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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头，另一对男女正头挨头靠沙发上看电视剧，电视剧里色彩艳丽的豪宅，使得陈欣然浑身乱痒痒。她的心头一阵疼一阵痒，慌张又恐惧。
“喂！”
归言感到肋骨一阵疼痛，“我说老婆，你用胳膊肘子推我干什么？疼死了！”
“没什么，你看你看！你看啊！你看你这个肉头！人家那日子才叫‘活在太阳底下’的日子，你看看我们，你看看我们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换个大点的房子？”她不满地滴溜溜望着仅仅七十多平方米的小空间，家具塞满房子，好像刚刚装得下两个人的身体。
“我说我去做保安，你又不让，和着你们那公司有多大啊？里面上班的都是有钱人啊？！至于连你男人的工作都牺牲掉？”
“你傻呀！当然了！我对外都说我没男友！”女人故意压低了嗓音吐出最后三个字，并把吃剩下的苹果塞男人嘴巴里要他继续啃。
“为什么要说没有我啊？我给你丢人啦？”
“我这奖金提成加上，一个月上万了，不过——，最近消费是高了一点。”她突然关掉了大电视机。
陈欣然从男人的肩头坐起身，盘起腿正色看着他，“我说，”他拧了一下归言大腿上的肉，男人哎哟哟一声委屈看着她，“你说，我以后要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做出格的事了，你会同意的，噢？”
归言一直揉搓被拧的腿上的肉，看着陈欣然的肥脸蛋子道：“我说老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了？好疼的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暴力对待过你。”
“别他娘的废话！快说你同不同意。”陈欣然胡灵胡灵着一双宽又圆的吊梢眼，透露出急切。
“什么出轨的事啊，哦不，是出格的事；老婆，你看你那假眼睫毛，再长一点就跟那牙刷毛一模一样。”归言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我也没觉得这里不好，是老婆你太挑剔了，我感觉我们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他左右摇晃起一上一下的光脚丫子。
“我是说我假意和公司高层——相好，你同意吗？”她狠命盯着沙发上的他，盯一段时间以后，两只眼睛狡猾眨巴不停。
归言心里突然一震，看女人的脸色有些凶狠，他也坐起来，夸张地扯着嘴皮子：“然然，你不是要抛弃我吧？那可不行，你随便什么‘出轨’还是‘出柜’，反正我离不开你，我离开你我就去死。”他一把将她搂到怀里，还做作地闭上眼睛，嘴唇向下，一副悲壮倔强的神情。
“起来你！跟屁虫！溜腚狗！这是你说的，我在外面表演感情戏，你别介意！”陈欣然红艳艳的小嘴唇发出不容置疑的声音。
“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反正不许你走。”他轻轻摇晃着她，好像要确定她身体的真实性。
陈欣然虽然钱比从前领的多，但是花销也更大了，她为了虚荣心与职位，经常混迹在不同的圈层，致力于结识各种各样的权贵；她总对人讲她是白富美，家住别墅区，祖籍不在本地，父母需要她历练以后再回去接班。
正是因此，她也没存下什么钱改善居住环境。她倒想买辆车充门面，可是每次只能租车，她猜想自己打工一辈子也买不到上层社会的人们开的车。
陈欣然把一支水笔夹手指缝里乱转，啪啪的声音不停落耳朵里，她看着单间办公室，心想：这是我费尽心血赢得的办公室，可是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更高档办公室里坐着那个叫念薇的小贱人，她凭什么兵不血刃就得到了我苦尽甘来算计的一切。
陈欣然肚子里坏水直冒，一看手表指针指向十二点，便匆忙往楼下望，果然，念薇那个小贱人跟在大老总后头，她恨得牙直痒痒。
她通过公司微信大群添加墨然彦，没有被通过，她又滑稽地掂着一篮子贵重水果给念薇送去，想和念薇套近乎接近墨然彦，没想到被墨然彦说让她专心搞业务，别想靠旁门左道赚钱。
陈欣然躲进女厕所，两只眼睛通红，她一想起大老总的厉声厉气就要哆嗦。从小到现在，她从未受过这种直点到人鼻子上的侮辱。
她只好怏怏不乐地重新化上淡妆，听着自己高跟鞋咯咯的响，走回办公桌，那每一次响动好像都在传递她的欲望，每一声回响，好像都在提醒她，她也配得上这座城市里最好的物质生活。
她不服人地摔倒在摇椅里，气愤地化上浓妆，准备改变“赛道”——换人！
“哎呦我说老婆，你怎么还不睡觉？”
“不是，我在想办法靠近墨乃善，我们公司的小老总。”陈欣然愁闷地点燃一支烟，在微光里抽着。
“唷，你们那还有大老总、小老总，够花哨的啊。”归言一只胳膊搁头下面，开一瓶啤酒，往肚子里灌。
“我说你我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你喝酒我吸烟。”女人眨巴着杏仁眼，吐着烟圈。
她继续娓娓说道：“你不知道，我想靠近我们公司的小老总，他的生母是小三上位上去的，和我们公司的大老总同父异母，我们单位都这样称呼他们，大的是大老总，小的是小老总。”说罢她就伸长胳膊摁灭了烟。
“你现在想靠近那小老总，你花钱到人事部，帮你调动岗位不就行了？”
“就算调动岗位，只要不是贴身文秘，就难以接近他；那是个肥差，谁愿意丢掉职位？”
陈欣然还想再抽烟，男人抓抓她的肩膀：“你别抽了，就当为了我，多活几年吧！”
“哎呀！你帮我想点子！快点！”
“要不——”归言嘴巴一歪，看着天花板，继续道，“你就给那个秘书下药，让他做错事，你同时再找人事部的人送钱把自己推荐上去，看行不行。”
“哎呦！行啊你，你小子现在很有几下子，看不出你成天在家打游戏，还真有几招——真材实料儿！”她亲昵地爱抚他的头顶。
“那是，是老婆调教的好，哈哈哈哈哈。”他转过头，“那我现在要奖励。”
“哎呦！你怎么那么猴急你！小王八羔子，你轻点，哎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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