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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加了点糖
窃贼入室那般走到床头,两根手指捏住被子一角,慢慢地往上提了点,她控制着自己,眼睛尽量不往他结实的肌.肤上瞟,她自认是个有定性的人,不该看的绝不会多看一眼。然后,掀被钻进去,这时候,周奕天已经有些后悔,但倔强不允许被这种想法占据,顾涌着身子,哼哼唧唧地把脑袋往他肩膀靠。
江皓飞翻了个身,手臂伸过周奕天头顶,周奕天本能抬头又落下,枕上他的手臂。
倏然,背后手臂一紧,江皓飞整个身子顺势压来,“乖,想我了?”
周奕天知道他会醒,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当他突然压过来把自己抱住时,还是慌的要命,“没有,来看看你睡醒了没?”
他的脸凑过来,乱蓬的头发窝进周奕天脖子,留下一点点吻迹,低声呢喃着:“嗯…没你睡不着。”
它的吻有所蓄谋的来到她的唇边,浅尝着,眼见计谋达成,打铁还需趁热,周奕天娇嗔:“别呀,会有宝宝的。”
“我要。”
“昨天晚上不是来过了吗?”
“晨运……”
蓦地,江皓飞整个身子从头到脚压上来,两人接触的一刹那,周奕天惊地连滚带爬滚下床,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他居然裸…睡!!!!!
江皓飞一条胳膊支着枕头,望着门口痴笑,“乖乖,挺会啊!跑什么,我就那么吓人吗?迟早的事儿。”
周奕天堵着门不停地喘,太吓人了,差点生米煮成熟饭,这将是她贞洁路上最大的污点。
一直到江皓飞出门上班,周奕天没出房门,约摸好他下楼的时间,她拉开窗帘往楼下看。
好家伙!
又蹦又跳,就差嘴里吹个口哨。
看到此景,周奕天忽然有点想不明白,到底是挖坑让他跳,还是自己跳进去了?
*
周奕天再次见到肖楠,是在图书馆门口。
这天,下着小雨,天气降温了不少,她准备去买些关于插画设计的资料,等出了门才发觉,衣服穿少了,有点冷。
但又懒的回楼上拿。
学校放假了,祁向东早上发消息说,年后他要转去教素描班,会从其他校区新调来一位插画老师,日常还会见到,同校不同班而已。
聊天中,他提起了这几本书,周奕天记的清楚,特地过来购买。
就在要进入图书馆的旋转门时,她从人群中,看到了肖楠,在阴霾的天气下,所有建筑似乎都灰蒙蒙的,但她身上的衣色却格外靓丽。
一件薄薄的鹅黄色毛衣,一件齐膝白裙,毛衣的下摆有那么一块,塞在裙子的腰线里。
她看到周奕天后,一愣,很快,露出淡淡笑容。
两人去了旁边西式茶点,点了两份饮品,在二楼一处窗口的座位上坐着。
“听说,你们马上订婚了。”她语气平和,讲的那般云淡风轻,连笑容都在若无其事之列,似乎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
周奕天知道,不过是她逞强的伪装,她对江皓飞,不可能那么快放下。追着喜欢的人,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爱情这东西,难医,唯有自渡,病去如抽丝。
当中的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奕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想想以前对她说过的话,多么大的讽刺。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她心中反复出现这句话,却一个字也无法从来口中吐出。
拿什么让她信服?
服务员端来饮品放在桌上,周奕天拿起,咬住吸管轻吸一口,掩饰自己的无措,不温不冷地轻回:“嗯。”
她甚至,想要对肖楠道歉,无数次翻到她的微信名字时,头一个念想就是这个,她习惯了把所有人的关系,做到合理的平衡,又习惯了照顾所有人的感受。
偏偏这件事,总觉没有脸面面对肖楠,连道歉都那般苍白。
“你喜欢他吗?”
很好,第二个致命问题。
喜欢吗?谈不上,她始终把江皓飞当做邻家弟弟,至于爱情,她从没想过,也坚信,他们之间不会有结局。
在别人看来水到渠成的问题,实则全是逆行,他们二人双双全责。
又是个周奕天回答不了的话题。
她久久没有回应,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给你讲段故事吧。”周奕天望着窗外,音色如外面的雨天那般沉闷。
肖楠:“好。”
有一部分,在上次江边的咖啡馆里,已经说过,但周奕天还是稍微简短的重复了一遍,她是局外人,没有资格请求肖楠原谅江皓飞,只希望她能知道,他一向如此从未改变过。
或许,江奶奶说的对:“是我管教不严。”
也或许,他在意的东西,从没被人看透,是他恣肆妄为的性格完美伪装还是本性难移?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晓。
她记不清江父在他多大那年再婚,只记得听邻居议论过,对于继母,江皓飞从未喊过一声。
江翎与她相处的还算不错,但他一直不肯认,即便同在家里,话也难得说几句,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时候,周母做了饭,江皓飞常和周奕天一起玩着玩着不回家,周家的饭桌上常有他的一副碗筷。
初秋夜里,一起在家外的林子里抓萤火虫。
寒冬腊月打雪仗。
迎春后跑去桃林偷摘桃花。
夏日进河摸鱼抓虾。
上初中后开始叛逆,撩女生的速度堪比换衣服频率,张口就来,也不知,是不是和江父继母二人有关。
那时候,江皓飞羡慕她有妈妈,他说,“有妈多好,有妈可以给你做你想吃的,你生病了你妈还会担心。”
也是从那开始,周奕天在他面前从不会轻易提起周母,即便周母给她做了好吃的,她也从不在他面前说,但会喊了他一起吃。
她知道他有很多缺点,她又何尝不是,哪有人生来完美,有人包容罢了。
她最怕的事就是那个男人回来,如果可以,她宁愿他死了,清明祭祀还会去坟前见面,哪像现在,老死不相往来。
他只要回来,周奕天整日不敢回家,夜里很晚才怯怯地走进家门,他就是噩梦。
“没事,我送你,他要敢动手我揍他。”这是江皓飞常在家门口说的话。
她明白他的力道不足以对抗周父,但有他那句话在,她就安心。
每每有他在,周奕天才会大胆地走进去,当他离开后,又躲在角落变得恐惧唯唯诺诺,在那个男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他搬走后,周奕天觉得自己没了依靠。
走的很突然,那天她正好不在,没有一句告别。
“我没有步入家庭的打算,这点,早就告诉他了,他也知道原因,同样,他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明确对我说过,其实,表面上来说,我们相差无几,只不过我们之间,更像亲情姐弟,就这点不同。”
“旁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可谁也不知道,我们根本不是真恋情,之后,桥归桥路归路,也或许,一直这么瞒下去,用一段轻浮又荒唐的感情哄骗我妈,结局已盖章,不可能的,我始终把他当做弟弟。”
“但皓飞不是这么想的。”肖楠定睛注视着周奕天。
周奕天笑了笑,她又怎敢肯定:“他怎么想会告诉我,插画学成之后,我就要回北方了,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肖楠反问:“不一直留在这儿吗?”
周奕天摇了摇头,那里有她唯一的牵挂。
成华打来电话,周奕天把购买教材的事告诉了他,于是,半个小时后,他也到了茶点店,再顺道去趟商城。
肖楠碰巧也去,周奕天便让两人临时在茶点坐着,她进图书馆买好两套教材,把其中一套交给成华,自己便先行离开了,六六也放假,晚上约好了去小姨那吃顿饭。
回去闲下来的时间,足以写几千字稿件。
上车没多久,收到成华转账来的教材费用,周奕天点按收款,回复:“自动收款,感谢支持”。
这次寒假,给自己定了计划。
在春节开学前,必须写满10万存稿,一旦开学,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插画上,就只剩周末和偶尔闲下来的夜晚有时间。
故事的开头,以他和她为原型,年少青梅,在那年大雪茫茫的冬天,拉开爱情篇章,有时,周奕天觉得好笑,明明那么坚固的友谊,偏要改编成爱情。
着实好笑。
她是个不允许自己颓废的人。
尽可能把热爱的事情桩桩件件做好,不求回报,只愿做过。并且,一直把这些坚持,当做人生可有的价值。
以她微薄的力量助灾区,做慈善,帮助贫困儿童,志愿者,她通通做过,甚至,做好了盘算,待她三十五岁之后,皈依持戒。
只因看的通透,对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再抱有期望。
“阿嚏…”周奕天坐在电脑跟前,收收鼻子,坏了,果真受凉了。
还好,体质一向不错,每次感冒顶多两顿药,免疫力抗好。
手机屏幕一亮,周奕天瞥眼一瞧,是谁发来的消息,她绘画时手机铃声打开,但写稿的时候,手机一向静音,不喜被人打扰,就怕正写的有灵感,突然来串魔音那就炸了。
矫正手机一看,是江皓飞的。
点开一看,聊天页面上显示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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