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椿的樱草花

　　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佐助率先停下，转过身，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鸣人。

　　直到把鸣人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出声时，佐助才缓缓收回视线，语气淡淡道：“什么事情竟然还要瞒着卡卡西。”

　　只一瞬间，鸣人觉得佐助已经知道他心里藏着的事情。

　　他看了眼面前垂眸插兜，一身清冷气质的少年，彷佛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鸣人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在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鸣人这才将自己这些天憋在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我那天听到了小椿的声音。”

　　“我应该没听错，就是前几天，在跟白战斗的时候，我听到了小椿的声音。”

　　说着，鸣人神色恍惚，彷佛陷入了回忆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椿真实存在一样！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叫我……快点醒来。”

　　“虽然我也常常梦到小椿，可以前的梦总是虚幻的，醒来却发现那只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他讲话语气不似刚才空灵飘渺，反而越来越坚定，“但这两次不同，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我怀疑小椿可能没有死，她只是……”

　　话音未落，一道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突然打断。

　　“够了。”

　　鸣人下意识抬眼，只见佐助正冷冷的回望着他，目光森然，一字一顿地道：“鸣人，我记得前不久我说过，椿已经死了。”

　　“可小椿她……”鸣人忍不住反驳。

　　佐助又一次开口打断他，加重了语气：“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椿在四年前就死在那片废墟之中，与其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做着你那用来聊以慰藉的幻想，不如抓紧时间去提高你的实力来为椿报仇。”

　　“我原以为自那件事后，你会清楚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佐助平静至极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不断刺痛着鸣人心窝，他张了张口，想去否认，可徘徊在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是的，小椿她可能还活着。

　　鸣人缄默不语的样子在佐助眼里就是被他说中了。

　　佐助冷笑一声：“以后有我为椿报仇就够了。”他眼珠滚动，望着鸣人的眼底掩不住的轻蔑，“至于你……”

　　霎那间他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四周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犹如见到了天敌，蓦地寂静无声。

　　佐助走了。

　　鸣人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垂在身侧的手攥起，因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

　　佐助说的对，是他太过天真，只能依靠做着虚假的梦境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他实力没有佐助强，想法也不如佐助的成熟和缜密。现如今他又在逃避，连自己的忍道都走不出来，有什么资格为小椿报仇？

　　鸣人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他仰了仰头，将眼里蓄满的泪水压了回去，却还是有一两滴不经意落下。

　　鸣人也发现了，于是抬起袖子恶狠狠地擦拭，把眼圈附近擦得红通通的，像是一只蔫巴的小兔子，可爱又可怜。

　　他不能哭，如果小椿还活着，她一定不喜欢，连这点小事都哭岂不让小椿觉得他很没用？

　　……

　　月森椿如往常那样监视着他们，虽说大蛇丸派的任务只是一个幌子，做不做无关紧要，但不知为何她还是留在了这里。

　　她动作随意地倚着树干，眼睛却彷佛黏在鸣人身上一般，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明明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却偏要装成大人，令她感到新奇的同时还有些诱人。

　　她不是一个喜欢探知别人隐私的人，索性在二人开启谈话时就收回了一直外放的精神力。

　　虽不清楚原因，但这并不妨碍月森椿欣赏他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也让她不禁想起那些被她刻意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小时候的鸣人没主见，只会跟在她屁股后叫着小椿。

　　月森椿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遇见鸣人的场景，就像只没有利爪的猫咪，即使努力摆出吓退对方的样子，但本质上毛绒属性不减反增。

　　认识他之后，鸣人好像再也没有不开心过，只是整日吵吵嚷嚷地围着她转，从此彷佛丢失了消极情绪一般。

　　她敛下沉思的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擦。

　　原来鸣人也会哭，也会难过。认知到这点，她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月森椿没放过这一丝细微变化，她蹙起眉头，抬手抚上胸膛，用掌心体会着内里不同寻常的跳动。

　　像是发现了什么，她骤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周围环境瞬间噤声，黑眸却出奇地平静，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恐怖感。

　　良久，她放下了手，转而用那一双幽深眸子凝视鸣人。

　　刚才一闪而过的异样不是错觉，她竟然再次有了情感波动。

　　大蛇丸在两年前就将他的研究结果告知于她，精神潮汐的副作用——它会随着日子的增长一点点削弱她对外界所刺激产生的情感反应。

　　简单而言就是变成逐渐失去感情的怪物。

　　相反月森椿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多余的情绪只会成为她复仇的累赘。

　　她望着鸣人的目光明明灭灭，手指并拢，银色光晕在空中涌动，随风飘来的树叶在经过瞬间被湮灭成一团糜粉……

　　情感的出现意味着她将无法掌控自己情绪，更无法掌控自己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悲伤、忧愁、思念……这些杂乱的情绪会扰乱她的内心，然后成长为一个致命弱点。

　　很快的，一颗泛着光晕的银色子弹出现在指腹之上。月森椿再度抬起手臂，食指竖起对准鸣人，渴望鲜血的子弹迫不及待发出尖锐的嗡鸣声。

　　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脱离自己掌控，更不容许任何人来左右她的情绪。

　　即使这个人是鸣人。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彷佛能震荡灵魂的心跳声陡然响起。

　　时间好似在这个瞬间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宛如慢镜头一般进行着，而唯独只有她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月森椿第一时间想要从这异常的现象脱离出去，试着挣扎了一下，可就像是被什么困住，怎么也动弹不得。最后她干脆放弃，任由沉溺感包裹自己。

　　视线逐渐地模糊起来，直觉告诉她是有关鸣人身上的事。而且，她总感觉这种事情和自己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她睁眼看到便是一愣。

　　狭小的房间里，各种各样的杂物堆叠在地，桌子摆满了吃完的泡面桶，长时间不打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

　　月森椿第一时间提起心神，目光迅速扫过周边，她怎么会出现在鸣人的家里？

　　她试着去动，可那股力量依旧禁锢存在，不过好在眼珠子还能转动。

　　不能动那只能看了，她上下过目了一遍，忽然在某处顿住视线。

　　那是一个精美的木质相框，摆放在床头最显眼的地方，崭新干净的照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泽，与整个房间的狼藉显得格格不入。

　　照片里的小家伙一头金黄头发，睁着大大蓝眸亮晶晶地看向前方，对着镜头露出十分傻气的笑，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身上更为他添了几分暖意。

　　月森椿望着那幅照片出神，因为是她拍的鸣人。

　　她自己都没能想起这张照片，鸣人竟然把它保存得这么完好，甚至还拿相框给裱了起来。

　　咯吱——咯吱——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沉寂，不等月森椿回神，大门便啪一声被人推开。

　　“呼……呼……好累啊小椿……”一道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声回荡在房间。

　　月森椿顺声看去，一个缩小版的鸣人出现在门口，他的双手挂满了大包小包的零食袋，整个人被压得气喘吁吁。

　　“是鸣人……呼……该锻炼了，你这小身板……还不如我呢。”鸣人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急忙催促他：“快……快进屋，累死我了要。”

　　月森椿听见这话，神经瞬间崩紧成一根弦。

　　而随着鸣人进屋，后面的那抹身影也逐渐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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