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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回了莫殇门,阮冷月自是继续住在凌云谷,现在有了功法,与幽冥鬼火的联系越发紧密,除了练功,一天总要抽些时间去李老那里学习炼丹之法,丹方她有,草木药性也背过。
她觉得一人摸索终归是慢了些,她与李老炼丹功法不同,但炼丹理论上应该殊途同归。多观摩观摩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以前就是李老教导她,对于她的到来,李老照旧没说什么。也许叶老大打了招呼,也许是觉得无关紧要。
与李老的大弟子符兴逸和二弟子石子安也混了个眼熟。
符永逸白皙俊秀,略显阴柔,性情细腻,整个炼丹过程整齐细致有条理,已有金丹后期的修为。
石子安金丹中期修为,浓眉大眼,国字脸,炼丹快速毛糙如他的人一般。
师兄弟两人性情完全不同,同处一室,多数都是寂静无语,瞧着两人神情不似别的师兄弟那般亲密,可能是气场不合!
阮冷月多少就避开些,以免卷入他们师兄弟之间,只与李老多接近。
这日,李老正与阮冷月说话,指点一些精要,阮姑娘还没正式开炉炼丹,他挑一些注意事项一一说明。
“炼丹时注意火候和手诀的搭配。虽说这只是一句话,同一个功法,炼同一种丹药,每个人炼出的都略有不同。区别就在于这两点。”
阮冷月边听、边问,以前她也旁观了许久,不过那时没有练习功法,有许多不明白,这会正好问问,前后印证一番。
李老的炼丹房另一角,两师兄弟正处理药草,按份量归类,一线天秘境刚关闭,门派里许多弟子把收获来的灵草送过来,求丹师炼药。
这段时日,李老也忙个不停,更不用说他们俩了,一直帮着打下手。或者自己也炼制一些低阶的丹药。
符兴逸听着师傅一字一句的讲解,转头对旁边的石子安低声笑着道:
“师弟,你说,师傅教导阮师妹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拜师?有些奇怪。”
石子安直接摇头,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处理着手里的药草。
顺手使了个除尘诀清除了药草上的杂质类尘,再按等级放在一边玉盒上,够一份后,就标注好,收起来。
符兴逸也是如此,把手里的灵草处理好,放到一边的玉盒里,有些玩笑意味的继续道:
“你看,师傅还是喜欢女弟子,教导起来都温柔许多,以前教导我们,可没这么细致。”
石子安手一顿,看向那边,师傅正亲自开炉示范,看准备的药草像是炼复灵丹,这复灵丹,丹方简单,需要的灵草种类不多,品阶也不高,适合入门弟子练手,他入门时,学习炼制的第一炉丹药,也是这个。
阮师妹看着他们炼丹这么久,想必这是要亲自炼制了,师傅竟然亲自用这种低阶丹药示范,当时教导自己时都是讲解一番后,让师兄教的。
即然如此看重,为何不拜师?这点确实奇怪。
符兴逸把石子安的表情看到眼里,心底有些满意,也不在意石子安的沉默,继续半是嘀咕半是羡慕道:
“师弟,若是师傅收阮师妹为徒就好了,至少,我们能少挨骂,师弟还好些,资质好,星辰之火属于高级异火,师傅骂得少,师兄我就不行了,资质差,只是个普通异火,可是没少挨骂。只是不知道阮姑娘是何异火?看师傅这样满意,只怕也是高级异火。”
石子安心底的异样越来越大。师兄与他性子不相投,向来话不多,今日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只是师兄说这些是何意?想了想,遂顺着他的话意,翁声翁气着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高阶异火,不然师傅不会这么有耐心。”
符兴逸呵呵笑起来:“真好,原先就师弟一个人是高阶异火,现在我们莫殇门就又多一位,以后门派丹药的就靠你们了。”
这话怎么接都不对,石子安嘴拙,干脆没吭声。
两人没再说话,丹房里只有李老时不时的指点声和阮冷月的询问声。
一炉复灵丹没费多少功夫就炼好了,李老停止了今天的授课。
阮冷月过来这边,陪着处理灵草,全当练习。
符兴逸笑呵呵的,很是诚心的道:“阮师妹,有何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好啊。谢谢符师兄。”阮冷月欢快的回道。看着桌上摆了许多的玉盒,她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颗五叶凌兰,她记得这灵草比较偏门,用处不多,只在饲灵丹里有用。
也许是翻看的久了让符兴逸误会,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师妹,你手中那颗是寻草叫五叶凌兰,是饲灵丹中一味药,有人求师傅炼制一炉。”
他放下手中正处理的药草,伸手打开五叶凌兰附近几个玉盒,一一介绍:“像这个化紫姑、这个青蒿都是饲灵丹里要用的。”
“符师兄草药认的真多。我才背了一点,许多草药都不认识。”有人好为人师,阮冷月不好意思驳了他的脸面,就顺意恭维了一句。
“师妹,我看师傅刚才教你炼制复灵丹了,你什么时候试试?”
阮冷月本来想说今天就回去试,刚才看了李老炼丹,如行云流水般,看的她手庠,话到嘴边,心一动,就换了种说法,她状似不好意思,有些犹豫道:
“我还准备好,有些胆怯,听说一个步骤不对就会炸炉的。会不会很危险?”
“不用怕,开始都会炸的,火候不对、手诀不熟练,这都是问题,习惯就好,等你炼会了就炸的少了。”符兴逸安慰道:“如果你开始不敢,就多看看我和师弟炼丹,看习惯了,就好一些。”
“好,谢谢符师兄和石师兄。”大多数人炼丹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打扰的,没想到符兴逸这么热情。
“阮师妹,你都学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拜师?”
拜师?应该不用拜师,她的功法与李老的不同,叶老大没说要拜师,不过,李老没告诉符兴逸这事吗?不及多想,她脸上适时的浮现出茫然:
“我也不清楚,要看门主和李老的安排。”
石子安暗自瞅了眼兀自沉思的师兄,留意对拜师这么重大事情毫不在意的阮冷月,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只是师兄对此关心过甚,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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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冷月踩着晚霞兴冲冲的回到住处,她早就准备了几十份复灵丹的灵草,准备开始炼丹。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心里挺激动的,不知成丹率怎么样?
刚进院子,就看见大树下负手而立的叶老大。
“门主。”阮冷月身形微滞,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收起。
叶老大眉头蹙起,从没觉的这声称呼这么不顺耳。
面前的女子平淡恭顺,但对他来说少了一样,热情!她与玄在一起都能说上几句,与自己一起别说笑脸,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叶老大没说话,起身慢步踱进洞府里。
阮冷月初时只是开了两个大些的洞,住着住着功能就其全了,厨房,卧室,客厅,练功房,自从秘境回来后,她把那个集幻阵、杀阵、聚灵、防守为一体的四合一阵盘摆在这里,现在觉得安全性要高许多,前段时日还加了个丹房。反正山足够大,不怕挖空,做为修士开个洞穴轻而易举,又不费事。
阮冷月看着叶老大把所有地方都转了一遍。居然连卧室都没漏过,心里有些怪异,毕竟是女子的住处,这叶老大是否太随意了些?要不是听说他不近女色,她都怀疑他另有所图。
“送的东西不喜欢?”
“嗯?”阮冷月茫然。
这段时间玄和冥送了许多东西,全是珍品,许多阮冷月都不认识。
“喜欢。”
“即然喜欢……”叶老大抬眼环视了下周围,不见一个珍品,只有些普通花草,简简单单:“为何屋里还是空荡荡的,也不见摆起来?”
“太贵重了。”其实是阮冷月觉得这东西来得莫名其妙,就都原样收起来,放在储物手镯里。
面前这张脸依旧平淡疏离、没有一丝其它表情。叶老大突然明白,他用错的方法,她压根就没往它处想。
暗自嗤鼻,就不该听玄的,图惹笑话,还是按自己的想法来的吧。
他转身去厅里坐下。反客为主,示意她也坐下。阮冷月一滞,干坐着?来者为客,她拿出茶具,烧水,泡茶。
“这段时日,你一直在与李老学习,结果如何?”
叶老大语气淡淡,不急不慢的问一问。
阮冷月点头:“收获很大,李老教导很仔细。”
茶好了,她倒了杯奉给叶老大。
叶老大接过,慢慢的喝了一口,拿在手上转圈。
“我听李老说,你还没有动手炼制,打算什么时候亲自试试?”
‘如果不是你来,我现在就动手。’心里咕哝但嘴上却答道:
“就在这几日。”她觉得奇怪,今日的叶老大是来做什么?
抬眼看了一下,只见向来棱角分明冷硬的脸上柔和亲切,阮冷月伸手想擦一下眼,看是不是看错了,突兀伸到一半,又生硬的转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不闲不淡的问了几句,阮冷月一一答了。
叶老大看着面前茫然的姑娘,心里浮起严重的挫败感,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她知不知道,三千年了,他未与任何女人单独相处过。门派里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面前的人毫无所觉?
屋里沉寂下来,几息后,叶老大突然问道:“在你心里我是怎么一样人?”
阮冷月怀疑自己耳朵,没听说,叶老大喜欢被人吹捧啊?今日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比奇怪,不过,这是莫殇门,应该没人也冒充他吧?门口大阵也不是垃圾货,谁都可以进的?
弄不清对方的意思,见他不像玩笑,确实等自己回答,她只能捡最安全回答:“你是一个好老大。”玄不是也这么说嘛。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用的挺好,至少,自己在他这番连环操做下来,老实无比。她也立志,认真做一个好手下。
她垂着眼睑,没见叶老大听了她的回答,眼冒寒光,暗自咬牙,许久后,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是吗?”
阮冷月努力反省,这段时间那些举动让叶老大不满意?
叶老大被气笑了,她还真是给自己弄了个好定位。把自己供在高处,当神仙膜拜。任谁也不会对高高在上的神仙起情丝。
“即然我这老大很好,那你给我说说,秘境里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是玄还是冥跟着自己?不知都说了什么?这会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阮冷月解释道:“那是南屹门的一个师兄,在秘境里碰上的。”
春秋笔法用的不错。惯会如此糊弄人。
叶老大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像是信了她的话,语气和缓下来:
“哦,如今你已经是莫殇门的。离他还是远一些。走得太近,对你和他都不好。”
“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的。”阮冷月以为叶老大觉得她不够忠心,还想着南屹门。
“他和你关系好,没劝你回南屹门?或者他来莫殇门?”叶老大像是说笑,随意问了句。
“没有,他知道毕正文要杀我,我回南屹门不安全。他让我安心待在莫殇门。”她想起蓝易几次提醒,还有他让自己不要回去。其实,不管蓝师兄在谋划什么,但他一直对自己不错。
“他倒是真心为你好。”
是,就是因为这些真心,才让她心存愧疚。
“至于……他是要当峰主的人,不会来莫殇门的。”阮冷月认真道,她以为叶老大起了爱才之心,心里道,难怪这莫殇门越来越强大,叶老大挖墙角的真是不分阶层。是个人才他都想要。
叶老大啼笑皆非。正好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该问的已经问了,多少也探明她的心思,其它的时日长了自然能看的一清二楚。她心里那个男人的位置,他迟早会抹干净。
没了芥蒂,心情大好。未来也没其它事,可以一心与她在一起,他不信,还不能让她对自己改观。
两人又说了几句,都是叶老大在问,阮冷月回答。
对于她的无声催促离开,叶老大当没看到。
又喝完一杯茶,叶老大起身。
终于要走了,阮冷月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起身,准备送他出去。
他却不是往外去,而是转身进了丹房。
“你不是要炼丹吗?现在就开始,正好我在,可以帮你看着。”
阮冷月顿时愣住了,前面说了一通废话,现在又陪自己这个新手炼丹,这是闲的慌?
还是说,面前这个人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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