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墙头草生存法则

　　虽然经历了不少破事，但穆谷秋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请病假了，他这次伤没个一两个月大概是好不了。
　　想是这样想的，说也是这样说的。
　　于是在不到一个星期后，看着大腿上已经只剩下白印的伤口，穆谷秋陷入了沉思。
　　时隔多年终于能回去当死侍了吗？就是这恢复CD有点长啊。
　　不过这件事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还是将绷带缠回去做做样子，顺便趁着黑泽阵不在准备做个实验，看看普通划伤的恢复时间是多少。
　　拿出水果刀用酒精擦一擦过后，撸起袖子在上面划上一道，磨得锋利的小刀立刻在上面留下条血痕，还没来得及观察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黑泽阵皱眉看着穆谷秋手上的水果刀，他能轻松嗅出空气中的酒精与血腥味，如果对方说出削水果这种鬼话是肯定不会信的。
　　显然这点穆谷秋也想到了，目光四处瞟了瞟以后，再回到表情异常阴沉的黑泽阵脸上。
　　默默把只是拿刀来划绷带这个借口吞回去，语气非常自然地说：“刚刚不小心划到了。”
　　此时几滴血珠已经把袖子染红一小块，不管怎么说能不小心划到手臂这个位置实在离谱，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这个借口。
　　可就是这样黑泽阵依旧自顾自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沉默半晌才添了句：“记得包扎。”
　　不会生气了吧？穆谷秋承认自己开始冒汗了，此时提前感受到了有孩子以后，家长面对小孩情绪心情不定的青春期的无措感。
　　有些不一样的是犯错的似乎是他，于是只好试探着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有吗？可能是我不喜欢听谎话吧。”黑泽阵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说的话就差把阴阳怪气几个字写脸上了。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还是要观察的，第二天看见已经只剩浅浅一道白色的伤口，穆谷秋终于确定自己的恢复能力正在加强。
　　同样托这个的福他不用一瘸一拐的去江古田了，找好酒店安置后想要带黑泽阵一起去拜访黑羽家，没想到却被拒绝了。
　　“我就不去了。”说起这个时黑泽阵撇过头，过长的银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一向秉承着你开心就好政策的穆谷秋没有多问什么，但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依旧提出了其他的方案，可游乐场影院球场等通通被拒绝。
　　他是不是从来没关心过孩子的身心健康。穆谷秋担忧的目光望向黑泽阵，叛逆期到了后好像越来越难揣摩对方的心思了。
　　穆谷秋甚至连去道馆里练几招都提出来了，本以为黑泽阵这不服输的性格会立马答应，但还是被拒绝了。
　　拿出刚刚在楼下买的报纸翻看，没有智能手机的日子只能靠着各种纸质媒体度日，看见头条的那一刻他露出了笑容：“魔术表演看不看？”
　　“没兴趣，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吗？”
　　“表演者可是怪盗基德，你不好奇他是怎么靠魔术把那么多警察耍得团团转的吗？”而且这可是珍贵的一代基德表演现场啊。
　　没想到这收到了黑泽阵怀疑的目光，他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一遍后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真的受什么刺激了？”
　　“什么，受什么刺激？”穆谷秋懵了，虽然前段时间确实受到一点刺激，但他感觉自己现在还算正常啊。
　　“没什么，早去早回。”黑泽阵终止了这个话题，不过对于最后这个提议还是同意了，当然还是拒绝了一同前往的提议。
　　独自带着礼物去黑羽宅拜访，开门的是一位女性应该是黑羽千影，她看见穆谷秋后立刻露出笑容：“竹田君对吧？莎朗已经和我们说过了，快进来吧。”
　　这是准备的新身份全名竹田隆明，跟随着对方进入屋子的穆谷秋笑容有些局促，他都快记不得上次正常去其他人家拜访是什么时候了。
　　身为干了几年的酒厂社畜他去其他人家里，对主人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按照贝尔摩德说的把礼物交给黑羽盗一，完成任务的穆谷秋如愿以偿了解到，曾经一直觉得非常神奇的易容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很简单，重点只有两个，那就是面具的制作和你个人的演技，我主要教你的都是前者，你看这些材料……”
　　解说的同时黑羽盗一拿出一个假人当作模型，开始讲解其五官特点，以及用什么材料能够达到什么效果。
　　跟随着对方调色染色，将其挂在模板上开始微调修改，然后整理修剪假发帮忙戴上，看看左右两个成品，穆谷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旁的黑羽盗一走过来在作品上摸索一番，露出了带着些许赞赏的笑容：“哦？你其实学得很快了。”
　　“很多人第一步就容易出现材料没有完全化开，皮肤坑坑洼洼看起来特别不自然，只是在五官上面你可能还得下点功夫，你看像这样修改下……”
　　语言真是门艺术啊。看着自己这张不能说是栩栩如生，至少算得上初具人形的作品，穆谷秋最终还是把目光移向别处。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经过黑羽盗一半个小时的修改，那张如同车祸现场一样的面具，此时看起来居然算得上勉强过关了。
　　往后几天穆谷秋都会来跟随对方学习，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预告函那天，果不其然黑羽盗一用了些非常合理的借口将他提前送走。
　　“今天就是预告函的日子了，我刚在附近预定了家餐厅可以先吃晚饭。”
　　民以食为天，这几天穆谷秋几乎把江古田的高评价餐厅吃了个遍，反正以现在的工资再挥霍个几年都不是问题。
　　黑泽阵才刚刚把书合上，起身跟人出去时就听见对方说要上厕所，然后看着穆谷秋直接钻回隔壁房间。
　　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不过看了看就在自己门边的卫生间，黑泽阵总感觉对方最近怪怪的。
　　之前拒绝和对方一起前往自然是有其他目的，只有这时候可以稍稍动些手脚。
　　趁穆谷秋离开时去隔壁翻行李想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都是些非常普通的旅行用品，除此以外就只有一个密码箱。
　　稍稍研究一下发现这个密码箱输错以后会自动锁上，这意味着会被对方发现，因此黑泽阵不得不暂时按耐下自己的好奇心。
　　回到自己房间的穆谷秋提了提自己的左臂，已经从脱力变为完全无法活动了，他试着掐了掐左手手背没有任何知觉，比之前要严重不少。
　　对这种情况已经非常熟练了，但当拿出针管注射药物后，他第一次出现了其他反应，热流瞬间从手臂爬向心脏的位置，这种冲击并不好受。
　　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心脏跳得就像刚刚经过剧烈运动一般，疼痛顿时由指尖传向身体各处，以至于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不自觉蜷缩身体想要躲避这种痛楚，手指硬生生将床单扯至变形，仿佛被扼住喉咙一般的窒息感让他甚至喊不出声。
　　等待不良反应褪去后，靠在床边的穆谷秋依旧心有余悸，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走马灯好像都在眼前过几轮了。
　　稍稍恢复力气撑起身体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只是短短几分钟他额头已经爬满冷汗，细细观察会镜子里的自己后倒吸一口凉气。
　　眼睛里的灰色似乎变淡了些，原本的黑发中也掺杂了些许白色，看起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或者说越来越接近未来的自己了。
　　“你那些白发是怎么回事？”
　　走在右侧的黑泽阵问道，深绿色的眼睛里含着些担心，直觉告诉他对方正在瞒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正端着碗沙拉的穆谷秋表情疑惑，把嘴里的水果吞下以后，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可能是少年白？很正常，你自己不也是天生银发吗。”
　　被揉了好几下脑袋的黑泽阵看看那熟悉的欠揍的笑容，嫌弃的“嘁”了一声加快脚步走去前面，看起来是想和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大楼上的时针走向数字十，钟声敲响的那一瞬间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展台，原本好好待在玻璃展柜的钻石，此时已经到了白色的怪盗手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其吸引，怪盗异常嚣张地将预告函插在前面地板上，从展台底部喷出的烟雾立刻将人吞噬。
　　周围的警察这时才如梦初醒，随着尚且年轻的中森银三的一声“抓住基德”，几个警察不顾烟雾全部扑向展台位置。
　　顿时现场变得极其混乱，一名警员还没来得及因为抓住了那抹白色激动，将其转过来便发现只是一个假人。
　　“不对，快检查一下钻石是不是真的不见了，说不定是基德的障眼法！”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几个警员立刻七手八脚地把展台打开，一阵摸索掀软垫检查，这才确定里面的东西是真的不见了。
　　“发现基德使用滑翔翼顺风向西飞去，地面单位立刻去追！”没多久对讲机内警员开始报告，其他人立刻又从馆内撤出，仅留下几人维护现场秩序。
　　“那个怪盗现在大概已经跟着他们走了。”看完全程的黑泽阵冒出这样一句，望着跑远的警员笑容带着明显的不屑。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别说是到顶楼，就连穿过人群跑到电梯前都不够，上面的八成是同伙或者放出的假人。”
　　“刚刚烟雾并没有将整个场所覆盖，如果选择用钢索之类的把自己吊起，以此进入上面的通风管逃脱，那么势必会被远处的警察发现，再加上你说他擅长易容和魔术……”
　　回头看向正在疏散人群的警员，黑泽阵勾起嘴角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一开始利用了周围灯光的折射变了个障眼法魔术。”
　　“亮相时手中那个只是个赝品，然后等人扑上来时放假人换装混入警察中，等打开检查时趁机先一步上去拿走钻石，最后随他们一起离开去逮捕那个假基德。”
　　这头头是道的分析不得不让人感慨，果然推理能力这玩意是天生的，如果没有踏上组织这条路，大概东京又得多个侦探和基德克星了。
　　“精彩的推理！为了奖励你，我们一会再出去吃顿宵夜吧。”穆谷秋适时地给出掌声。
　　“明明是你想吃吧。”黑泽阵忍不住嘀咕一句，刚想提醒一句“小心长胖”，但是在看着身边的人时愣住了。
　　因为黑泽阵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对方似乎从来没有任何外形上的改变。
　　过了青春期以后人的变化会越来越慢，虽然黑泽阵并没有问过对方的具体年龄，不过从外表看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可是相处了快五年时间，这人除头发外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因为长期夜间工作出现黑眼圈一类的，很多骇人的伤口也没有留下痕迹。
　　发现这点违和感过后更多细节出现在他的脑袋里，虽然对方每次受伤都在想尽方法瞒着他，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务结束的穆谷秋一般都是偷偷在客厅处理伤口，有一次恰好他起夜撞到了这个画面。
　　一条小臂到手背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和灰尘随着酒精的冲刷流下，这种程度的伤口不留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没睡啊，没吓到你吧？我刚刚不小心被玻璃划了一下而已。”
　　那时穆谷秋满头虚汗还硬撑着露出个笑容，想要用拙劣的谎言骗过他，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过了一段时间看着换上短袖的人，黑泽阵的目光不自觉放在对方手臂的位置，却发现那样骇人的伤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加上从来没有变化的外表，让黑泽阵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除了记忆以外，没有其他办法能在那人身上留下痕迹。
　　这些零散的小事再串起来时指向一件事，这个结果让他感到心惊，可是这个猜想实在太过离奇，因此只是暂时将其压下等待更多的证据。
　　“走了，怎么还在发呆，是打算把自己的推理和那边的警员报告下吗？”完全不知道他内心活动的穆谷秋调侃道。
　　“没这个打算，走吧。”黑泽阵努力抑制自己翻白眼的欲望，不管怎样对方这没个正型的性格同样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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