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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我挑一个
默默接过,重复去鳞、烤鱼的动作。
鱼还没有烤好,氛围有些沉默怪异。关键是,他就坐在我对面,隔着一个火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觉着应该捡点话题来聊一聊。瞥了一眼满地的枯叶,捡起一片,朝他挥了挥:“听说,灵界这幅模样是你弄的?”
这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他没搭理我,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远方。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还微微有些光亮,透过火堆,还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目光陡然拉回,落在我脸上,凝视,探寻,道:“有用无用,试过方知。你准备一下,今晚行夫妻之道。”
啥?我一惊,差点把舌头咬断。
一个物什扔到我怀里,我手忙脚乱接过。
“看看。挑一个。”
我低头看向手中捧着的东西,是一本书,恰好打开,那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帘,只匆匆一瞥,啪的一声,急忙合上。
脸上退下去的烧红滚烫,又蹭蹭蹭极速冒上来。
仿佛置身火炉,热,难受。
这本书,《夫妻之道》,真是那方面的。他让我挑一个。
我下意识将书朝前一丢,双手直哆嗦。居然让我挑,亏他说得出口。
那书恰好落在火堆,哗的燃着。
透过火堆看向他,他盯着我,面无表情。
“这个……我就不用看了吧……”
他没有说话。
“咳……”我清清嗓子,说话有些艰难,“这种事向来都是洞房之内,如今荒郊野外的,不太好吧……还是,再缓缓……”
我咬着牙说完,脸上烧得不晓得皮还有没有留下。
他没回应,却又扔过来一本——《孕儿经》。
我倒吸一口气,幸好它没打开,没看见里面内容。
“说了,真不用……”
一边说,一边装作不小心的样子丢火堆里。
此时,火堆上飘出一股烧焦味。
“啊,我的鱼……”赶忙从火堆上将鱼取下,“吃鱼,呵呵,吃鱼……”
纵然闻到烧焦味,但吃进嘴里却食不知味。
心中琢磨着,我该怎么样才能躲过这一节,并不是我不想与他行夫妻之实,而是我还没准备好呀,这太突然了。这地方,这环境,也不对呀。
前头我还以为他看这些是在为与媤環那啥而做准备呢,突然却说要与我……
不对,难道不是为媤環而看的吗?此前她说心属意与她,一定是为她而看的。既是为她而看的,凭什么拿我来实践?
心中猛然来气,手中的烤鱼狠狠一丢,站起来要踢那火堆,却把那丢地上的烤鱼给踢到他跟前去。
我一愣,但还是得为自己主持公道:“你为媤環而看那些,却要与我……与我行……你心中过意得去么?你这样,我不会难受么?你不知道我也会伤心么?你既然喜欢媤環,就与她一心一意的,身和心都要忠诚,如今这般有对我动不该有的心思,实属万万不该,你不知道,你从小看到大的媤環公主,她也是会伤心难过的么?”
他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此时出现了微微的怔愣,道:“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我昨天晚上可特意问过了阿萝,你们灵界没有三妻六妾的风俗,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唯一的伴侣从一而终。你可别想着,一边与媤環暗通款曲,一边又想将我吃干抹尽。就算你愿意,媤環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大不了这个劳什子王后我不做了,把位置让给你的媤環,你放我走,我余生自由,从此两不想干。”
他的神情由微微的怔愣,变成很是怔愣,带着惊讶。
“你这般抗拒?”
“我当然抗拒。换谁谁会愿意?”
“然,不与你行夫妻之道,孕育生命,如何拯救灵界?”
说到这个,倒也确实是个问题。
“诚然如此,那也不行,除非你的身心都忠于我。”
“孤允诺与你。”
什么?他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
“你的媤環怎么办?”
他默了片刻,道:“孤有愧于她。”
方才窜上心头的一点小兴奋,被这句话浇了个灭。
“看吧,你的心还是忠于她,你喜欢她,觉得愧疚于她,你放不下她。既如此,那咱们之间免谈。”
他眸光闪了闪:“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哼,你去找你的媤環吧,拯救灵界什么的也去找她吧,我撂挑子不想干了。本来就是莫名其妙被推上这个位置的。虽说我心中喜欢你,但也无意于坏你姻缘。如今你的姻缘被我破坏了,我心中早已别扭着。正好,还你了。”
“三尺天书有言,孤的姻缘是你。”
“我不是说这个,那个预言只是为了拯救灵界而强行把你我结合,我说的是你原本的那个姻缘,你心中属意的那段。”
“你说的,孤不解。”
我猛然跺脚:“我说的是你和媤環,你和媤環呀……”
算了,好像和他说不通,不想说了。
他却没想停住:“你似乎不喜媤環?”
“我当然不喜欢她。”
“为何?”
“因为你喜欢她!”再说,上次她还想要我的命呢,派来侍女差点弄死我。
他没说话,却掏出一本书来,翻阅着。
《姻缘好结》。
呃……我似乎摸不准他的节奏。一言不合,竟看起了书。
翻了几页,停住,抬头看向我:“你这般,莫非,在吃醋?”
我一时气结,竟不知如何答话,没头没脑蹦出一句:“吃你个头啊,吃鱼都吃饱了。”
说完气冲冲朝撵车走去。上了车,忽又想起来什么,马上后退。
不能在车上待着,刚才他说要那啥来着。
谁知道他竟跟了上来,就站在我身后,我从撵车上退下来,撞到他身上。
我心一骇,赶紧扭头逃走。躲到火堆那边,暗中将一根燃着火的木棒抓在手上。
他若敢过来,我就用这棒子敲他。
幸好他没过来,在撵车外沿坐了,一边在身边置了一颗南瓜般大的夜明珠,将他周身照映得如同白昼,一边将一条腿搭在撵车边沿上,将那《姻缘好结》摊在腿上翻阅着。
他看看书,时不时又扭头看看我,那眼神,似乎在拿我同那书中对照。
我勒个去。转过身,不想让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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