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烙印

　　第二十七章生米熟饭
　　“邓玉玲……”邓玉玲正和南乾说着什么好笑的事，往滨河公园走。
　　“妈，爸……”邓玉玲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脸一看还真是邓如贵和张素华，赶紧松了挽着南乾地手。退后一步，看着他们喊了声。
　　“伯父，伯母好。”南乾下意识地挡在邓玉玲前面，满脸堆笑恭敬地喊了声。张素华从上到下打量着南乾，又把眼光停在他的脸上问：“你在哪单位工作，家在哪里，好多岁……”
　　邓如贵也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站在一边等张素华发问，也不阻拦。
　　“妈，你这是查户口吗？”邓玉玲在后面不满地抗议。
　　“嘿嘿，伯母，我去年转业到市委组织部，现在是一名小干事，家住莲花街，兄弟三个，我排行老二，今年27岁……”南乾笑着一一道来。
　　“哦，你父母是干啥的？”张素华继续问。
　　“他们都是小干部。”南乾很绅士地继续答，神情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你们谈朋友的事，家里知道吗？”张素华心里认定了他们在谈恋爱，所以还要问。邓玉玲一把拖走了南乾。
　　“你……”张素华看着南乾帅气的脸和魁梧的身材，心里早就同意了。工作，家庭，年龄样样满意。总算有一件让她顺心的事了。女子漂亮就是有福。
　　可是邓玉莲，她怎么就找了那么一个人呢？这不是在她心尖尖上插刀吗？几个子女中她最爱的就是邓玉莲。
　　……………………………………
　　初三下午四点多钟，一辆人力三轮车吱的一声停在长寿巷7号院子门口。“玉莲，沉住气。千万不要和他们吵。先下车。”南忡德将嘴咐在邓玉莲的耳边说完跳下三轮车。
　　南忡德将三轮车上一个将满鸡蛋的大桶提了下来，邓玉莲接连着提了两只装满礼物的大桶，望着三轮师傅说：“师傅把车顶上的箱子取下来一下。”
　　三轮车绝尘而去。地上摆满两个纸箱子，四个容量25公斤的塑料桶。
　　“哟，邓玉莲你这是从哪回来，这么多东西，是拿回家的哇，我帮你。”隔壁邻居嘴里说着话，眼睛瞟向南忡德。
　　“谢谢。……”邓玉莲见了她心里就不舒服，冷淡地拒绝道。
　　“哦，这位是你男朋友吧。看起来显老哈。我回去喊你妈……。”她眼皮一抬，说完。转身捂住了嘴巴，咕咕咕地一阵坏笑。
　　“哼，这女人，我提一桶蛋回去。”邓玉莲怕她搞事，赶紧提了一桶蛋跟着她进了院子。
　　“张素华，张素华，邓玉莲带新女婿回来了。还不快去接人……”还没到大院子她就扯起喉咙大喊，大院子里在家的人全部走了出来。
　　邓玉莲在她身后臊得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来。
　　“嗨，你叫啥？人家玉莲不是在你身后吗？”
　　“咦，玉莲几时结的婚，咋不知道呢？”
　　“恐怕没结婚就到男家去了，真不害臊……”
　　“怕嫁不了，羞死个先人……”
　　邓玉莲一路听着邻居们小声议论，觉得这段路长得没了底。
　　“二姐，我来提。爸和妈都没在家。”邓玉琴从屋里跑到邓玉莲面前接过她手里的桶说。
　　“哦，就你一个人在家？”邓玉莲跟着回到屋里。
　　“南哥来了吗？我去喊他到家里来。爸妈同意你们的婚事了。”邓玉琴见玉莲满脸通红，又体贴地说了一句。
　　“哦，院子门口还有几桶，一起去提回来。”邓玉莲这次没有怼邓玉琴。
　　邓玉莲和邓玉琴一人抱了个纸箱子，南忡德提了塑料桶。三个人在邻居们的注目礼下进了自己屋子。
　　“哎呀，好累。我给你们倒开水。”邓玉琴放下箱子就将邓玉莲的搪瓷杯子倒满递过去。
　　“你们吃饭没有，家里还有汤丸粉，吃大汤圆还是小汤圆，我给你们煮。”
　　“先打盆热水洗把脸。风尘扑扑地坐了半天的汽车。”邓玉莲看着南忡德一脸倦意，笑着对说。
　　“要得。”邓玉琴转身进了厨房，给他们兑洗脸水的时候，心里想着私奔后她变没变。
　　两个人洗了脸，精神都好了许多。
　　“肚子真饿了，邓玉琴帮我们煮点小汤圆就行了。”南忡德笑着对邓玉琴说。
　　“拿两个鸡蛋打进去。多弄点醪糟。”邓玉莲从一个桶里摸出四个鸡蛋拿进厨房。
　　“爸妈真同意了，没发气？”邓玉莲站在邓玉琴身边问。
　　“那天爸在屋里等了一晚上，初一一大早就跑到姑姑家去讨主意。回来妈一直叹气，爸说‘回来好好待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有啥好说的。’”
　　“哼，妈不死在我新房了……”邓玉莲扬了扬下巴转身进了屋里。
　　“你真是神机妙算，爸妈完全同意。我们胜利了。”邓玉莲对南忡德伸出大姆指。
　　“爱情万岁。爱可以战胜一切。”南忡德酸溜溜的说。
　　……
　　“张素华你屋来贵客了，还不快回去。”张素华一走进院子，几个邻居意味深长的对她说。
　　“……”
　　走到大院子离家还有几步远，隔壁邻居神密地笑着双手合十地给她做了个恭喜的动作。说“你这个丈母娘还不快去招待金龟婿。”
　　“哼。”张素华再傻也听出了她们洗刷，遭贱她的话。
　　那个年代男女之间没结婚之前绝不能越界，女人的贞洁是不轻易破坏的。
　　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是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娶回家做老婆的。
　　邓玉莲就犯了这个大忌，她居然未婚就和人私奔了。她心里有天大的气也只好忍了，想着邓如贵告诫她的话，回到家里，她没有发飙。
　　横眉冷对地看着南忡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打算好久结婚。”这时她说出的最切实际的话。
　　邓如贵回家时，正好听到张素华的话。“嘿，小南。明天上班就把介绍信开了，下午和邓玉莲把结婚证领了。婚礼补办也行。”
　　“哇噻。好多礼物，鸡蛋，皮蛋。腊肉香肠，这是啥东西，不会是野□□，这么大一只……”邓玉强一回屋眼睛就落到了摆在屋里的箱子和塑料桶上，弯着腰一箱一箱地拆开看……
　　“好，伯父，伯母，我们明天下午一定去办结婚证。你们放心。”南忡德毕恭毕敬地答道。
　　“邓玉莲，你真给我们长脸。一院子就你能。没结婚就敢跑到男人家去！”张素华突然提高了嗓门，邓玉莲气得胀红了脸拉起南忡德的手就往外走。
　　“伯母，消消气，这事我们有欠考虑。请你不要那么说邓玉莲。不是你们阻拦我们怎么会不结婚就走呢？你看我们俩早就到了结婚年龄……。”南忡德笑着耐心解释。
　　“邓玉莲坐下，你妈不是心疼你吗？”邓如贵嘴里说着话，一只手拉着张素华把她往凳子上按。
　　“嗯。现在是新社会，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又不是解放前包办婚姻。”邓玉莲红着脸争辩。
　　“我们先领结婚证。婚礼打算元宵节举办，结婚的家具我姐从省城托运过来。床上用品我们也带回来了。到时只要邓玉莲过来就行了。”
　　“过来就行，她又不是嫁二道。不说大红花轿，至少要热热闹闹办场婚礼。我打发女没嫁妆吗？我晓得给她准备两铺两盖，一样不少。”张素华还是有些气不平。
　　“这一点你妈说得对，婚礼肯定要办，至少要让邻居同事都知道她结婚了。
　　我看你脸色苍白，身体有疾，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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