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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那里的地盘已经连续一个月有人失踪了……最近连我们的人也受到了袭击!”
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说到激动的地方会忍不住比手划脚的,那张憔悴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恐惧。
哪怕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力充足的情况下,他依然表露出了极大的恐惧。
仿佛他曾正面过那种死亡的阴影似的。
而且……说辞也很奇怪。
坐在五条悟身边的夏油杰想到这里,偷瞄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同级。两位JK正亲亲密密地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一个敲着屏幕回消息,一个盯着虚空出神,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意任务内容。
他身边的五条悟,正一边往嘴里塞路上买的焦糖布朗尼,一边懒洋洋地眯着眼,像只晒太阳的猫。
总之同级们就是,完全靠不住。
一连被绑定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夏油杰按了按眉心,差不多已经习惯目前的这种状况了。
悟和硝子不说,栗央几乎在第一次搭档就完全暴露出了她本人与好学生人设的违和之处。
说起来……
夏油杰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平井里央的大腿。那里被绽开的裙摆完全遮住,一点儿都看不见里面危险的工具。
哪里有好学生会带枪啊……
想起第一次看同级开枪的样子,夏油杰只觉得头更疼了。
那玩意还不是咒具,是实打实的枪支。
日本的禁枪政策,加之咒术界对普通人的不屑,这两点导致整个咒术界根本没有给咒术师配备枪支的打算,而傲慢的咒术师们也对这种普通人的武器没什么关注。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据说曾经持枪威胁过辅助监督的平井栗央并没有受到什么责罚。
如果不是那位倒霉的辅助监督死了,她甚至都不用接受咒监会的监管。
毕竟严格来说辅助监督并不能算是咒术师的一员,低下的咒力带给他们的只是能够看到咒灵的能力,至于袚除?没有咒术师会指望自己任务失败时让辅助监督来救场。
可平井栗央——那位总是满口敬语,时间观念极其强烈,并且似乎有着一些洁癖的好学生同级——就算咒监会再怎么不在意她持枪,在任务中用枪支来威胁普通人也太过了。
想起那次的任务,夏油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落在平井栗央身上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或许是因为当时他被这种举动惊得愣住,没有及时采取措施制止,从那之后栗央在他面前是彻底的不装了。
最近就她持枪的问题,悟说咒监会那边似乎已经收到了两三则委托人的投诉……
丝毫没有自己也是问题儿童自觉的夏油杰开始为同级的未来担心。
栗央她现在还在监管中,如果继续受到这种投诉,难保咒监会会以此对她做出更多限制。到时候估计她自己还没说什么,悟就要疯起来了……
夏油杰又叹了一口气,眼神沧桑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孩子真难带啊。
在对同级的担忧中顺便听完了这次任务的详情,夏油杰重新坐上车,看着姓上川的咒术师发动了车辆,跟上了和平会带路的人。
任务的内容依然是很简单的袚除咒灵,根据那位负责人所说,是和平会管理的一家地下酒吧出现了客人连续失踪的问题,最近甚至连他们自己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好几个。
依然处于衰落的老牌极道组织起初并没有为客人和手下解决问题的意思,但上一位失踪的小干部是目前和平会头目的私生子,情人的哭诉让头目迅速地联系到了咒监会,于是就有了这次的任务。
只不过按理来说,这种极道势力更应该联系诅咒师才对,而不是派人去咒术界。
夏油杰坐在副驾驶,狭长的眼眸在前方不起眼的黑色车辆上扫过。
那是和平会带路的车子,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款式,车子里坐着那位负责人,他身边的护卫也只有佩戴了手枪的组织成员。
看上去极其落魄的□□组织,是怎么能让那群眼高于顶的老家伙发布任务,甚至还派出平井栗央这种特级来调查的?
夏油杰的眸光沉了沉。
他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上川,又试图和同级交换个眼神,但显然除了他似乎没有人在意这点。
听着风从车窗外擦过的噪声,夏油杰犹豫了片刻,抿了下嘴唇,没有开口。
车辆在东京中穿梭,工作日的街头,路上行人不多不少。歌舞伎町一番街并不在营业时间,店门冷清地半开着,只有头顶的灯笼不甘寂寞地亮着。
上川带着高专四人组从车子上下来时,和平会负责这家出事酒吧经营的干部已经在停车场中等着了。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染着一头红发,和对接的那位负责人一样穿着黑色西装,敞开的衬衫领口中隐约能看到底下皮肤上花里胡哨的纹身。
大概是早就接到了通知,看到同僚带着一个成年男性加四个一脸稚气的学生过来,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年轻男人打量了一下上川,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过头去对着负责人说了一句:
“又出事了。”
他表情有些阴沉地停顿了一下,碾碎了扔掉脚下的烟头:“大小姐失踪了。”
听到这里,负责人的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
和平会的大小姐,是这个极道组织头目唯一的婚生子嗣,按理来说应该是和平会的继承人。
很遗憾的是,虽然她的生母和外祖父是组织内部的高级干部,但父亲对婚姻的不忠依然带给了她许多老鼠一样的私生弟妹。
之前在这家酒吧中失踪的那位私生子,失踪前刚好就是比较得宠的那只老鼠。
年迈的头目在组织越发的衰落中变得专横而多疑,他平时捧起那些老鼠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和这位越发优秀的继承人相抗衡——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被赶下头目的位置,至少在死之前不行。
因为这样,私生子失踪后,这位父亲第一个怀疑的也就是自己的女儿。
他将这项危险的调查交给了在他眼中野心勃勃的继承人。
或许躺在病床上的深夜,他会由衷祈祷着她能够像那个私生子一样,在调查中“意外”消失。
现在,这个愿望短暂地成真了。
奉命负责这起事件的大小姐在联络到咒术师后,才亲身来到了现场。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直接前往事务所在父亲的心腹环绕中与咒术师见面,而是提前来到了地下酒吧。
于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这么消失在了那里。
恐怕除了对于昏头的首领和其他觊觎着头目位置的私生子嗣来说这是件好事,大小姐的心腹、管理酒吧的中立干部,甚至是身为现头目心腹的负责人都并不愿意见到这个场面。
父女之间的争斗平日里他们虽然看在眼里,也各自站队,但所有人都认为,那种小打小闹的争斗对于极道来说,与其说是老头目对继承人的打压,不如说是换代前的历练。
能爬到高级干部位置上的都不是蠢人,大小姐能够只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头目的打压下不落下风,这对于他们和平会的未来无疑是一件好事。
或许在换代后,和平会很快就能够恢复往日的荣光。
可现在,承载了他们期待的重要继承人失踪了。
跟着负责人和那位红毛干部匆匆上了电梯,平井栗央在十八岁这年第二次踏入了一家酒吧。
然后,在电梯门逐渐扩大的缝隙中,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个对她发出跳槽的邀请,又最终将她推离了那种生活的人。
算起来差不多已经是三个月没见了,他依然是记忆中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站在电梯的门口,像是一早就知道平井栗央回来,那双眼眸越过了电梯中的其他人,直直地注视着她。
青年像只猫一样愉悦地弯起了眼睛。
他故意拖长了尾调,用那种熟悉的、黏黏糊糊的声音说着:
“好久不见啦,栗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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