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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那宋燕回还说我不值得他出剑！我差点以为要拦不住他上山了，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
雷无桀停下来:“有点口渴。”
素问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您喝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
“没想到那时我居然拔出剑来了！听雨出鞘便是山风大作，花叶飘摇！”
“我直接对着那宋燕回说‘我也有一剑，名为月夕花晨！’当时他就被我震住了！”
“呵。”萧瑟在一旁听着，发出了一声嘲笑。
“怎么，你不信？”
“这宋燕回好歹也是无双城现任城主，怎么会被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震住，我说雷无桀，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样贴的。”
雷无桀逞强道:“反正当时他为我出了一招万水千山！”
“后来呢？”
“后来师父来了，我告诉她我拔出剑了，我也找到了我拔剑的理由，是守护。”
“然后呢然后呢？二师尊和那无双城主打起来了？”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素问气得牙痒痒，“合着我坐在这里给你端茶倒水听你吹牛逼半天，最想知道的事情你却不知道？”
“因为我昏过去了啊！”雷无桀理直气壮。
“那我要你何用！”
“李寒衣生气了，剑仙一怒，一剑便可毁天灭地，宋燕回不是李寒衣的对手，怕无双城主死在这雪月城，三城主司空长风让尹落霞去救下了宋燕回。”
“师父为什么生气？”雷无桀问。
萧瑟悠悠道:“因为你。”
“因为我？我可没有让宋燕回闯上山啊！”
“不是因为这个。”萧瑟却又不肯说明白，雷无桀百思不得其解。
“那三师尊又为什么要尹长老去救宋城主？”
“这个我来说！你可知道宋燕回的名号？”雷无桀问。
“不知道啊。”
“一剑断水，千江绝流。传说宋燕回曾经在沧澜江暴发洪水，堤岸决堤的时候出了一剑，硬生生地拦住了洪水半刻钟的时间，救了上千灾民，才有了‘一剑断水，千江绝流’的说法，他一剑之美曾让迁徙的燕子都折返，不过他和师父比试了三场，哦不，加上这次就是四场，都输了，师父说他是被无双城所累，不然剑术必然不止于此。”
“那他和尹长老？”
萧瑟轻嗤:“一个是一剑断水，一个是一掌断江，你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了。”
素问了然，这波又是不圆满的爱情故事。
上一辈的江湖豪杰们除去武功，好像爱情故事也格外精彩些。
“现在师父要教我拔剑术了，她说只要我能与她试剑，我们就可以下山去雷门了。”雷无桀还挺兴奋。
“那大概多久？”
他一下子垮着个脸:“大概十年八年吧！”
素问翻给他一个白眼。
唐莲道:“放心吧，以你的天分，用不了十年八年的。”
“大师兄你居然那么看好我？我太感动了！”雷无桀几乎要泪眼汪汪了。
“不用十年八年，至多三年五载吧！”唐莲慢慢把话说完。
素问:“哈哈哈哈哈大师兄你居然会讲笑话。”
雷无桀悲愤:“不会的！我一定努力练剑！”
“那你还在这里作甚？”
“我马上就回去练剑！”
唐莲也站起身:“三师尊那边还有任务给我，我要先过去了。”
——等到唐莲离开，酒肆里只剩下素问与萧瑟两人。
素问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尴尬，坐了一会儿也待不住，道:“我去找师父酿酒去了。”
萧瑟轻功急行拦住素问，他笑道:“昨日是我不对，你还在生气吗？”
“我本来也没有生气。”我只是尴尬。素问扭过头不去看他，用比蚊子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回答他。
萧瑟见她这个样子就好笑：“那你今日连一句话也不同我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还马上就想走？”
“今天不是听雷无桀吹牛逼吗？”素问讪讪道:“你别多想，我没生气，我是真得回去酿酒了，师父那本《酒经》我还没研究透，酿完酒还得和师父习武，可忙了。”
萧瑟满脸不信，问:“真是这样？”
“真的真的！”素问说完就绕过萧瑟直接往百里东君的院子里跑，且让她缓两天吧！她实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面对萧瑟。
萧瑟站在酒肆中看她落荒而逃，摇摇头也慢慢悠悠出了酒肆，她总不可能一直躲他，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他昨日回去，晚上罕见地做梦了。
依旧是那个房间，水汽缭绕，窗户只是虚掩起来，他站在外面，看着房间中的两人。
落日昏黄的光透过宣纸映射到房间内，他只能隐隐绰绰看见两个人的动作。
那是他和素问，却又不是他和素问。
他就站在窗外，听到“素问”问“他”：“要不要我帮你脱？”
“他”不像他一样慌乱，游刃有余：“好啊！”
这下轮到“素问”有些骑虎难下了，“那你抬手。”
“他”也乖乖抬手，“素问”揽过“他”的腰，就要解开玉扣。
“素问”的手颤抖着，有些紧张，“他”只是低头含笑看着“她”，“你很紧张？”
“哪有！”
“他”伸手扣住“素问”的手，轻轻往后一倒，两个人跌落在软榻上。
“素问”刚好摔在“他”的腿上，脸上带着无措与彷徨，有些迷茫，还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摔倒了？”
“素问”没有立即起身，只是仰头看着“他”，那张脸上红霞一片，带着娇弱与天真。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看见“他”低头，右手捏着“素问”的下巴，将“素问”的脸抬起来，然后吻了下去。
萧瑟早上醒的时候，没有立刻起床，看着床幔，他在思考这一个荒唐的梦的意义，然后又细细回想这一路走来，他与素问相处的点点滴滴，或许，她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他的在意也比他想象的多。
——“这次任务需要几日？”百里东君望着自己的大弟子，问道。
“半月足以。”唐莲恭恭敬敬回答。
“行，那你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该是百花会了，不过我那时应该不在雪月城了。”
“师尊要走？”
百里东君从屋顶跳下来，道:“你师妹最近酿酒的功夫基本到家了，这东归交到你师妹的手上总不至于砸了招牌，她的武艺也算看得过眼了，再不济也有你这个大师兄护着，出不了什么事，我也是时候去海外仙山找找我那孟婆汤的酒引了。”
“师尊何时回来？”
“找到了就回来。”
师徒两人一时无话，素问这时恰巧进了院子。
“师父！我酿的酒好了！拜师酒！”素问抱着个酒坛，急匆匆道:“来尝尝——诶？大师兄也在啊！”
素问走到石桌旁放下酒坛:“正好，大师兄也来尝尝我酿的酒？”
百里东君走过去坐下:“这时机倒是正好，在我走之前没想到还能尝到你的拜师酒。”
“呸呸呸，别说这种丧气话。”素问麻利地摆好酒杯，“酒头茶尾，我酿的第一批酒，师父和师兄可有口福了。”
百里东君用内力敲敲酒坛，酒坛发出清脆的声音，百里东君满意道:“声清而长，上佳。”
唐莲瞧她用的是箬叶封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神仙酒。”素问扯掉箬叶，开坛倒酒:“这雪月城的茶花开的极好，我把茶花系在甓口，离酒一指左右，再用纸封好，这茶花香就会浸入酒中。”
唐莲用鼻子闻闻，果然酒香中又有茶花香。
百里东君抿了口酒，“杏仁，细辛，茯苓，白豆蔻，金银花，木香，川乌，菊花，木瓜，官桂......”
百里东君想想:“药酒？”
素问眨眨眼:“师父果然是酒仙，尝一口便将我酿酒的料猜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呢还有些料师父没猜到，而且我酿酒的方法也与一般人不同。”
“说是药酒也可以算对吧，喝点这酒便是没病也可以强身健体的，是药三分毒，我这药酒却没这说法。”
百里东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做的不错，我刚刚还和你大师兄说，等我走了，这东归在你手上不会倒。”
素问一愣:“师父要走？”
“是啊，我得去找孟婆汤的酒引,因为不放心你，我已经耽搁挺长时间了，现在走，我放心许多。”
唐莲喝完酒，道:“师妹放心，师尊找到了酒引就会回来了，不必担心，而且我也会照看你的。”
“这个倒是不担心，就是觉得有点突然，还挺舍不得师父的。”
百里东君哈哈一笑:“到底还是女徒弟贴心，你大师兄就不会说这种话。”
唐莲赧颜:“师尊......我要去做任务了。”
“大师兄这次又要走？”
“是，三师尊给我一个任务，大概半月就回。”
“这样啊......”素问拍拍脑袋:“大师兄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什么？”
素问转身就走，跑去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又拿着两样东西回来。
两个玉瓶，其中一个样式有点奇怪，另一个是药瓶。
“这个是我的丹药，这个是我做的香水，大师兄拿去送给蕊姐姐。”
唐莲脸刷的红了，瞟了一眼百里东君，“你别瞎说。”
百里东君却是闭着眼睛喝酒，不在意自己的两个徒弟说了什么。
素问摆摆手:“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大师兄你可收好了，这两样东西都是独一份的，丢了可就没有了。”
唐莲也不纠结了，把东西往怀里一放，朝百里东君拱手行礼：“师尊，弟子走了。”
“嗯嗯，快走吧！”百里东君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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