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心头朱砂痣

　　醉月楼临水而建，是姑苏城最有名的茶楼。次日午时，言月与黎渡如约而至，被引到二楼一处雅间。

　　推开门，里面坐着的却不是刘钦，而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文士。见他们进来，文士急忙起身行礼："在下周允，受刘公所托，特来相告。"

　　黎渡警惕地打量着他："刘钦为何自己不來？"

　　周允苦笑："刘公如今身不由己。'蜃楼'内部生变，有人要将他架空，全力推动海防那个计划。"

　　言月心中一动："可是与朝中某人有关？"

　　周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果然聪慧。不错，兵部侍郎赵永德才是这个计划真正的幕后主使。刘公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他既知是错，为何不悬崖勒马？"黎渡问道。

　　周允长叹一声："一来，他放不下经营多年的'蜃楼'；二来，他的独子被赵永德扣为人质；这三来......"他顿了顿，"他始终认为，只要计划成功，就能用这笔钱做更多善事。"

　　言月轻轻摇头："以恶为薪，燃不起善的火。这个道理，刘前辈难道不明白？"

　　"他何尝不明白？只是......"周允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赵永德与'蜃楼'往来的证据，刘公让我交给你们。他说，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黎渡接过账册，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是凝重。这上面详细记录了赵永德如何通过"蜃楼"套取军费，又如何将这些钱转入海外账户。涉及的金额之巨，令人咋舌。

　　"赵永德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言月问。

　　周允压低声音："据说他在海外购置岛屿，私养军队，所图非小。"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周允脸色大变："不好，他们追来了！你们快走！"

　　话音未落，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数个黑衣人持刀而入。为首之人冷笑道："周先生，刘公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他？"

　　周允挺身挡在言月二人身前："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你们助纣为虐，不会有好下场！"

　　黑衣人不再多言，挥刀便砍。黎渡拔剑相迎，言月则护着周允且战且退。刀光剑影中，茶具碎裂声不绝于耳。

　　云禾与陈殊及时赶到加入战团。混乱中，周允突然闷哼一声，胸前绽开一朵血花。言月急忙扶住他，只见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慈......慈航......静斋......"他用尽最后力气吐出这几个字，便气绝身亡。

　　言月心中巨震。慈航静斋？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门派吗？为何会卷入此事？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跳窗逃走。黎渡还要再追，被言月拦住："先离开这里。"

　　回到住处，四人对着那本账册和周允临死前的话苦思不解。

　　"慈航静斋近年在江南一带广收门徒，据说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女子。"陈殊回忆着收集到的情报，"她们宣扬脱离尘世苦海，但入教者都要捐献全部家产。"

　　云禾皱眉："这听起来不像正经门派。"

　　言月若有所思："或许，这才是'蜃楼'下一步的计划。用宗教控制人心，比单纯的诈骗更加可怕。"

　　黎渡翻看着账册，忽然指着一处："你们看，这里有一笔款项的流向，标注的正是慈航静斋。"

　　众人围拢过来，果然看到账册上清楚地记录着，赵永德通过"蜃楼"将大笔资金转入慈航静斋名下。

　　"看来，我们要会一会这个慈航静斋了。"言月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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