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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临水渡仙楼
【025】渡仙楼:民间小镇百姓的恬淡生活!
洛玉河,坦坦荡荡纳百川,浩浩汤汤容千流。这么一条宽阔而多情的红尘内陆第一大河,千百年来,一直默默滋润着两岸广袤的山林和土地,孕育着沿岸绵亘数千里的无数凡间生灵。
洛南城北面有洛玉河的一条支流,当地叫它邀月河,它在东流途中遇到一脉大山的拦阻,被迫向南拐了一道大弯,故而此地水势湍急,原本西东流向的邀月河水在此地转为北南方向,但最终还是汇入城南向东流去的,洛玉河的干流。故此,两条同系的水路围住北东南三面,正好环绕住群山夹持下的,这个西北部地区的千年古镇。
至于,明明坐落于洛玉河干流北岸的这座古城,为何要叫做洛南城,原因却不得而知了。
这洛南城东西北三面环山,地势奇峻,同时三方临水,水急滩险。天然资源虽并不富足,但战乱却也很难骚扰至此。
最为可贵的是民风淳朴,特别是近来诸国征仗均未波及,故城中百姓有幸保住一方平安,得以休养生息、宁静安乐。于是这里便成为一方商船行旅的中转宝地,南来北往的客商游子,最喜欢在此栖息落脚,补充长途供给,还能享受难得的闲情逸致,甚是潇洒自在。
洛南城的东门外不远,有一座横跨邀月河最窄处的,弯弓形石拱桥,将荒寂的郊野山林,与热闹的市井古城,堪堪连在一起。
桥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松木栈桥码头,迎来送往地,承载着各地途经此地的货物和客商。
每每到了初一或十五这类斋祭的日子,沿河拥挤的集市便十分热闹,熙攘喧嚣如同过节。码头桥边建有不少商铺、酒家和小旅店,依仗过往商船的休憩和装卸做生意,倒也买卖红火,衣食无忧。
若再遇上换季赶集的大日子,这些店铺自是更加生意兴隆,似乎要将淡季的所有损失,都在数天之内挣回来。
在桥头拐角处,有个木质的二层小酒楼,即是著名的“渡仙楼”。
楼上配有七八套精致的花梨木桌椅,一般会招待些有闲的文人墨客,或有钱的行旅游商,可品茶浅酌,凭栏观景,甚是惬意。
楼下则是个长条明漆水曲柳木桌,食客不论相识与否,挤靠着分坐于两边的狭长条凳上,要了饭菜后,埋头便吃,吃完就走。若赶上食客多的时候,站着吃的、蹲着吃的也有不少。这些多是城中赶集的平民百姓,赶路的脚夫摊贩车把式,或者也有楼上哪位客人的侍从仆役。
渡仙楼的大门框上,挂着一副半新不旧的对联,经雨打风吹,日晒人拂,早已残旧脱色。那对联上面书写着:
老汤新面,掌上包天地,层层蒸出四面人气;
陈酒淡茶,杯中藏乾坤,盏盏饮尽八方圣情。
横批是:不悔自再来。
这幅对联的字相当漂亮,是店主夫妻特意请城中最有名望的私塾老先生写的,遒劲刚正、浑厚藏拙,蕴含着沉稳深邃的卓卓内力。
这个初秋的明朗清晨,渡仙楼当家的辛四娘早早起身梳洗收拾停当,为一家老少做好饭,给神龛摆上新鲜的瓜果点心,燃上一炷香拜了拜,求青牛大仙保佑自己一双儿女顺利成人,保佑自家的酒楼生意久旺不衰,如此这般巴拉巴拉。
随后,她亲自去后厨查看了当天的备料是否齐全,接着匆忙回到后屋叫醒丈夫和孩子们,自己胡乱填补了几口粥饼和隔夜的剩点心,换了一身干净衣裙,就赶到前面准备开门迎客了。
辛四娘刚刚叫伙计们撤掉漆皮剥落的门板,就发现门口的木柱子,新贴上了官府的告示,朱印与糊浆均未干,泛着微微酸甜的潮气。
一群邻里乡亲的百姓正在指指点点地围观议论,见她一脸光彩地出来,都热情地招呼着,大声地寒暄说笑,显得亲切熟络,秋日里暖意融融。
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挤进人群,好奇地仰着头问道:“大叔大伯,这上面都写些什么?还画了个这么吓人的大鬼头在上面。是不是神话鬼故事呢?快说来听听。”
“去去去!滚一边儿去!”那个贴完告示刚要离开的年轻衙役,手里拎着浆糊桶和刷子,腋下夹着一卷同样的告示,忽然飞起一脚,将这小叫花子踢到一边,“这是官府的最新告示。关你屁事儿?一身臭气的王八羔子,滚——”
“你大爷的,我爆你个球啊!你这王八羔子骂谁呢?”小叫花捂着屁股,回头怒目对视,大声质问那衙役,一脸的倔强不服。
“骂的就是你,你敢拿咱怎样?”嫩衙役自以为占了口舌上的便宜,翻着鼻孔颇为得意,却不知早被那油滑的小叫花子,用言语给算计进去了。
四周的百姓们只顾在一旁窃窃偷笑,料想:这小衙役定是县城里新来的,还很青涩稚嫩,完全听不懂无赖花子的惯用道道儿。大家对于这些个叫花子们常用的浑赖耍痞的口舌之争,早就习以为常,这时却也不去点破,只当吃个闲瓜、看个乐子而已。
“哦,原来王八羔子是在骂我呀!”小叫花起身抖抖土,抖下来的远比刚粘上去的还多,“猫你娘了个咪的!老子恕儿不孝。”他低声的嘟哝引得围观众人一片哄笑,这孩子一句话,将那嫩衙役的一家子统统捎上了。
嫩衙役本没听清那小叫花子在嘀咕什么,但见大伙儿笑得鬼祟,料想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正要发飙,被辛四娘喊住:“这位官爷,定是咱洛南城新来的官差吧?怪道这么眼生呢。嗨!别跟个小要饭的一般见识。这大清早的,您满大街地贴告示辛苦了,不如进来歇歇脚,喝杯热茶吃点儿面?小顺子,快给官爷包上一屉刚出锅的热包子,若没空就带回去当点心。”
“嗯,我要素三鲜的哈,今儿个吃斋。”嫩衙役也没客气。临走揣了伙计用蒲叶包裹的,雪白的热包子,向小叫花啐了口浓痰,腋下夹起一卷告示,拎了那只浆糊桶,哼唱着小曲儿,大喇喇地扬长而去。
嫩衙役刚一转过街角,看热闹的众人立即恢复了原先自在的说笑和讨论。
适才虽然没敢当着嫩衙役的面儿,直接出言力挺小叫花子,不过心下却是舒服解气得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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