么时候？”
　　顾乔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讨论这么尴尬的问题。
　　她翻了一下眼珠思考，秦纵就在咫尺之间看着她等待答复。

　　以前她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排卵期，但这两年每次那几天，反应格外强烈，腹部有轻微的坠痛感，心情也反复无常，烦躁凌乱，后来才反应过来是例外的那几天。
　　“大概过去有一周多了。”
　　秦纵听后似乎又饶有兴致，抚摸着她刚恢复的脸颊，“那没事。”
　　顾乔像忽然有了了千斤顶的气势，一把将他推开，“不行，万一中招怎么办？”
　　他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那就结婚生子。”
　　结婚生子，于她来说多么陌生的字眼，好像她从未将这件事列为人生的to do list，猛一听到，像开了一个新领域的口子。

　　她没有理会他这句话，更没有作答。
　　两个人都歇了气，不再挣扎。他本想出去买来，但忽然觉得就安安静静地和她躺着也不错，听着均匀有节奏的呼吸，触到她细软的发丝上，竟觉得心里踏实平稳、岁月静好。
　　夕阳已下，夜幕降临前的微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透进来，房间里的光亮若隐若现，印在他淡灰色的床单上漂浮。
　　初秋的北京早晚都透着一丝凉意，他穿了衣服起身从衣柜里翻了件T恤出来，让她套在身上，长度刚好盖住她半条大腿。
　　秦纵忽然觉得，有的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风情万种，哪怕她就这样套上一件简单的长黑T，脸上未施粉黛，头发凌乱地散在脸旁，也能不经意间撩拨了他。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这次只是随口一问：“你今晚回去吗？”
　　她也为上次没有遵守承诺感到羞愧，想到第二天是周日，觉得不急着回去；但又想到自己什么换洗衣物都没带，左右为难。
　　“但我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一件都没带。”看他家里的样子不像有女性用品，而女生在外留宿一晚要用上的东西众多。
　　他不想跟她说就这样将就一晚，于是提议出去买，反正楼下没几步就有商场，负一层是超市。他又告诉她家里有烘干机，想洗的话丢进去洗完烘干就能穿了。
　　顾乔听到他这样说打消了疑虑，大概列了要买的东西，两人便准备出门了。

　　她随意地将头发扎在脑后，又补了个口红，不知为何，总觉得一起逛街是比刚才那春宵一刻更暧昧的行为，所以都忐忑又雀跃。
　　开门时在楼道里遇到对面那家碰巧开门放垃圾，老奶奶看到秦纵眼睛里闪过惊讶，“小秦，出门去啊？”
　　“是的，张奶奶，您吃了没？”
　　“正要吃呢，小秦交女朋友了哦？”
　　“是呢！”他笑着认了。
　　说着那家老头子也跟着出来了，问老太太跟谁说话，她高兴地说：“小秦啊，他带女朋友回来了。”
　　秦纵拉着顾乔的手一直没松开，顾乔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却毫不在意，紧紧地反扣住，一边跟爷爷奶奶聊着天。

　　寒暄着聊了几句，两人进了电梯，顾乔绷着脸忍着笑。
　　秦纵告诉她张奶奶老两口原先有一个女儿，五十多岁失独以后就相依为命地生活，老太太精神有一点点失常，这几年表现出阿尔兹海默症的前兆，有时候碰到他完全认不出，像今天这种情况算好的。老头就在家照顾照顾老太，两个人很少出门。
　　她感叹道，人老了的确可怜。

　　北京的商场里最不乏俊男美女和时尚的弄潮儿，各种名牌加持的更是多如牛毛，可尽管如此，秦纵和顾乔手拉着手走在一块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回头，大概是因为太养眼也太匹配，这种观感大大超过他们随便一个人独自所带来的。
　　他陪着她仔细挑每一样东西，内衣店里几乎都是女孩一个人进去逛，男人或站在店门口就止步不行，或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头也不抬。也就秦纵毫不避讳甚至帮她参照款式，店员倒比他还要害羞些，顾乔拿了一套准备自己付钱，想着反正是必需品，秦纵抢先一步先让店员刷了卡。
　　逛完内衣店又转进化妆品店，要买卸妆的还要买洗面奶，护肤品和化妆品倒不用，明天素面朝天回去也没事。
　　她有点选择恐惧症，记得读书时没钱，每次买东西在货物架前面低着头找来找去就为找到最便宜的那一件。后来经济稍微宽裕了，好不容易有了些选择权，却踌躇半天，选不好东西。
　　化妆品的销售倒时时跟着，上前来询问：“小姐，你是要买点什么？卸妆的吗？”
　　“嗯对，卸妆和洗面奶。”
　　那姑娘看着跟她差不多大，拿了几样给她介绍，秦纵在一旁听得认真，看她依旧下不了决定，自己拿起来研究，买什么东西无非是看成分，虽然对化妆品一向没研究，但是毕竟是理科生，成分他多少懂些皮毛。
　　最终拿了那个白色的泵瓶装，又挑了件差不多价位的洗面奶，贵有贵的道理，成分安全，他说。
　　那个销售不知是恭维还是真心，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小姐，你男朋友真有眼光，对你真好。”
　　顾乔听完笑起来，跟在身后又想着自己去结账，结果那姑娘或许早已习惯，拿着男伴的卡去刷。
　　走出店门口，顾乔问他：“秦纵，你说我现在像不像傍了大款的样子？”
　　秦纵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本正经地说：“不像，因为你看着就是女强人。”
　　听着像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实则秦纵看她的确不像那些摆在橱窗里徒有其表的花瓶，她有一种强大到写在脸上的光彩，她虽然有漂亮的脸蛋却追求者很少，因为这种稳定的内核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

　　他们逛了一个多小时，又去超市买了洗漱用品。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西班牙海鲜饭，又问他会不会做。
　　秦纵在英国时看着同学做过几回，说应该没问题。然后他们在水产品那儿停留了十几分钟才差不多将食材买齐。收银台结账的时候他看到了家里缺的东西，随意拿了两盒。

　　他做的改良版海鲜饭，饭没有夹生的口感，熟透了，食材也没有严格按照原版放，想是心情好吃什么都开心，两个人坐在饭桌上一口一口竟也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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