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年

作者:提笔墨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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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病匆匆势汹涌


      周围人只当他学入了迷,整天坐那都不出去走走闹闹,连班主任也调侃,当他家长真幸福,省心。
      毕竟年纪前几多多少少可以免学杂费和学费。
      他就在一旁,笑笑不说话。
      记忆里,那牛奶就是普通的生牛乳,但是对他来说,确实很甜。
      夫妻俩工作忙,回到家也只是匆匆睡过去,给钱就好。
      偶尔的小长假,他们会选择回去看长子。
      期间也不痛不痒地问过他,去不去?
      越秉文记得很清楚,他明确地拒绝了这次返乡。
      后来可以打暑假工,领了工资和几百块奖学金,紧巴巴地捱,买点资料吃个早饭就差不多可以了,他没那么奢侈到有闲钱买牛奶。
      越秉文冷眼相待这一切,感觉自己恍惚间沉浮不定,一切宛若走马灯般一一放映在自己面前。
      他感觉自己身体突然轻盈,恍惚间自己即将远去,但又突然急转而下,被人掐住咽喉即将沉溺于深海。
      越秉文只感觉一阵灼痛,接着便是一道焦急的催促,由远及近。
      “醒醒,到了。”
      纪柏舟见他好歹醒了神,后知后觉地放松开抻着他脖子的手。
      “你,咳咳,他妈谋杀,,也不用咳咳,这么急吧!”
      他抬手捂着脖子,一时分不清头和嗓子谁更痛,但总归骂骂咧咧说出了心中所想。
      纪柏舟:………?
      越秉文边说边震惊,嗓子内仿佛两个小人抢地盘,一边拳打脚踢地抢还互相狂撒加强版痒痒粉。
      纪柏舟也有点震惊,他讪讪:“这么严重的嘛?我推了你好几下你都没醒,睡的跟猪一样,我才轻轻按了下你脖子。”
      “…………”
      你才像猪一样。
      越秉文靠在副驾驶幽幽地望着他,千言万语噎在喉间,最终化为一个白眼。
      纪柏舟:“……”骂的好脏。
      半晌,越秉文拿起手机敲:“我睡了多久?”
      纪柏舟抿着唇打开手机回:“大概十多分钟吧。”
      越秉文总觉得有点古怪,苦于脑子实在不清醒,又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纪柏舟扫了眼消息,“噼里啪啦”地回:“13.47。”
      消息“叮咚”送达,两人双双放下手机,现场表演沉默寡言。
      越秉文:“……”
      纪柏舟:“……”
      越秉文瞪他:你能说话发什么消息?
      纪柏舟回敬:你能看手机问什么时间?
      有病。
      两人同时盖棺定论。
      最终,纪柏舟摸着最后一点良心,递了台阶下车,遂又把半死不活直哼哼的倒霉人士半搀下来。
      头晕,想吐。
      越秉文第一反应,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几个小时的原因,他发现自己本就麻木无力的神经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地下车库的煤油味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孔,此起彼伏的轰鸣也跟着袭击耳膜,越秉文皱着眉,脸色煞白。
      他一步三颤地跟紧纪柏舟的步伐,意识止不住地昏沉。
      纪柏舟借着微弱的光,看着病患白成鬼的脸也是吓得一个哆嗦,他抖完一句“你未来对象特殊情况,多多见谅”,便背起人开始冲刺。
      越秉文倚靠在他背上,竭力忍住呕吐的欲望,双眼无神地耷拉着,肉眼可见的意志消沉。
      疼死爷了,服了这个崽种他妈的就不能跑慢一点吗,草为什么有人冻一晚都没事……
      要死了要死了……
      尽管越秉文闭上了嘴,而且整个人虚的一批,但心里依旧顽强地叭叭了一路。
      纪柏舟将人一路背进医院,又扶着人好不容易挂上号。
      越秉文早在之前的折腾里变得迷迷糊糊,发觉身体久违地一轻,他挣扎着张开眼,熟悉的天花板挤入视线,同时淡淡刺鼻的消毒水味呛进鼻腔。
      他试着抬手,手指微曲立马一阵刺痛。
      “嘶。”
      越秉文:……
      呕哑嘲哳难为听。
      他蹙着眉望去,在落针之前恢复原状。
      纪柏舟拿着盐水闻声看过来,厉声呵斥:“躺好!”
      越秉文张了张发干的唇瓣,乖乖闭嘴。
      纪柏舟气的直哼哼:“该!让你一天天韦忌讳医,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都不舒服了还扛着干这干那,你不躺着谁躺?!”
      越秉文被喷的直缩脖子,安静如鸡。
      纪柏舟继续阴阳怪气:“哟,现在不说话了,怎么之前小嘴还一直叭叭叭的呢。”
      越秉文一口内伤噎在喉咙,求饶地看他。
      纪柏舟压根不吃他这套:“知道注意什么了吗?忌辣忌凉忌油炸,发物不能吃,饮料不能喝,还有啤酒!对了,暂时憋着,不能重盐。还有空调风扇都别吹了。”
      KO!
      最后一击绝杀!
      越秉文双眼无神地点点头,恨不能早点割了自己喉咙里作孽的玩意。
      纪柏舟拍拍他的肩膀,落井下石:“没事,我会连带你的那一份好好吹的。”
      后边对此拒绝接受并翻了个半死不活的白眼。
      纪柏舟大度地朝他笑。
      想着这人不能太折腾,便拿着个苹果削了起来,状似无意说:“医生说你喉咙里化脓了,拖了几天,高烧快40℃。保守估计得躺三四天。”
      翠红的果皮被他用小刀慢慢推动,随着“莎莎”的声音逐渐落地。
      越秉文艰难地咽口水,用另一只没扎针的手拍拍被子,以示回应。
      纪柏舟削下一块,用小刀插着塞进嘴里,不再说什么。
      越秉文阖眼假寐
      半晌,他又补充:“我明天有事,不能来照着你。”
      病号掀开眼皮,疑惑地望向他。
      越秉文:?
      “所以,”纪柏舟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接着说,“你得找个人接替我看着你。”
      越秉文好似明白了什么,目光带着些惊恐。
      纪柏舟无情地宣告结果:“想来想去,温楚虽然愿意,但是男女有别不很方便,请个护工又小题大做。所以选来选去,只有他了。”
      越秉文眼里的拒绝几乎化为实质。
      纪柏舟不管其死活,趁机拍了拍他的狗头:“快点吃,吃完了睡,不早了。”
      说完他拿过温好的粥递给他,又摇起床方便他进食。
      越秉文瞪他,你当喂猪呢。
      确实不早了,纪柏舟轻叹。
      上午接过人马上往医院开,结果天不如意得堵了几个小时,越秉文无法只得迷迷糊糊地睡着。
      后来好不容易快两点的时候终于到了医院,挂了号缴费后好不容易躺在床上,纪柏舟想着这人给自己折腾的胃病,没好气地出去买了粥回来。
      这时已经三点半了,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头总算灌了点进去,抬头一看又睡了。
      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放下东西,让人躺好。
      期间纪柏舟时不时地擦去他额上的冷汗,脸庞相比上次好像又瘦了点。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九点了。
      见他吃完,纪柏舟又接过袋子把床摇下去。
      越秉文尽力忽视嗓子的不适,“找个护工吧”这句话在喉咙间滚了又滚。
      毕竟我不安定 。
      他想。
      纪柏舟一眼看破他的小九九,慢悠悠地说:“别想了,这事已经说定了。”
      越秉文:“……”
      最终他没说什么,只是歪过头闭上眼,静静酝酿睡意。
      纪柏舟说走就走,毫不犹豫地关灯带上门。
      越秉文是被唇上的一阵湿润唤醒的。
      那玩意轻轻地在他的唇上流连,又时不时地挤进他的唇缝,力道轻柔,不依不饶。
      他睁开眼瞟过去,心中顿明:哦,只是一根棉签。
      穆显承见他醒过来,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无意识地捏紧。
      他转身拿过杯子凑到他脸边,又轻轻托起他的肩膀,扶着他小口喝着水。
      等他喝完,穆显承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平,像是抱着个精美的瓷娃娃,生怕磕坏了哪里。
      越秉文支起手,趁机挠了挠他手心。
      “嗯,怎么了?”他抬眼望他。
      越秉文“咳”了声清嗓,声音虽然不像昨日那样沙哑难听 ,但是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这时候说话对嗓子也不好。
      权衡了下利弊后,他推着穆显承的手,指了指床头柜。
      手机是纪柏舟放那的,昨夜他睡不着抄起手机一看,电量不足已关机。
      他静静消化了一会事实,只得愤愤地将手机归于原位。
      “手机?”穆显承恍然,紧接着又说,“不行,你现在得多休息。”
      越秉文差点活生生给气笑了,他想了想,无奈地曲起手指,做了个敲屏幕的动作。
      穆显承眨眨眼,将手机递给他。
      越秉文接过一看,几乎满电,意料之中。
      穆显承昨天接过电话便收拾好东西,开着车急冲冲往医院赶,临近半夜,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医院。
      期间也不是没想过打电话,但一是怕打扰他休息,二是这手机估计也顾不上充电。于是走之前又拔了几根充电线以防万一。
      到了医院一看,他就静静躺在那,输液的左手轻轻搭在薄被上,挂着的盐水刚换过。
      一眼望过去 ,不过几日又失去了前不久的鲜活,黑发附在额头,映衬着的苍白更加无力,双目紧闭,唇瓣已经干涸地起皮,他却依旧在无力地呢喃着什么,奈何声音太小,夜晚的风一吹就散了。
      穆显承放下东西,抽出棉签沾了水,尽量轻地润着他的唇。
      后半夜床也没好好睡,就搬了椅子坐在一旁,握着他的右手陷入浅眠,像是生怕人又跑了似的。
      想到这,穆显承忍不住嗤笑,是了,都这样了,还生怕人跑了。自己究竟还留得住什么。
      越秉文结果手机,点开便签,开门见山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穆显承眼都不眨:“刚刚。”
      越秉文狐疑地盯着他,就差把不信写在脸上了。
      穆显承也没多解释,拿过粥杵在他嘴边。
      意思不言而喻,吃饭。
      越秉文乖巧地点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喝着粥,看着听话地不得了。
      穆显承也没拆穿,看着他吃完又递过豆浆,让他喝着缓一下。
      接着相对迟疑地拿起一块米糕,劝道:“医生说你嗓子恢复地不错,我想着整天吃流食也受不了,给你带了块米糕,你多少吃点。”
      越秉文眯着眼,轻轻咬了一小块,甜的。
      他略感吃力的咽下去,医生说的不错,嗓子确实恢复了些,但是该疼还是疼。
      越秉文接着头发的掩饰,微微低着头,蹙眉吃完了这小块米糕。
      最后一口的时候,他不小心咬到穆显承的手指,尽管一触即分,但他面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红。
      穆显承无声咽着口水,按下打趣他的心思,又把豆浆递给他,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越秉文偷偷瞅了眼他,见他没说什么,又放心地靠着,小口小口喝着。
      穆显承也没催,只是中途抽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留海。
      越秉文起初缩了缩脖子,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后,又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肩上,眉眼舒展,嘴唇含笑。
      穆显承感觉到了他的放松,也跟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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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疾病匆匆势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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