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多就是我学长

　　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这几天没到工作室上班，只是在家跟几个学生线上补习，练习口语，一天下来，时间也过的快。
　　以至于延漫已经忘了是什么日子。
　　延漫侧躺在沙发上，听着耳机传来的音乐，忽然被铃声取替了。
　　她习惯性摸了摸身边，手机没在，才想起手机在康燃那。
　　康燃原本在房间用电脑开着视频会议，听着部门主管在叙述项目，眉毛越发紧皱。
　　忽然听到客厅里延漫的声音，眉头稍微松开。
　　“康燃，谁的电话？”
　　延漫的声音有点懒散随意，听着就有点抚媚之感。
　　同时听到延漫的声音的，还有在开会的各部门主管。
　　刚刚在讲述最后一个季度预算的人，听到老板那边传来的女声，一时之间也忘了继续说话。
　　会议里的各人看着自己大老板望了望旁边的位置，然后温柔地对外说了一声，“你姐，接通了。”
　　众人互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工作群就开始炸了。
　　“我是听错了吗？”
　　“我们小康总家里有女人？”
　　“很奇怪吗？小康总年轻有为，还长得帅，有女朋友也不奇怪啊。”
　　“只我有一个觉得小康总的脸色好看多了吗？”
　　“好奇是谁把我们小康总收了。”
　　会议继续，只是大家都觉得康燃变温柔了些。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忘静音了，刚刚说到预算那里继续吧。”
　　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虽说小康总是新上任，之前也不是商科出身，但做起事来也是有条有理，尤其是问的问题犀利准确，就算人不在公司里，要处理的事情也没落下。一下子，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小康总也是个犀利角色。
　　所以看到他这么温柔一面的时候，都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男人还是需要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治治。
　　另一边的延漫并不知道康燃在开会，所以只是很自然地讲话。
　　电话接通了，延漫慢悠悠地说“喂？”
　　延沐：小漫，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延漫：听歌呢，怎么了？
　　延沐：今天这么悠闲啊？我是提醒你，别忘了周六是我们的毕业礼，凌晨说你一定会忘了，让我千万要记得提你。
　　……她还真的忘了，只怪日子过得太安逸，也太无聊。
　　她没说话，延沐大概猜到。
　　延沐：真忘了？还好给你打电话了，现在别忘了。周六都等你呢。
　　延漫皱着眉，她现在这种情况，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要是周六没好的话，大概率也不能去了。
　　延漫：我…可能去不了。
　　延沐：为什么？你不是一早就就没预约那天的工作了吗？
　　延漫：嗯…不是工作。
　　延沐：那是什么？
　　延漫：有点复杂…我不方便。
　　延沐：那简单说。
　　延漫：我看不见。
　　挂了电话后，延漫有点心绪不宁，听歌也听不进去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慢慢走近房间，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康燃，你在忙吗？”
　　视频会议里的人再一次听到康燃那边有忍让你，一时间全都收住了声音，屏住呼吸，等待老板发话。
　　“嗯，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待会再继续。”
　　话一说完，他就把视频关掉，然后坐着椅子移到她的位置，伸手搂住她的腰，他的头刚好到她肚子与胸口之间的位置。
　　他的头附在她肚子上，延漫自然地摸着他的头发，感觉他好累。
　　摸了几下，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又收回了手。
　　“刚刚在开会，怎么了？”
　　“我姐可能会过来。”
　　“现在吗？”
　　“我猜一会下班时间就会来。”
　　“那在家里吃饭吗？我炒几个菜？”
　　延漫想了想，到时也到吃饭时间，也许吃饭时候，延沐就不会把关注点集中在她看不见这件事上。
　　“嗯，在家里吃吧，还有容喣，你看着做就好。”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开完会就煮饭。”
　　延漫才想起来他要开会，“哦对，你要开会，那要不我点外卖吧。”
　　“不用，你姐和姐夫来看你，我让他们吃外卖，那不是说我没照顾好你吗？那第一印象就扣分了。”
　　“你在我们家，没印象分。”
　　“啊…那在你心目中呢？”他好像在撒娇，声音带着些鼻音，头顶在磨蹭她的肚子，痒痒的。
　　她瞥过头，“连印象都没有。”
　　康燃笑了一声，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他的延漫可爱着呢。
　　延漫回到沙发上，手在茶几上面摸索，却没有摸到什么，想着康燃应该把家里都收拾的干净了，好像没什么需要她干了。
　　康燃开完会就在厨房忙起来。
　　延漫没事干，就走到厨房里面。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帮我把围裙围上吧。”
　　“嗯。”延漫走到柜子那，摸着围裙了就走回康燃身后。
　　康燃配合着她把自己套进去，然后转身背向她，方便她系上绳子。
　　全靠摸索，但是他的身形在她脑海里已经有了印象，所以系起来也容易。
　　“我是不是没什么用？”她有点沮丧。
　　“怎么会？来，尝一下味道，你的味蕾太精准了。”
　　延漫被逗笑了一下，然后张开嘴。
　　康燃夹着一块肉，吹了吹，再放到她嘴里，“小心烫。”
　　延漫嚼了嚼，“比前天的好吃，但还不够入味。”
　　“那就再焖一下，等他们来了就应该可以了。”
　　“现在几点了？”
　　“快六点。”
　　“那差不多了。”
　　果然，话刚说完，门铃就响了。
　　康燃牵着延漫走到玄关的地方，然后把门打开。
　　门外的两人看到屋子里的康燃，都有些微惊讶，因为延漫没说家里还有其他人。
　　只是他们的表情，延漫看不到。
　　“请进。”康燃一副男主人的架势，让延沐和容喣进了家里。
　　康燃牵着延漫回到饭桌上，移开椅子让她坐好。
　　跟在后面的延沐和容喣看着交握的双手，一时间疑惑更大了。但明面上是没说什么。
　　“先坐一下，晚饭已经好了，我去拿出来。”康燃笑着跟他们说。
　　“哦，麻烦了。”延沐没想到进门就有的吃，到嘴的话一下子也吞了回去。
　　“洗手。”延漫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向前方地说。
　　延沐看了看她，拉着容喣就到厨房洗手去。
　　到厨房，延沐看康燃熟练地将菜盛出，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第一天在延漫家煮饭。
　　而且，他还穿着居家服和拖鞋，不简单啊。
　　“需要帮忙吗？”延沐礼貌性地问。
　　“需要。”康燃自然地说。
　　“啊？”延沐疑惑了。
　　他笑了笑说，“需要你帮忙说点好话。”
　　延沐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这事，我说好话也不管用。”延沐老实说。
　　且不说延漫的事情却很复杂，不是她说就能帮忙解决的。
　　其次，延漫是个很有性格和主见的人，不见得会听人说。
　　康燃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也是笑笑带过。
　　饭桌上，大家都挺安静。康燃一如既往的帮延漫夹菜，延漫只需往碗里夹，总会夹到东西吃。
　　延沐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无比自然和默契，每一段时间，可做不来这么默契的事。
　　晚饭过后，康燃收拾桌子，容喣也站起来帮忙。
　　起身的时候在延沐耳边说：“你们去聊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对面的延漫也能听到，就慢慢起了身。
　　延沐走过去，拉着她两人进了卧室。
　　容喣拿着碗碟进厨房，跟康燃一起干起活来。
　　康燃知道她们两姐妹有话要说，自然是不会打扰的。
　　“听说，你以前和延漫是同桌？”
　　容喣点点头，“嗯，高一的时候。”
　　“那你是先认识延漫再认识延沐？”
　　容喣笑了笑，“不是，我和延沐小时候就见过。”
　　康燃转头看他，“所以你没认错过她们？”
　　“没有。她们性格和习惯都不一样。延沐心思单纯，活泼灵动些。延漫心思细腻，顾虑心思多些，也高傲些。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冷淡，其实她只是不随意表达热情。”
　　康燃笑了一声，的确。他第一次将她们认错是因为他不知道延漫的双胞胎姐姐跟她长一模一样。但只要细心些，就能发现，她们两个很不一样。
　　“那你也挺了解她们。”
　　容喣不说话，知道康燃是在这等着他。
　　“你认识冉征吗？”
　　容喣顿了顿手，“不认识，但听说过。”
　　康燃疑惑，“是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容喣低头一笑，“这我不方便说。还是等延漫自己跟你说吧。”他看了一眼康燃，“放心，给她点空间和时间，做决定不容易，但她会想明白的。而且她这个人挺死心眼的。”
　　康燃无奈地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她这个人挺死心眼的。她是那种一旦做了决定，就会坚持的人。就像之前跟他分开一样，直接果断，坚持了九年没跟他联系过。要不是这次他回来，她肯定可以在坚持个十九年，二十九年…
　　其实他有想过很多原因，让她那么狠心跟他分手的原因。很坏的都想过，什么喜欢上别的人，什么父母不允许，什么学业高考，什么为他好，什么绝症，他统统都想过了。
　　他发现，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可以接受，他都可以说服她。因为任何原因，都没失去她痛。
　　房间里，延漫悠悠地坐到床上，双脚盘坐，已经做好了被延沐严刑逼供的准备。
　　延沐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正对着她，“他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
　　他，很明显说的是康燃。
　　“你不都看到吗？他是在照顾我。”
　　“我当然看到他是在照顾你。我是问，为什么是他照顾你？你们和好了？”
　　延漫摇摇头，“那天我发作，刚好遇到他。我不方便，就让他在家里帮忙了。”
　　延漫省略了那天是因为他们在外吃饭了，他跟着她回家才发现她发作的。
　　“啧，这帮忙，都帮到睡一张床了…”
　　……延漫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忘了床上还有他的枕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的解释很无力。
　　“那是你想要的那样吗？”延沐直接给她一句狠的，果然是亲姐。
　　这的确是她想要的，她想他留在她身边，所以才默认了让康燃留下。好像她看不见，就可以放纵一下了。
　　延沐见延漫没说话，再问一句“想好了吗？”
　　延漫艰难地左右摇了一下头。
　　“行吧，我看你们两个也挺乐在其中的。”
　　确实，他们两个都挺享受这样的生活的，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不得不说，是挺舒服的。因为这时候，她才不需要管那么多。
　　“好了，我看看眼睛。”延沐说完就用带来的小电筒开始检查她的眼睛。
　　很好，直接上手了。
　　她安静地坐着，就任由她检查。
　　“眼睛怎么回事？”延沐简单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表面问题。
　　“就，看不见啊。”她很平静的说着，仿佛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多久了？”
　　问得好，她自己也忘了具体多久了。
　　“大约…五六天？”
　　“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说，也不去看？”延沐皱着眉，紧张到抓住她的手。
　　她反握住延沐的手，“没事的，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
　　“很快就会好的。”她顿了顿，决定坦白从宽，“不是第一次了。”
　　延沐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
　　“不是第一次了？那是多少次了？延漫，你究竟怎么了？”
　　“也没有很多，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高一的暑假。”
　　“高一？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那次第二天就好了，我看没什么事，之后也好了，就没说了。”
　　“那这次呢？这次都好几天了，是眼睛什么事吗？”
　　延沐想到，莫非是因为她经常使用眼睛去看别人的未来，所以有了副作用？
　　“这是对我爱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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