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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到底不想将她卷入这件事,郑夫人淡声问:“最近府上有些不太平常,我见柳公子伸手不错,能否请公子留下帮一帮我?”
话落,见柳慕言面色迟疑,似是有所顾虑,郑夫人又说:“自然,该给公子的酬金,我一分不会少,若是公子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陈秋宁低头暗暗戳着碗中的饭菜,假装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实则耳朵一直留意着郑夫人的话,听完她心中随即了然,难怪郑夫人忽然邀请他们到府上做客呢,敢情是有目的。
想着,陈秋宁不禁把目光投向柳慕言,只见他莞尔一笑,声音淡淡说:“非是不愿,实不相瞒,舍妹常年跟在在下身边,已然离不得身,若是强行分离,轻则哭闹,重则寻死,在下亦舍不得妹妹,所以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夫人可否让舍妹一起留下?”
他说的真挚动人,语言之间皆不离妹妹二字,要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觉得这二人兄妹情深,然而就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啪”的一声响起,陈秋宁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双目瞪大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柳慕言,似在控诉她什么时候这么非他不可了?
众人被她这巨大的异动吸引看去,郑夫人疑惑道:“秋宁姑娘,有问题吗?”
陈秋宁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说:“没有没有。”
可瞪着柳慕言的目光却更加狠厉了,然而他却像浑然不觉似的,还笑着不紧不慢地问她,“妹妹,我说的可对?”
“对个……对!”陈秋宁正打算说出口的脏话在对上柳慕言越发深沉的笑意时紧急转了个弯,“是啊!郑夫人,就是这样的,我离不开兄长。”
“原来如此。”郑夫人语气颇有些遗憾,但转念一想,两人行走江湖这么久,柳慕言应该是能保护她的,不然也不会时刻将她带在身边。
“那我便让下人给两位安排住处了,我在此先多谢二位。”郑夫人说。
柳慕言微笑道:“多谢夫人。”
*
柳慕言向来不杀人的事不干,所以这次郑府的事情恐怕不简单,陈秋宁在郑夫人给她安排的厢房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厢房不大不小,在最尽头,而她隔壁就是柳慕言。
柳慕言一进厢房又把自己关在里面了,算算时间,他身上的毒发还不到半个月,听书里的描写,这毒毒发时全身疼痛,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骨头,令人痛不欲生,可平时看柳慕言的样子却完全和正常人无差别,跟个没事人一样,不得不说他实在能忍。
陈秋宁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便想着出门去瞧瞧,郑府这么大,不去看看可惜了。
知道是郑夫人的宾客,府上的人见陈秋宁闲逛也没说什么,而且她也是专挑人少的地方逛,假山处人少,陈秋宁正准备好好欣赏风景,后脑勺忽然被什么砸中了,她吃痛地回头一看,便见地上滚落一颗石子。
“是谁?!”陈秋宁没好气地说,她捂着后脑上上下下将身后的假山打量个遍也没看见,直到一道声音响起,说:“上面。”
这道声音带着十足的笑意,清朗明亮,如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充满少年朝气,陈秋宁循声看去,便见假山后的石壁上正蹲着一个人。
少年穿着一身亮丽的红衣,墨色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扎成马尾,一双凤眼星星点点,充满笑意和亮光,清澈透底,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额前的碎发随风轻晃,他右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抛着手中的石子,唇角弯起正好笑的看着她。
明明是个极好看的人,然而陈秋宁却没时间去欣赏他的美色,她还埋怨着他拿石子砸她的事,是嫌她好欺负是吧?
“你做什么拿石子砸我?”陈秋宁带着怒意问道。
“抱歉,漂亮姐姐。”少年说。
陈秋宁愣住了,他道歉的速度极快,嘴又甜,剩下的质问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她怔了一会儿,随即摆摆手,说:“算了算了,道歉就行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的,姐姐。”少年道。
他一口一个姐姐的,让陈秋宁不免疑惑,问他说:“你为什么一直喊我姐姐啊?瞧你样子貌似也不必我小多少吧?”
少年的眉眼虽然依旧青涩,但已隐隐显出几分成熟来,若按这个世界的年纪来算,陈秋宁也才十八岁。
那位少年顺着她的话点头,说:“确实,那你多少岁了?”
“……十八。”
“我正好十七,你既然十八了,那我喊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少年有些自来熟,没等陈秋宁再说话,他已经问出下一句了,“对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陈秋宁。”
“我叫卫承朝,姐姐。”
“行了。”陈秋宁对他道:“你也别叫我姐姐了,我们就差一岁,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那怎么可以呢?”卫承朝说:“我阿姐说,见到像你这般大的女子都要喊姐姐。”
“你阿姐?”陈秋宁疑惑,卫承朝道:“是啊。”
陈秋宁蹙眉问他:“听你姓氏也不是郑府的人,是郑府的亲戚吗?”
“不是。”卫承朝摇了摇头,“我们是被郑夫人请来的。”
陈秋宁继续问:“请来干什么?”
这时,卫承朝却是不解起来,说:“你不知道吗?听说郑府里面时常能传出孩童的哭声,可郑府从未有孩子出现过,郑夫人一开始也不相信的,后来渐渐的她也听到了哭声,便觉得有鬼魅作祟,特地请我和阿姐过来查探,若真的有鬼,我们定把它除了。”
他说的胸有成竹的样子,陈秋宁却相信这世上不可能有鬼,事在人为,郑府里的哭声,估计也是人为,况且此事柳慕言也参与进来了,怕是不简单。
回想书中的梗概,柳慕言杀的都是对他不好的人,孩子的哭声,再加郑老爷的神医名号,答案呼之欲出,那柳慕言要怎么对付郑老爷?灭门吗?只不过这次可没那么简单,郑老爷比陈老爷可更有权威,也更难对付。
卫承朝见她想完事情,便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陈秋宁回过神来,说:“没什么。”
她没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况且也不能说,只要他们查不出什么事应该就会自己走了,卫承朝见她不说话,又问她:“姐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陈秋宁回答:“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同我一起。”
“哦。”卫承朝语气有些冷淡,又问:“是谁啊?”
陈秋宁没有多想,说:“他是我兄长。”
卫承朝的眼角微有些下垂,语气也显得低落了些,“原是姐姐的兄长啊,姐姐还有兄长呢。”
“对啊。”想起柳慕言,陈秋宁就没什么兴致交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待在屋里干嘛。
想罢,她对卫承朝说:“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径直离去,然而就在她离去的那一瞬,卫承朝原本弯起的唇角忽而沉了下来,一双凤眼也变得冷漠,直直盯着陈秋宁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
陈秋宁回来后,无事可做,便在房中睡觉,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转醒,醒了不到片刻,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陈秋宁起身去开门,就见郑府的侍女提着一个食盒递给她,说:“陈姑娘,这是今晚的晚膳。”
陈秋宁接过道了声谢,目光随即看到她另一只手提着的食盒,便问道:“这可是送给旁边厢房公子的?”
说起这个侍女便似想起了什么道:“是的,只不过夫人不让我们去打扰他,只说把那位公子的吃食一并交给陈姑娘。”
“所以陈姑娘,拜托了。”
陈秋宁接过食盒,道了声,“没事。”
送完吃食,侍女就退下了,陈秋宁提着食盒往旁边的厢房看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去打扰他,耳边便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喊:“漂亮姐姐,原来你也住在这里啊?”
陈秋宁惊得回头看去,便见中午那位少年此时站在月洞门看着她,他的一双凤眼目光灼灼,看得人面上发热,陈秋宁回他:“是啊。”
卫承朝扫了眼她手上的两个食盒,又望着她旁边的那间厢房,道:“那想必,姐姐的兄长便也是住在此处了。”
“是的。”
“那真是太巧了,我阿姐也住在这里。”
陈秋宁呵呵干笑了两声,她现在没时间和他聊,她在琢磨着什么时候给柳慕言送饭。
她的视线一直在隔壁的厢房上,倒忽略了卫承朝,后者的面上闪过一丝的不悦,在陈秋宁看来时,又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对她说:“想来还未见过姐姐的兄长呢,既是住在同一处,总要拜访一下的。”
说着,他便上前来二话不说就要推开柳慕言的房门,陈秋宁看见他的动作后,面色一变,正要阻止,却听屋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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