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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
程观云上楼换了程观澜下来,宁维桢顺道送他回去,一路上望着宁维桢嘴角不曾收敛的笑意,忍了许久的程观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程思思的事呢”。
宁维桢开车的间隙回头看他一眼,诧异的问,“解决什么”。
程观澜表情微冷,语气不善,“你和程思思已经订过婚了,你还要瞒着我姐到什么时候”。
宁维桢脸上的笑意散去,他淡淡道,“谁跟你说的”。
“你不用知道谁和我说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程观澜气红了眼,冷冷的看着他。
宁维桢没想到第一个问他这件事的居然会是程观澜,但细细一想他一晚上的举动也就不奇怪了。
他没在饭桌上发作出来,宁维桢还是很感激的,哪怕他能解释清,场面也不太好看。
程观澜年纪还小,但看得出来原则性很强,这点很好。
程观澜要是知道宁维桢这样想他,大概会啐他一脸吧,他不说可不是因为他。
宁维桢没打算忽悠他,索性停了车,等他缓和了片刻,递给他一根烟认真解释道,“观澜,如果我要是和程思思订了婚,程思思的事情不是早解决了,还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吗”。
程观澜沉默不语,这也正是他疑惑的,所以他才没有在饭桌上当着他姐的面质问他。
“那程思思以家属的身份出席你爷爷的葬礼是什么意思”,程观澜瞪着宁维桢,等着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提到这个,宁维桢脸色沉了下来,这事他自己吃了哑巴亏。
他沉声道,“观澜,谁和你说的”。
“你先回答我”,程观澜低吼道。
他无法想象如果这是真的,他姐姐该有多伤心,她喜欢宁维桢,他知道,正是知道,才这么愤怒。
宁维桢咬了咬后槽牙,无奈道,“是我妈请她去的,她只是以为我喜欢程思思”。
程观澜却不信,“什么叫以为,你不会自己说吗”。
这话也曾有人问过他,他那时怎么说的,大概是无所谓吧,不想听的人,无论说什么也不会信,他那时已经厌烦透了。
人生之中所有的灰暗都在那段时间经历,他曾一度以为自己走不过来,可也是那段时光里程观云陪着他走过,所以哪怕他再讨厌,也可以坦然的对待。
也并非不能提及,“程观澜,我找你姐姐找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妈妈以为我要找的是程思思,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
路边的车从他们边上经过,车灯闪烁,将头顶昏暗的路灯遮挡,车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宁维桢整个人隐入黑暗中,好似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可他的眼里像是带着光,就好似哪怕他深处黑暗,也依旧抱有希望。
程观澜有些震惊,他知道宁维桢很早和他三伯家有来往,但他从没想过宁维桢和他姐姐也早有过渊源,哪怕有那么多的疑问,面对这样的宁维桢他也开不了口。
此刻才算明白,自己有多傻,竟又被人当了回棋子。
“是杨域告诉我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知道你和我姐姐的事,昨天特意找到我,给了我一张照片,还说了你和程思思的事情”,程观澜主动告诉宁维桢,他想让宁维桢自己解决,这本来也该是他做的。
“还真是他啊”,宁维桢冷冷笑着并不惊讶。
“当初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是你”,程观澜道。
杨域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看似是为了程观云好心提醒,实则更像是冲着宁维桢来的,他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宁维桢前面,为了破坏或者组织。
如果是说他们有什么恩怨,除了当年那事程观澜想不出还有什么。
“也许吧”,宁维桢无所谓,他还没打算去动他,何况杨域不管做什么,对他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他发动车子开回到大路上。
“你…还是查一查吧”,程观澜别扭道。
杨域不是那种轻易罢手的人,毕竟这人与他姐姐有关系,他也不希望他出事。
宁维桢笑了笑,“放心吧,倒是你别被他牵进去,杨域这人看着没什么,他的心思却是很难琢磨出来,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程观澜脸上微微发烫,毕竟是他被人当枪使,这话他没法否认,只得沉默。
“我大哥知道你和程思思的事情吗”,想了许久,程观澜还是问出了那个缠绕在他心里许久的问题。
那些曾经的好不是假的,即便不全是真心,至少他感受到过温暖,事到如今他做不到不去理会。
宁维桢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看似成熟的青年,内心仍保留一颗赤子之心,也许是出于保护,宁维桢没有将与程旭中的约定告诉他,也希望程观澜能继续保留他内心的光。
“程观澜,有时候靠感觉是会被欺骗的,你要学会用心去看人,哪怕是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想要成长就要经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只有戳破这些谎言,并且战胜他们你才能真正的成长”。
宁维桢这番话像是给了他答案,又像是什么答案都没有给。
他沉默了一会,再次问道,“你对我姐是认真的吗,你会娶她吗”。
宁维桢笑了笑郑重道,“当然,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也许誓言会成为过去,但执着不会。
宁维桢送程观澜到公司楼下,等他下了车,宁维桢喊住他道,“如果哪天需要帮助了,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程观澜淡淡一笑道,“谢谢,我想应该用不着”。
他自己的人生或好或坏他都能承受,不过是重头再来,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他姐姐说的对,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不如自己靠自己,另谋一方天地。
看着程观澜走远,宁维桢回到车上,叹息片刻忽而一笑,他们姐弟二人其实很相似,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强性子,这样的人往往目的性极强,不管做什么做事情成功的机率很大,离开那滩浑水,不失为一件好事。
宁维桢驾着车开到一半,想了想忽然调转车头。
程观澜的话算是给宁维桢提了个醒,他们既然打算对程观云那边出手,也是时候动一动这些人了,等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他自己是个极没耐心的人,尤其在程观云这件事情上。
一路开到别墅区,熟门熟路的走进蒋怀民家里。
此时蒋怀民窝在沙发上正在追剧,冷不丁的听见有人问他,“好看吗”,吓得手里的红酒差点洒了出去。
猛地回头见宁维桢趴在他头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维桢哥,你不陪着嫂子,怎么有空来我这”,蒋怀民打着哈哈,实则内心发虚,他自己也没整明白到底什么情况,但只要看到宁维桢这个样子他就心虚,这是多年来的自然反应。
宁维桢绕过沙发坐到他对面道,“你给裕茗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你为什么不打”,蒋怀民虽然喝了酒但是脑袋还没丢。
没道理他人都在这还需要工具人来给他传话。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打还是不打”,宁维桢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哐当一声放茶几上。
蒋怀民心跟着抖了抖,“维桢哥,那茶几老贵,古董呢,你轻点“。
宁维桢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蒋怀民自觉道,“我打”。
手上虽麻溜的打开手机,嘴上仍不忘吐槽,“好歹从小的兄弟,用完转身就丢”。
宁维桢懒得搭理,双手垫在头下,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三年前他调了过来,顺带着将这两个人的生意也带到了这里从此扎了根。
这些年王裕茗暗地里一直在帮他办事,包括盯着杨域。
电话那边好一会才接听。
蒋怀民开着免提全程盯着宁维桢说话。
“干嘛呢”,那边没啥好脾气,两人都是一样的臭脾气,相看两厌,不见又怪想的慌。
“你过来我家里,维桢哥找你”,蒋怀民有点幸灾乐祸道。
那边顿了顿道,“我在外面吃饭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吃完,你不会又跟莫寻在一起吧”,蒋怀民略嫌弃的问道。
“哎,不是”,王裕茗有点不好开口。
“你快过来吧,维桢哥找你,给你半个小时啊,麻溜的过来”,他学着宁维桢的口气,说完挂断电话。
宁维桢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蒋怀民一眼。
蒋怀民感受到这股凉意,内心再次瑟瑟发抖。
蒋怀民赔着笑脸打探道,“维桢哥,你这么晚喊王裕茗过来做什么,昨天不才见过吗”。
蒋怀民性子天生闹腾,没什么耐性,之前就没打算让他参合进来,现在也没打算告诉他。
“今晚上再见一面不行吗”,说着又道,“今晚上我住这了,给我找身没穿过的衣服”。
蒋怀民心里想骂人,老是指挥他干活,嘴角却挂着笑,“宁哥,维桢哥,你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宁维桢一脸温和的微笑道。
蒋怀民打了个寒颤,麻溜的去翻腾。
宁维桢洗完澡出来与刚进门的王裕茗打了个照面。
王裕茗镇定的打招呼,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脸色,“维桢哥”。
宁维桢点了点头,用毛巾搽干净头发上的水滴指着沙发道,“坐吧”。
那姿态活像他才是这的主人。
蒋怀民还在洗水果,屋里就他们两人。
宁维桢给王裕茗倒了杯水,直接了当道,“我想让你再去找找中企那位熟人”。
王裕茗惊讶道,“又出了什么事吗”。
宁维桢一笑,“没什么,蚂蚱蹦跳得欢快,不来点狠的不会安静”。
“还是因为…嫂子那事”,王裕茗暗暗皱眉,当年的事他也算是知情人,还是通过他搭桥牵线解决的。
宁维桢摇摇头,“杨域拉程旭中老婆下水,意指中企,程旭中即便有心阻止估计也于事无补,换人是迟早的”。
王裕茗不明白,“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担心也该是程思思啊”。
宁维桢摇摇头,“他们一家和观云他们家关系密切,观云不会不管的,与其等着杨域出手,不如先下手为强”。
王裕茗点点头,一贯的果决,“断他活路,就跳不起来了”。
宁维桢摆摆手,“断了中企这边就行了”。
“为什么”,王裕茗不解,这时候不直接将他赶出去,还留他一条活路,在他看来实在没必要的。
蒋怀民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两人止住了话题。
蒋怀民递给他们签子,问道,“维桢哥,大晚上的把我们聚一起是要说什么事呀,整的我都有点发虚”。
宁维桢淡淡道,“没什么事,无聊了找你们玩玩不行吗”。
看蒋怀民忐忑不安的小眼神,王裕茗偷偷一笑。
蒋怀民心里腹诽,看这架势要么是消遣他们,要么就是来事后算帐了,就说怎么昨天那么轻巧放过了他们。
等了会又忍不住试探着问,“维桢哥,你真的没事啊”。
看蒋怀民着急王裕茗心里乐的不行,忍不住了拍了拍蒋怀民的脑袋笑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心虚”。
蒋怀民踢了王裕茗一脚,啐道,“你才心虚呢,你晚上又和莫寻出去了,能干什么好事”。
王裕茗瞪了蒋怀民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就像个王八大眼瞪小眼。
宁维桢突然上了心一般,问起王裕茗道,“和莫寻晚上还见了其他人吗”。
王裕茗呵呵一声,有些尴尬道,“还有杨域和甄平”。
也是巧得很,就刚刚才和他见了面,但这事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遇上的”,宁维桢倒不是很意外。
王裕茗有些犹豫,想着也瞒不住索性就说了,“昨天你说了莫寻之后她心里不舒坦,下午约着甄平见了面…,打了人家一顿”。
蒋怀民一口水喷了出去,“她还真是能动手的不说话”。
王裕茗白了他一眼,见宁维桢没有生气的模样继续道,“然后杨域也在嘛就来说和,晚上就一起吃了顿饭”。
宁维桢点点头,倒是平静得很。
“跟他吃什么饭,两面三刀的人”,蒋怀民不屑道。
宁维桢看了蒋怀民一眼见他实相的闭嘴这才开口继续道,“杨域这人怎么样暂且不论,你们几个保重好自身,少和他接触,尤其是莫寻,看住了她别和杨域接触,她脾气不好,容易让人误导”。
这点蒋怀民还是很认同的,“说的是,你可要看好她”。
蒋怀民随口一句就将锅甩给了王裕茗。
王裕茗白了他一眼,没呛声。
宁维桢看他们不像放在心上的样子又道“你们两个平时也注意点,杨域这人不像他表面那么简单的,没事少和他接触,他这人很会利用人心”。
难得的蒋怀民也有几分认真的跟着王裕茗一起点了点头。
“行了,就这个事,不早了裕茗要不也在这住一晚算了”,宁维桢提议道。
“正好房间里还有一套你的衣服,咱们几个还能打会牌”,蒋怀民笑道。
“也行吧,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王裕茗又躺回沙发上,脑袋放空有几分若有所思的瞄了宁维桢一眼。
他们刚刚话没说完,但看宁维桢不打算再说什么,王裕茗不禁疑惑起来他这留一手的意思,总感觉他还有事瞒着他们。
杨域的动静他盯了几年了,从来都不插手,即便是挑唆过来也只是避开,像是在故意放纵一般。
王裕茗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蒋怀民翻出几盒扑克牌一边喊他们,“来来来,好久没和维桢哥打牌了,也让我赢点钱啊”。
“指不定是你送钱呢”,王裕茗回过神来,不客气的戳破他的幻想。
“老子能挣钱怕毛啊”,蒋怀民怼道。
宁维桢本就心情不错,笑着应声,“那就玩一玩吧”。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自然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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