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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想法
秦幕言的眼里尽是痛楚,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控制好情绪的冲进来发泄,毕竟还有他的若南在里面,他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到了如此境地,江若南为了秦伂霄条件反射的会做到如此地步……
他倾身向前想要抱住她,却被秦伂霄捷足先登的抱走了,他想要追上去,却只换来家人的阻拦。
“站住!”
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如松柏的身子此刻已佝偻,为了这两个晚辈,他用尽了自己的力量。
秦慕言收紧了拳头,眼泪在眼眶打转,他闭眼。
江若南躺在他胸口的那一幕,到现在他记忆犹新,他痛,压抑着的情绪如怒火攻心。
胸口涌洌,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不断翻涌。
秦慕言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后退踉跄几步。
李玉看着儿子,说不出话来,人也站不起来了。
秦伂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江若南丢给了下人去处理独自返身折回,他反应的快要去扶他,看见他怒视的眼神,停住,他冷漠的看向别处,双手插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副放松的姿态。
还是秦璟如反应快,从背后馋住了秦幕言才不至于他摔倒。
“慕言,慕言你冷静点,不要激动,李叔,快叫医生。”
秦慕言没管自己的身体,强撑着往前走,佝偻着,
“我爱了她五年,命运不公,我打算病好了再回来跟她告白。”
“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却倒在血泊中,被人生生踹掉了孩子,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可为什么是你?她做错了什么?那天晚上,医生说,如果再晚一步,人就没了,我想问你,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让她死?”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嘴角的血滴落在他白色衬衫,染出炫目的光彩,寒的渗人。
李玉捂住嘴,“天呐,竟然……”
林茹茵嘴唇抿紧。
要说江若南做了什么对不起秦伂霄的事,那还真没有。
秦景如不相信自己的嫂子和大侄子是这样的人,她看向林茹茵,可林茹茵闪烁的眼神却让告诉她……
这事,可能是真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他们只知道秦伂霄当初不要自己的亲骨肉,旁人听上去也只是以为是一般的家事,没想到竟然是被人生生……
秦景如再看向秦伂霄,却只见他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亦如平时的高高在上,贵不可攀……
“那可怜的孩子……”李玉干脆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所有人也都看着秦伂霄,他棱角分明,刀锋般的眸子里黑色翻涌。
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秦慕言手紧握成拳,
“她的伤一直都没好过,我在等,期盼着有一天她能看到我,终于这几天她接受我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爷子,秦景如,李玉,早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秦慕言这么一问,众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而老爷子,半百的眉毛跟着皱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是秦慕言平静下来,可大家谁都明白,此时的他,如果不全部说出来,恐怕他是不会去医院。
一时间,书房里静的只有风拂动的生意,撩起狂风阵阵。
秦慕言笑了,看向所有人,
“她跟我说,前夫嫌她出去丢脸了,对她家人下手,强迫她屈服,她没有办法,只能结婚,只有这样,她才能摆脱前夫的控制,你们明白吗?”
李玉从没见过儿子今天这样,脸上笑着,眼睛却是红的泛着泪光。
她的心揪疼,“慕言,不要再说了……”
“在她身边两年,我小心翼翼不敢提感情的事,生怕她回想起以前种种,一个人躲起来伤心流泪,她从未想过再婚,不是因为她爱我,而是因为那个人是我,她相信我,她才愿意再嫁人,你们知道吗?”
他看向四周的每一个人,曾经其乐融融,相亲相爱的人,此刻在他眼里,有些人却是如此陌生,冷血。
李玉再次捂住脸,同为女人,没有感同身受但她就是心里很难受。
秦慕言走出房门,他要去找江若南,他要跟她说清楚,一道声音冷漠无情传来让他停下了脚步。
“她是陪酒女,你不知道吗?”
秦伂霄不动声色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每个人神色收敛,如坐针毡。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百倍,万倍!!!”秦慕言没有转身,但他神色平静,回答的无比坚定
但他还是被人拦住了去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威风凛凛的老爷子。
他拄着拐杖,挡在他前面,一派威严,在秦家,在这个宅院里,在他面前谁也没有擅作主张的能力。
秦慕言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自己尊重而敬畏的人,他低下了头。
只见他缓缓跪了下去,眼神坚决,对上老者的威严,他语气决绝,“爷爷,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娶她,可我爱她,爱她的一切,胜过爱我自己,这辈子,我只想娶她。”
………………
这一天的秦宅里,大家排排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
他们各自都在消化自己所接收到的信息。
林茹茵看着秦伂霄,他在喝咖啡,窝在沙发里,保持着他优雅的姿态,雾气缭绕,她却看不透这个人,确切的说她一直就没看透过她的这个儿子。
三年前是,两年前是,现在,更是!
“你们最近见过?”
林茹茵看着秦伂霄,终是问了出来。
如果说三年前的抛弃是断绝关系,那现在的逼迫又算什么?
她不敢往下想。
“遇到过一两次。”秦伂霄放下了茶杯,淡然回答。
林茹茵:“幕言说的要挟是真的?你要求她做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
秦伂霄:“我的人,就算不要了,她也别想再嫁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像他,包括老爷子。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茹茵更是扶额靠在了沙发里不断缓气儿,她不想说话了。
到底是她言传身教出了问题还是说这是另类?来个人把他收拾了吧,老娘管不了了。
李玉抬头看着秦伂霄,眼里有茫然,又有着担忧,儿子和秦伂霄的说法各执一词,不管两人谁说的对,她更多的还是同情那个孩子,身为女人,吃了那么大苦,如果真走了那条路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我们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办?”秦景如则冷静了许多,她已经想解决办法了。
“爸,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林茹茵从沙发里振作起来,
“你说。”老爷子睁开眼睛,语气严厉,这一刻他威严无比,
“我们把那女人送走,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住口!”
老爷子的拐杖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他生气了,林茹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
“你不想慕言活了吗?!”
老爷子一语中地。
李玉睥睨过去,平时的林茹茵虽冷漠不近人情,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她看着相处了几十年的大嫂,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不让秦慕言和江若南在一起,他怎么承受的住?
可是江若南的身份摆在那……
林茹茵也看了过来,眼神讪讪。
秦伂霄握茶杯的手指紧了一瞬。
因为心底此刻的想法被人说了出来他惊讶了一瞬,而当他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林如茵后他慢慢的放松了。
他第一次透过缭绕的茶雾,探究且长时间的端详起自己的母亲。包括记忆深处的自己和眼前的人,与脑海里的某些画面重叠,导致他怎么也抽不回自己的思绪阻挡不了自己惊诧的眼神。
记忆里的小男孩睡梦里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夜晚是最好的放大镜,他透过窗玻璃看着草地,灯火将一楼房间里的一切映照在草坪上,有静态的,也有动态的,他看着那样的画面乐此不疲。
他从小就学着培养自己的独立性,相比于同龄人还要父母抱的年纪他就已经学会了自己奔跑。他很乖,乐意接受一个人睡,一个人玩,并且十年如一日的学习。
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再坚强的小孩到了一定的年纪也会有段害怕的时候。那段时间里他渴望妈妈,盼望爸爸,最喜欢的便是他们回到家里检查他功课的时光,因为那样他们才会抽出时间来与他说说话。
他开始故意做错,故意拖延时间。父母也会耐心教导他,偶尔也会沉着冷静的与他一起思考,渐渐的,他们能陪他的时间更短了,甚至很多时候等他睡着了后才能回来。
那个时候的他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回来他便能醒来,所以他在门上放了玻璃杯,只要有人推门进来,玻璃杯砸在门后的椅子上他便能醒来。
刚开始父母是惊诧的,他说着没关系,他喜欢这样。那是他第一次说喜欢,妈妈没有生气,但也没有很开心,或许是妈妈看起来冷漠,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被人扒光后的羞耻。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妈妈坐在他床头,说要给他讲故事,那是他第一次要听妈妈讲故事,他心里特别开心。
因为妈妈从小就教他“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所以他面上却极力保持着冷静的样子,只是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期盼着妈妈,并让出了自己的枕头。故事是从另一个角度的小男孩故事开始的,讲解了小孩自主和独立的各种各样的好处,分析出各种依恋和依赖关系的劣端,甚至最终影响终身等等。
故事最终的小男孩是怎样的结局他不记得了,他学会的或者懂得的就是从此以后自己要更加独立,向着好处的方向前进,摒弃不必要的情绪,那些只会影响他前进的步伐。
之后他慢慢的学会在门上搁置布偶,时间久了,他便连布偶也懒得搁置了,麻烦。那段时间过去后他也渐渐释怀了。
玻璃杯不再有幻想,布偶也褪去了本该有的颜色,一切恢复到眼前大家讨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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