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王者努力了

　　晚自习，大家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发呆或偷摸传小纸条。
　　“感觉大家都没精神啊。”许岚刚把卷子讲完，拿着折起来的卷子扇风。环视了一圈，发现没几个人能静下心来听课。
　　“是——”也没几个人搭腔，懒洋洋拖长腔回复。
　　“那行吧，你们想干点啥。”
　　“上体育！”
　　“上你|妈体育，天天脑子里光想着体育，大晚上的上个屁。”
　　几乎每个班都有几个整天闲不住的男生，满脑子打球，趁着午饭晚饭的空也得去球场溜一圈投几个篮。
　　前排立刻有人骂了回来。一天下来跑操加体育连堂还真没几个人受得了，除了那几个活力四射的，真没人愿意动弹。

　　“好好好，别骂，说话文明点。”
　　许岚劝道，鼓励似的看向讲台下。“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唠嗑得了。”
　　“一学期了不整个艺术节？”
　　“看电影呗。”
　　“......”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看电影，那我们就看个电影吧。”
　　许岚总算听到想要的答案，兴冲冲给电脑连上网准备找电影。
　　“看啥？”
　　“你们音乐老师给我推荐了个，就看《歌剧魅影》吧。”
　　大家都没意见。要是自己提议的话，多半要争个不可开交，直接少了好一会儿看电影的时间，不如老师找一个大家都爱看的。少有几个感叹的，没想到还能从其他老师那里听到音乐老师的消息。

　　屏幕上画面开始播放，靠门的同学把灯关上了，教室里一时间只有多媒体屏幕的光。
　　黑白画面上，一位年迈老者进入剧院，开始拍卖。玩具猴子手臂转动，音乐盒开始发出声音，随着吊灯拉起，四周灰尘消散，大厅变得明朗，时间回到以前。

　　教师里的温度好像随着光线消失降了下来。白间裹上羽绒服，靠在椅子上看电影。
　　屏幕的光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犯困。画面因为情节一会儿黑白一会儿彩色，看了一会儿白间还没大看懂。
　　在教室里看电影而不是学习，再加上考完试即将放假的背景，同学们都异常兴奋。好多人猫着腰换座位，女生脑袋挨脑袋凑到一起嘁嘁喳喳说话，男生勾肩搭背靠一块儿看电影。
　　为了消磨一下睡意，白间把搭在椅背上的围巾扯过来，整整齐齐对着盖在腿上。
　　“你在干吗？”接着微弱的光线，沈丹山看白间动作。
　　“教室里好冷，腿冷，疼。”
　　“嗯？怎么了。”
　　“没事，好多年了，一直这样。”尽管有动作，但昏暗放松的环境还是让白间昏昏欲睡。眼睛几乎睁不开，全凭对座位的熟悉和仅剩的一点意识在动作。嗓音也因为迷糊带上了哑，模糊低微。
　　“啊哈—冬天还好，夏天穿的少，腿会更疼，还不能吹风，只能穿长裤。”白间又打了个哈欠，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但面对硬邦又冰冷的桌面趴不下去，抱枕还在橱子里，只好尽量打起精神看电影。

　　“很疼吗，把热水带给我，我去给你接热水暖一下。”沈丹山看他困得难受，主动借出自己的肩膀给他依靠。
　　“唔，不用，围巾盖一下就好。”

　　电影的光一闪一闪，周围人嘁嘁喳喳的讲话声，盖住了他们的私语。
　　女主角在阁楼里唱歌，洁白长裙拖在地上，随着走路的动作摇曳。

　　肩膀上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因为依靠的姿势，呼出来的轻微的气尽数打在羽绒服的胸口处。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明明周围讲话声不断，沈丹山依然感觉肩上那人的心跳声很响。
　　那也可能是自己的心跳声吧。
　　心跳声和呼吸声杂糅在一起，但依旧清晰可辨。
　　因为心跳始终比呼吸要快一些。

　　好响。

　　会不会吵到他睡觉。

　　微弱光线打在白间发丝上，笼下来一片阴影。

　　上下睫毛混在一起，茂密纤长。

　　好好看。

　　白间鼻子很挺，皮肤细腻看不到毛孔。

　　再往下的嘴唇，被拉上的羽绒服盖住。
　　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

　　细看，白间的胸膛好像在微微起伏。

　　好想亲他。

　　沈丹山被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抛开。

　　在睡梦中的白间不觉，微冷的环境下，格外贪恋颈侧那一点暖源。
　　于是往那个温暖的地方挪了一下脑袋。

　　！！！

　　那个刚被勉强按灭的想法又疯狂滋长了出来，几乎溢满整个心腔。

　　沈丹山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开始省察自己的取向。
　　但思绪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思考不出来半点字符。

　　。

　　踏实睡了将近二十分钟。白间慢慢醒了过来。

　　电影刚好放到男女主角奔上阁楼，两个人深情对望，最终吻了上去。

　　两个人都看到了这一段。
　　同学们都因为这一个亲吻小小的惊呼了起来，有害羞捂脸不好意思看的，就有拍桌子吹口哨起哄的。老师急忙走上去用身体挡住，遮遮掩掩，想等这一段过去。
　　一时间班里一团乱，没有人注意后排，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接/吻的男女主上。

　　沈丹山察觉到肩膀上的人醒了，低头看。白间看到亲吻的那一刻，下意识挪开视线不去看，却刚好微微抬眼对上沈丹山的视线。

　　许是电影的原因，两个人都看向了对方的嘴唇。

　　一个偏薄稍长，一个丰润微红。

　　想要亲上去。

　　两个人都快速把这个想法抛开，感到尴尬，却贪恋现在的状态，想要继续维持下去。

　　只是视线移开，温度依在上涨。

　　暗淡的光线，青春的氛围，上升的体温，不明的心跳。

　　这个场景好像很适合谈恋爱。

　　先前因为冷，白间的手一直缩在袖子里。因为这不明上涨的体温，手心倒出了点汗，于是他就把袖子往上撸了一点，露出手腕来。
　　可以牵手吗。
　　不可以吧。虽然是同性，但两人的心思好像已经不似同学似的纯洁的友谊。
　　那不是耍流氓吗。

　　胡思乱想一直维持到电影结束。
　　两个人的心思都成了一团乱麻。灯被重新打开，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同学们乱哄哄地吵着再看一部电影。许岚赶紧逃走，把烂摊子留给下一节自习的老师。

　　白间趁乱借口上厕所逃了出去。
　　走廊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冷风打在身上，吹醒了一点理智。

　　但没太清醒。

　　缥缈不定的事，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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