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终炽]第二始祖是女巫

　　“为我吹响号角吧，加百列。”兜帽下的黑雾朝她靠近，封印的空间浮动波澜。

　　薇薇安握紧号角，神力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掌心。

　　“执行神的指令，是你身为炽天使的使命啊！”

　　“我的使命吗？”她抬头，望向祂的血色磷火，手里的号角却猛地刺向黑雾。

　　不出她所料，记忆中断了。周围的情景变得空洞，随即归为虚无，仿佛深渊。

　　“嗯？竟然识破了我的幻境。”神幻化成影，血瞳饶有兴致地眯起:“真是一次也骗不了你呢～”

　　“您随意篡改我的记忆，”薇薇安冷声道，魔杖对准了祂:“就为了对付席卡.玛多？”

　　“你还在袒护他？!”祂的声线陡然尖厉，怒气蹿升:“你都被他害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变成……”

　　“那您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呢？众生在神明大人眼里，不过命如蜉蝣。”她的魔杖更近一步，索命咒的绿光萦绕杖尖。

　　“自然是追寻者。”黑雾里探出触手缠绕杖身，声线喑哑:“毕竟我是如此渴求你的灵魂。”

　　又是灵魂。薇薇安蹙眉，一股强力瞬间将她拽入另一个精神世界。

　　宏伟的宫殿内，密密匝匝的乌黑蟒蛇游走地面，在高处的神位前化作黑雾。

　　大殿两侧的天使垂着头，低得几乎看不见头顶。

　　“这是……”

　　“我的神殿。不想知道四镰童子真实的过去么？”

　　眨眼的瞬间，她被带到穹顶的王座。肩上的重力猛然一沉，压得她坐上主位。

　　祂冷笑:“我想上帝视角会看得更清楚，薇薇安。”

　　人间，天使时代

　　她降落在最顶层的高塔，塔内的长袍身影坐姿端庄，专心致志地处理工作。

　　“四镰，你在这……”她刚想走近，无线电梯口传来欢快呼喊。

　　“父亲——”天使米迦飞快挥动六翼，一头软扑进真祖怀里，带着婴儿肥的面颊蹭了又蹭。

　　真祖笑着揉了揉他的卷发:“每次都这样直接冲进来，父亲不是告诉过你，要先……”

　　“哎唷，又不是在天堂!”米迦在真祖怀里仰起头，顶着与父亲神似的精致面庞撒娇:“再说了，父亲才不介意呢！”

　　“米迦知道噢～父亲最爱我了!”幼年天使两手叉腰，骄傲地宣示主权:“当然啦，米迦也最最爱父亲大人！”

　　真祖勾起唇角，工作的严肃感被笑容冲散，跟着打趣:“是嘛？那米迦有多爱父亲呀？”

　　薇薇安望着这对父子，不自觉跟着微笑。真是鲜少看见四镰的这一面呢！她想，大概是他失去孩子太久了吧。

　　“我很爱很爱你的!”米迦跳起来挥舞小手，生怕真祖不信:“比加百列老师还要爱你哟～”

　　一旁偷听的薇薇安:……人在现场，有被cue到。

　　真祖宠溺地看着笑容灿烂的孩子，刚要说什么，米迦尔突然捂住嘴鼻，迅速转过了身。

　　另一侧，薇薇安敏锐地察觉到，米迦的灵魂状态突然变得极不稳定，像是随时要抽离身体。

　　转身的一瞬间，鲜血从米迦的指缝迸溅，顺着手腕蜿蜒，小天使痛苦地跌坐在地上。

　　“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了，米迦!”真祖立即冷下脸，柔美的面容不复温和:“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能出塔，为什么要……”

　　为什么不能出塔？薇薇安暗自思索，她记得米迦在天堂的时候，身体没有这么虚弱啊!

　　“咳咳……”跪坐在地上的米迦尔回头，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血痕从嘴角泊泊淌出:“因为米迦想让父亲高兴啊。”

　　米迦用另一只手从袖口摸出一个花环，努力伸手凑到真祖面前，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这是我在城郊采的蔷薇，我飞到好高的山上采了一上午，花了好久才编好的!”

　　“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真祖沉声道，突然一挥手，猛地打落了他手里的花环。

　　纯白蔷薇摔落在地，破碎一地的花瓣染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父亲……”米迦讷讷地仰着头，泪水积蓄在眼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你骗人!父亲明明最喜欢白蔷薇的……”

　　“回洁净室去吧，米迦。”真祖不容置喙地打断他，隐匿于结界的巨型镰刀现出轮廓，被神力转化成圆盘，托载起地上的天使。

　　“我不要去!”

　　“别任性，米迦。”真祖无奈地叹气:“加百列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米迦低头，泪水夺眶而出，被手背胡乱擦掉:“那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老师吗？”

　　“只要你肯听话，乖乖去睡觉。”真祖走到镰刀前，温柔地拭去孩子的泪痕，轻声道:“父亲保证，很快会治好你的病。”

　　米迦抬起泪眼:“真的吗？”

　　“当然。”

　　“可以让YOU陪着我去吗？”

　　“好。” 真祖同意了，培养皿里的眼珠飞了过来，他转头嘱咐:“去吧，看好米迦尔，别让他出塔。”

　　米迦离开后，塔顶重归寂静。真祖弯腰拾起花环，无声净化花瓣的血迹。

　　“对不起，米迦。”真祖呢喃自语，银眸的目光变得坚毅，毫不耽搁地回到工作位置。

　　无数的面板在他身前展开，古老的文字和图腾浮现空中，晦涩难懂的天使语如幻灯片闪过。

　　“太阳的孩子被神诅咒，要修补灵魂……要容器和祭品……”薇薇安站在真祖身侧，凝视着他面前的残缺文献。

　　原来米迦尔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被诅咒了吗？她望向一旁的真祖，那人完全投入进工作了，正在全力搜寻完整的方案。

　　“不对，不是这个，这个也不匹配吗……”席卡.玛多飞快地划过面板，薄唇越抿越紧，竟有几分焦头烂额的失措。

　　她垂眸，天使一族的历代文献浩如烟海，想从中找出破解诅咒的禁忌之术，又谈何容易？

　　要真有万全之策，真祖也不会不惜代价地去做《终结的炽天使》实验了，都是为了米迦……

　　只怕他当时，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了。想到这，薇薇安苦笑，拿起桌上的花环，踮起脚尖帮他戴在发顶。

　　画面开始褪色，记忆渐渐被浓雾覆盖。

　　天堂，太阳神殿

　　金光萦绕的炽天使立于高位，七对纯白羽翼神圣，庄重的美丽面容俯瞰着人间。

　　“加百列殿下，路西法触犯禁忌，已被神降旨堕天，您又何必去寻他？”底下的守卫天使站出，单膝跪地，恭敬的语气不解。

　　她侧目，眸光希冀:“有他和米迦尔的消息了吗？”

　　“没有，殿下。”

　　“还是没有吗？我知道了，退下吧。”加百列转身，没有回应刚才的问话。

　　阶下有天使站出，言辞恳切:“您不该去寻他们的，若是神明大人迁怒于您，只怕到时……”

　　“此事我意已决，往后也不必再提。”加百列步下神坛，深邃的苍蓝眼眸坚定，毅然决然地离开大殿。

　　薇薇安跟着那道金色身影，到了天堂最中央的神庙。

　　她正要通报，里面传来言辞凿凿的控诉，批判意味浓烈。

　　“启禀我主，炽天使长加百列违反天堂禁律，私下寻找‘那名罪人’，我等认为应施以惩……”

　　看来祂已经知道了。她苦笑，自己也没必要再掩饰了。

　　没等那天使说完，一柄的巨型弯刀从天而降，直直剁进兜帽。黑雾瞬间在殿内弥散，死亡阴影笼罩人心。

　　“看来我说得不够清楚，称呼加百列要叫‘殿下’。”兜帽里的血色磷火跳动，声线听不出喜怒:“刚刚说的什么，谁来重复一遍？”

　　无人敢答话，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啧，无趣。”祂的话锋一转，口吻不满:“你站门外干什么，还不进来!”

　　面前的大门被猛地拉开，她的踪迹暴露在众神眼前。

　　加百列整理好衣襟，庄重面容未有波澜，像以往无数次引领众神祷告那样，从容走上高台。

　　“听闻神谕，希腊即将覆灭，您将赐予罗马帝国的荣光。”她抬眸望向祂，金色瞳孔真诚:“加百列愿为我主传达神谕。”

　　“不必，此事我已有人选。”

　　“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坚持道，执拗地不肯退让。

　　场面陷入僵局。神坛下的众天使惶恐，气氛变得凝重。

　　“既然想去，你就去吧。”

　　她如释重负，转身不做停留。

　　“听说路西法在人间有了新名字，叫——”身后的语调故意拉长，她停下脚步，等祂说完。

　　“算了，等你找到，已经是他的尸体了。”

　　加百列蹙眉，加快步伐离开。

　　神殿外，月桂树依旧繁茂，柔软的青草铺在地上，微风轻拂叶梢，吹散花香。

　　她好像又听到，来自遥远过去的，这片故地的回响。

　　“举高高咯……”一头金发的天使幼崽高兴地直拍手，未长全的小翅膀在半空扑闪，银铃般的欢笑声传出很远。

　　四镰童子将孩子搂紧在心口，银灰的纤长睫羽拢在眼梢，深深沉浸在这巨大的幸福里。

　　怀里的米迦尔揪过父亲的长发，好玩似的抓在手心，初生的湛蓝眼眸快活地眨巴着。

　　“米迦，要做个乖孩子噢！”四镰童子把孩子放在腿上，眼神满是怜爱，又忍不住靠过去轻吻了一下孩子额头。

　　“啊呀呀～身为天界第一炽天使长——路西法大人，竟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嘛!”

　　加百列从树后探出身形，语调轻快地调侃道。

　　“薇薇安，你来了。”四镰童子起身，把米迦放在草坪上。光着脚丫的小天使抓着真祖的袍角，躲在父亲身后偷看她。

　　她忍不住轻笑:“这是谁家的小天使，怎么这么可爱呀？”

　　米迦尔确实很可爱，红扑扑的脸蛋带着婴儿肥，蓝眸清澈得像是两汪泉眼，浓密的耀眼金发任谁也忍不住想揉一把。

　　“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她发自内心地赞叹着，造物主的美学奇迹在父子俩身上，竟变得如此稀松平常。

　　“是神有事吩咐吗，薇薇安？”四镰童子不舍地看了眼米迦，后者扁着嘴，委屈松手。

　　“好啦，你也知道那位神是什么性格，祂可不会放过你这个强大劳动力。”她把神谕递给他。

　　“放心，米迦就交给我吧!”加百列从他身后拎出小天使，心情颇好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走吧，亲爱的小米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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