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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楼梯里一片漆黑,那把锁象征性地挂在门上,江沅拉开了活动铁门,声音在静悄悄的走廊上回响。
两个人上了二楼,江沅的视线落到紧闭的门上,他眸子微眯了一瞬,隔着一扇门,里面悄无声息,恍若不久之前的可怖怪物都是虚幻的假象。
“害怕了?”身后的人似笑非笑的话音传来。
江沅回眸瞥了一眼,那人双手抱臂,脸上挂着浅笑,似乎是等着看好戏。
江沅:“听动静。”言简意赅,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
楚礼拖着悠长的调子:“哦。”语气听起来深表怀疑。
江沅彻底无视了身旁的人,推开了门。
里面的灯没亮,他有些怀疑地瞟了一眼楚礼,刚刚一瞬间灯全都灭了。
而这人是突然出现的。
他的目光向四周看去,墙壁上的画像又恢复了原状,被蒙了一层黑布,靠墙立着的蜡像依旧陈列在原地。
这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异样。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很遗憾,并没有发现。
楚礼跟在他后面,跟个跟屁虫似的,江沅往哪走,这人就跟到哪。
他站在房间中央,目光扫过那些画像,突然走向一处,手伸向墙上的画像,在即将触碰到黑布时,被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冰冷的感觉瞬间遍及他的每一寸神经。
江沅蹙起眉:“干什么?”
话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似乎对这种触碰隐隐厌恶。
但抓他手的人却仍未松开,楚礼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秒,他半开玩笑似的说:“觉得你的手有点好看。”
江沅抽走了手。
楚礼:“我摸摸看。”
摸你大爷。
他冷眸扫向楚礼,眸光里的暗芒闪烁。
江沅手插进口袋,准备向门外走去,似乎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光了。
江沅已经走到了门口,在他一只脚即将迈出去时,身后又传来:“呀,这人怎么又变了。”
他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去,刚刚所站的面前,那副画像已经被人大手一挥,撤去了黑布,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站在一旁,手抵着下巴评头论足。
楚礼向他招了招手,见江沅并未吱声,笑了一声:“你不信?”
依照此人先前的表现,实在没什么让人值得相信的,尤其是他此刻站在那,一脸的痞意,像是在逗人玩,谁会把他跟几十年前那个传说中的人物联系在一起呢。
江沅走了过去,视线落到那张画像上,沉默不语。
楚礼缓缓问道:“一样吗?”
江沅盯着那张画像依旧沉默不语。
楚礼顿了顿,他摸了一下脖颈,声线有些发紧:“确实变了,你……”
江沅:“闭嘴,我看到了。”
画像上的人一头长发,眸光和煦,嘴唇微抿,身后是参天的松树,她的笑容里透着一种刚毅果敢。手里拿着一束不知名的花,细密的白色小花攒聚在一起。
楚礼状似无意地说:“这画有什么问题?看这么久。”
江沅:“一个姑娘,在笑。”
楚礼默了片刻:“一个姑娘值得你看这么久。”他轻笑一声,揶揄说道:“也对,外城基地全是爷们,你这种反应挺正常……”
话音里隐隐夹杂着一丝微嘲,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江沅打断了他:“你的反应挺不正常。”
说完,他便往楼下走,走出门口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呓语,很轻,几乎微不可闻,等他侧眸看向身后时,楚礼慢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江沅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这人此刻看起来好像情绪有点低落。
楼下的展厅里,一帮人等了很长时间都没听见什么动静,杨旭在走廊口翘首以待,活像谁家期盼丈夫归来的新婚妻子,他等不住了。
杨旭:“他们这都去了多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要化为望夫……呸,望哥石了。”
站在一个牌前的何召予,正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闻言他看了过去:“你想要什么动静?”
吴青云思考了一瞬,接过话:“比如,尖叫,或者踢里哐当……”
何召予做出停止的手势:“停。别说了。我有生之年想象不出来那俩人发出那种声音。”
杨旭沉默几秒。他试图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觉得那画面,确实无法想象。
留下吴青云一头雾水。
“碰到可怕的东西,比如鬼,尖叫是一种正常的应激反应,有什么不对的?”
何召予心说,没什么不对,但前提是那俩人是正常人。
北渚:“也有另一种情况,有的人会被吓到失声。”
见他这一脸深有体会的样子,吴青云犹豫问道:“所以……你们不一起跟过去,也是……害怕?”
何召予沉默了,他嘴角暗暗抽动。
北渚:“其实,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都跟去了,发生个意外,这帮老弱幼残还不得全军覆没。
黄秋明意会:“你们和救我的那位兄弟关系匪浅?”
何召予心说,那可太匪浅了。
几个人聚在一起絮叨着解闷壮胆。正讨论着,走廊传来了动静,脚步声有些匆忙。
几人呼吸不由得紧了几分。
脚步声停在了黑暗里,下一瞬,突然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灯,光晕在暗处闪烁,背后的那张脸赫然是江沅。
众人舒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他们又开始疑惑起来,不是不能亮灯么?
光脑的光线打到了一面镜子上,被反射出来的光线射入了江沅眼中。他的瞳孔中映出镜子里出现的画面。
江沅:“试题呢?”
借着光,楚礼慢腾腾地走到了跟前,扫了一眼镜面,在一旁垂眸不语。
不远处的人只以为是两人在对话。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脸,整张脸皮贴在镜子上,好像快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脸皮撞了几下镜子,发出了哽咽的哭声:“同学,你是来救我的吗?”
即使隔着镜子,哭声里的怨气铺天盖地地往外冒。
江沅冷漠地回答:“不是。”
话音落下,脸皮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发出了惨淡的叫声,声音尖厉地能刺穿人的耳膜,展厅里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上了双耳。
吴青云痛苦问道:“出什么事了,他们俩吵架了?干嘛这样叫?”
何召予话梗在喉咙,被巫阳抢了先:“我们家阿沅没这么脆弱。”
何召予补充:“楚同学也飙不出这男高音。”
走廊里,江沅已经灭了灯,那声音仍旧在嘶吼,不过比方才能低一点。
北渚试探问道:“江同学,楚同学,你们还好吧?”
江沅:“不太好。”
何召予:“啊?”
他扫了一眼靠在墙上闭着眼的楚礼,他手一只手掏着耳朵,眉目冷隽,“某人可能要彻底聋了。”
他又走到一处镜子前,如法炮制。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众人欣赏遍了各种音色的男高音。
两边墙壁上的镜子被照了个遍,只剩下最靠近展厅的那一面。
那面镜子上面裂了几道纹,呈现一种蛛网状的碎裂,极不起眼,不刻意去看,根本不会发现,但它确实真切地挂在墙上。
江沅灭了灯。
楚礼提醒:“右手边,最边上那面,还没叫。”
一个半聋子,质疑一个听力超群的人,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扯淡。
江沅的手微微顿了顿,他确信自己应该是查了个遍。
但是当他真的走到楚礼说的那个位置,瞳孔微缩。
光线打在上面,布满裂纹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脸,苍白的面皮飘在镜子半中央的位置,琥珀色的瞳仁幽幽地盯着前方,上下眼睫眨了几下。
突然脸皮猛地撞了过来,眼珠子贴在镜面,连上面的血丝都清晰可见,张开嘴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喊,让人头皮发麻。
咯吱咯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好像里面的那张脸亟待挤出。镜子的裂纹缝隙里,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墙壁。
浓重的腥锈味瞬间弥漫开。
“试题呢?”
咯吱猝然消失了,脸皮的动作停了下来。
“试题?嘻嘻~,你凑近点我告诉你呀。”怪笑听得人后背发凉。展厅里的人木然地盯着距离他们不远的人。
江沅:“不说,走了。”他说着就要灭灯。
“走。难道你打算交白卷吗?”镜子里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可怖,好像换了一个人,声线听起来像是个男的。
镜子里,那张脸皮皱成一团,再舒展开时,变得异常诡异。
一张脸左边和右边虽然极像像,但明显能看出来这是一男一女的脸缝在了一起。
此刻是左边的那半在说话。另一边的眉头蹙在一起,嘴角向下歪着,看起来极不情愿。
“妹妹有点兴奋,她很久没见过人了。”语气里带着宠溺。
听得站在展厅里的人抖起来。
很久没见过人了?
妹妹?
江沅冷眼旁观。
“你知道我妹妹今年几岁了吗?唉~她总是不记得自己的年龄,所以老是跑错班级,我们很头疼。特别是张老师,总批评她,妹妹很生气,她一生气,我也就不开心。”
声音说着说着高了几分,听起来有点苦恼,“你知道吗?”
“哥哥~,那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笨笨的,希望……他答对吧。”
笨笨的?
楚礼笑了一下。
【题目:请算出妹妹的年龄。】
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
众人反应过来,题目找到了。
但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算出妹妹的年龄?
这叫考数学?
这是能算出来的吗?
好歹给个参考条件,什么都没有,怎么算。
江沅:“写17。”
众人:“……”
您瞎蒙也好歹装个样子思考个十几分钟吧,前前后后不到三分钟,未免太草率了。
准吗?
不准会出人命的。
还有,请问拿什么写?
就看到楚同学以身作则,淡定走到那面镜子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流到下面的血迹,等众人终于明白过来这人要干嘛时。
何召予:“您……真写啊……要不……再考虑考虑。”
简直是明目张胆地跟主任作对。
他可没忘记那秃老头的叮嘱:保持卷面整洁。
楚礼展开了从裤兜里掏出那被折成飞机的答题纸,写了一个大得夸张的数字,他撩起眼皮看向何召予:“你考虑一个给我看看。”
江沅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何召予:“……”
当他没说。
良久,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于是,众人纷纷效仿着,不怕死地用血在答题纸上写了一个十七。
写完,何召予看向江沅,发自内心地佩服:“别说,蒙得还挺准。”就差把“能伸能屈”写在脸上了。
杨旭跟着点头,“哥,你不愧为那什么欧皇附体,上一次那个称号真是实至名归。”
闻言,楚礼嘴角勾起,笑道:“你哥可能还真不是蒙的。”
杨旭:“?”
“或许,你学过一个定理,叫做‘夹逼定理’。”
众人:“……”
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正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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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逼定理:真的有,应该大概可能都学过吧(我不确定)。拉格朗日提出来的,用来极限求值的。
腊月末,事情好多,昨天家里大扫除了,被征去劳动了一天。
这章抽空码的,有时间得修一修。
谢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