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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
“郁知津,你……”
慕槐话音未落,郁知津便打断了他的话:
“府中没人发觉我来过,放心。”
慕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机会,他沉吟片刻,只看得清面前跃动的火光,他道:“我也要去。”
郁知津稳声道:“你眼疾不能再加重了,若是让你……”
他忽然闭上嘴,慕槐便从中察觉到了不对。
慕槐传音道:[你有办法?]
秦衣明和况柏没察觉有什么不对,泽未喝酒能把自己喝疯了,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泽末身上。
慕槐不依不饶,扯着郁知津:
[你还要将混沌的事情拖到什么时候?]
郁知津总在这样的时候固执得让人不耐,慕槐松开手,虚虚握着:[你说过不会再瞒我了。]
郁知津看着他灰暗而没有光彩的两只眼睛,轻轻舒出一口浊气,只道:
[我能帮你运功,只怕你更不好受,更不知道会不会反噬。]
慕槐耳侧除了这些温和的话语,还有另外几人没有克制的笑声。
慕槐如同作罢似的,他没再传音,而是抓着杯子一饮而尽。
“回房间,“慕槐说。”至少要在亥时之前。”
秦衣明闻声一愣:“啊?”
慕槐没顾上理他,手中杯子握得死紧。
郁知津皱起眉,他目光没有落点,直到周遭连笑声都克制下去。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身旁的手臂。
郁知津依旧沉默不语。
慕槐会意,顺着他的方向一同上楼。
站在门口,身边没有围观的人,郁知津低声语:“慕枕青。”
“你还要怎样?”慕槐没有转身,他站在房内,“若我到底还是眼盲,一切不还是你说了算,难道你不满意……”
门忽然关上,慕槐反应不及,整个后背涌入汹涌的灵力。
他终于明白郁知津什么意思,膝盖没能支撑住,半屈着跪下,郁知津眼疾手快,似乎往地上垫了什么。
腹腔隐隐在烧的那感觉更加清晰,慕槐捂着脖颈,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片刻。
灼烧从胸腔腹腔向四周蔓延,到四股,到全身每一寸可感知之处。
这样如同酷刑的冲击持续良久,郁知津何时收手他都不知晓,慕槐两手撑着地,非要站起来不可,他看见了郁知津阴沉的脸,无暇顾及冷汗。
郁知津似乎比起从前还是变了不少,这些天的一切忽然有了画面。
慕槐垂着头,听见门外那几个后知后觉跑来的脚步声。
“郁知津。”慕槐说。
郁知津扶着他的腰,直至他完全站稳,便听慕槐道:“我们去就够了。”
他们从窗边跳了出去,偏在这阖家团圆的潜入了城主府。
这也算是慕槐第一次仔细看这城中的景观。
这是海岛上的城市,街上和以往一样安静,没有一点节日的氛围。
“他们不过中秋?”慕槐道。
郁知津兴致不高,沉声回答:“过。”
慕槐咳了咳,又道:“那……城主府……”
郁知津扯着他的手,借灵力以行进,慕槐还想再看一眼这长街,但身体不由着他所想。
城主府与这座城市的情形截然不同,府中的烛火一盏接着一盏,整座府邸没有阴暗的角落。
若说郁知津在凤鱼城那个宅子只是华丽,这里就可以称得上奢靡,熏香扑面而来,郁知津带着他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正厅之外的入口。
“你和朝廷打交道,那这人岂不是杀不得。”慕槐忽然想起这事,忽然道。
郁知津看了他一眼,又把人往怀里塞了塞,慕槐才定下,便见身侧脚步声路过。
这声音整齐有序,一听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是,这个城主要押送道到京城,]郁知津传音道,[中秋设宴,他们后宅几乎没有人在。]
慕槐颔首,用手肘顶了顶郁知津,示意他身边已经没了人,大可以再走下去。
[我来时绕了很久,后院有迷阵。]
郁知津说:[跟着我。]
慕槐应了一声,手指一挥,一条蓝色的线冒了出来,将两个人的手腕勾连着。
郁知津看了一眼手上的环,一时间没说出什么。
这个阵法没有多难,郁知津既然能来去自如,怕是早就已经将阵法摸透了。
他在阵法上的造诣比慕槐这个阵法白痴高得多。
步入阵法,那些亮堂的烛光自然也就黯淡了,慕槐整个视野里唯有那条蓝色灵线最谣言,他一声不吭地跟着走,能感知到身前人的有条不紊。
“小心!”郁知津脱口而出。
慕槐反应迅速,便见一个身着软甲的人抬刀劈来。
慕槐脸色如常,那刀没能伤到他,郁知津抓住了那人脖颈,把他丢向这阵里的禁地。
甚至一声惨叫都没有,那人便已经血雾四散。
郁知津扯着慕槐侧身躲了。
“这是混沌灵气附体的人。”郁知津道,“他是被献祭了。”
慕槐的目光在那血雾上迟迟不曾挪移,他听见了郁知津在说什么,只是无话可回。
迷阵的出口就在前方,郁知津带着他畅通无比地走进后院。
“这的房间,没有几百间也有几十间了。”慕槐低语着,“每一间都有人住吗?”
“娈宠,”郁知津有问有答,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慕槐瞥过去,便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从房里赶了出来。
慕槐扯了扯郁知津的衣袖。
郁知津手指微动,二人便隐去了身形,他道:“这个术法只能用一个时辰。”
慕槐颔首,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个屋子旁边去。
“城主中秋设宴,点名让你过去,这是天大天大的荣幸,你为何非要倔着?”屋子里走出一个婆婆,她揪着男人的衣服,像是非要把人扯道到大厅去。
“我不是脔宠!”
慕槐靠近了去看,才发现男人身上全都是细小的伤口,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那些伤口都横亘着。
慕槐手中掐了一个决,那个婆子被灵力点中了穴位,下一秒便瘫软地跪了下去。
那男子好像受到什么惊吓,差点撞到了门前的花盆。
慕槐:“你在这个府里呆了多久?”
那个男子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听见了慕槐的声音,虽看不见人,那一定是什么大宗派的弟子来的。
“我本就是游历到此,来这海岛以后便被城主掳走,至今已有一月。”
男子惊慌未定,但是朝着声音来向站的笔直。
“这府中还有什么东西?”慕槐说。
郁知津不参与这个问话,他抬起婆子,丢到了大院的路口。
“东西……”男人愣了愣,而后道,“城主炼人油,这府中所有的灯……所有的灯全是……”
那男子忽然想起这事,作势就要呕出来。
慕槐手疾眼快,手指往他脖颈之下点了一点,男子勉强忍了下去,又道:“他是故意给我看的,还有后院里的地牢,他动用私刑,把人做成人棍!”
男子越说越快,慕槐不知道他所遭受过什么,打断道:“在哪?”
“狱门有重兵把守!那些人根本不会和你说话,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木偶人!”
慕槐颔首,在他猝不及防时横劈了一掌在他脖颈。
“带走吧。”慕槐说。
郁知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带去哪里?”
“到时候和我们一起走,既然陈末他们也无事可做,那就让他们看着。”慕槐道。
“地牢不去看了?”郁知津说。
慕槐忽然没了回应,郁知津却忽然上前给他挡了挡风。
“我想……倒不如直接呈上拜贴,这么多的混沌灵力附体的人,我们不可能全杀了。”慕槐神色并不算好,他似乎还在看着地上那个昏迷的男子。
“好,”郁知津说,“我来呈拜贴。”
慕槐还在犹豫,这男子一带走,难保会不会全城搜捕,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就算呈上拜贴,也就拖个一天两天。
“你要的证据还没有找到。”慕槐提醒道。
“一个岛的人证,别的不难再找。”郁知津道。
他把慕槐所有担忧都想好了后路,连慕槐自己也差点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那么多的混沌灵力,要怎么解决?”
郁知津忽然笑了,叹了口气道:“溯梦珠。”
“溯梦珠?”慕槐不解,“你带了溯梦珠来?”
“溯梦珠原本就是吸纳灵气以为人回溯往事,”郁知津道,“一次两次或许可以是溯梦,久了便会倒吸灵力。”
慕槐猛然得知溯梦珠的存在,差点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想要那到这个珠子。
不……至少在解决这里的闹剧之后,还要用溯梦珠回溯一次过去。
*****
“你是谁!”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的,慕槐站在门外,没顾上里面的情况,便见泽末完全不遮掩身上的纹路,讷讷地从里屋出来。
慕槐没吭声,而是推开门进了去。
“是我。”
慕槐的声音一出,那男子便冷静了不少。
“恩公……你们这是?”男子刚醒,好像还没有完全捋顺这些事情。
男子忽然急道:“你们带我出来了?如果我……”
“不会有事,”慕槐打断了他的话头,“只是你之后要做的事,该听我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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