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为人知的秘恋

　　宋周的寒冬，哈气成霜，滴水成冰，这个季节举办论儒论佛论道的盛典实属不易。
　　睿帝极为重视此次大论。之前儒释道三家在殿前已经举办过一次大辩论，无数次小辩论。但睿帝的耐心似乎不多，原定于儒释道三次大论的章程，被睿帝驳回，改成了两次。这意味着这是最后一次儒释道三家大论。
　　当人们手上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仿佛一整天世界都是围绕这件事情在过活。这事儿开始以前在为它的开始期待和准备，这事儿过去之后在回味它的过程和内容。今天就是个这样的日子，宋周朝上朝下的臣民仿佛都在等大论的开始与结束，都在等皇帝宣布一个重要的结果。
　　可他们等来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开始。
　　辩论开始前早朝上，睿帝突然宣布对南境用兵。理由是南境小国南孟氏先是臣服宋周，后叛而降南舒，实非臣子之道。因此派沈坤建以南境驻军为主要部队，再帅兵征讨，命夏清为中军军师随军开拔，即可启程。
　　朝上一众哗然。纷纷议论：“什么？南边？不是打北边儿吗？”
　　“感情那些粮草是准备打南边的。”
　　“沈家真是一手好算盘啊，老子在北边，儿子去南边，你我，在中间儿！”
　　“是啊，没听说啊？难怪之前沈将军时而不见人影，原来是悄悄去南边儿部军去了。”
　　“可是带上夏氏的道士有什么用？”
　　“你糊涂啊，夏家才出来做几个月官儿你就忘了。原来人家就是帮先祖开疆扩土的秘密谋士，我朝用兵什么时候缺过夏家的人。”
　　“是了，人家做几个月官儿我就忘了，瞧我这记性。”
　　“看来陛下离不开夏家，这次三家大论结束，怕是要公开尊夏家那位为国师了。”
　　“不就是个算命的，能有什么本事，神棍罢了，偏得皇家信任。你我这些努力一辈子，都比不上不上人家能掐会算，就能得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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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摇光心里也跟地震似的，他看见他爹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攥起来。他在朝上戴惯了面具，别人找他答话也是笑而不答。夏点看了一眼齐摇光，又瞥了一眼沈坤建和夏清，眼角闪过一丝没落，默然不语。
　　夏昭则明显高兴中带着担忧的看着夏清，悄悄用唇语对夏清说“等他回去。”他确定夏清看见了，不过一瞬间功夫，又以微笑应付起旁边的人。
　　众人议论，皇帝却没有让宦官阻止。不过一会儿，议论声渐小，朝堂又重归寂静。
　　睿帝没有解释任何事情，只是直接让儒释道三家大论开始。众人的目光和重心，才跟着款款走进店里的高僧大德，又重新回到了三家论道上来。

　　夏清和沈坤建得了“即刻启程”的旨意，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从大殿里出来，先到兵部又道沈坤建府上。沈坤建的副将等一干人等都在这里，见过了军师，大家又将早已商讨好的战略战术，演练一番。
　　夏清明白沈坤建的苦心，这番功夫其实不过是为了让他这个军师了解下部署，跟这些人熟悉熟悉。沈坤建的亲信这几人，夏清实是见过，有些交情，因此大家也并不生分。只是夏清本就是人多、便不人言的性子，沈坤建总是怕他手下这些粗野大汉怠慢了他。
　　“军师，请看，”一位名叫于直的副将，将自己手中的一封文疏递与夏清：“文中所言很是蹊跷，按我们的计划，十日便会到达此处，还请军师早做部署。”
　　夏清看这书信字体写得疏朗雅致，心中暗暗赞叹，沈家军中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人物。他又表示，若如文中所言，也必定要去到现场方能知晓。
　　就这样，夏清连家都没能回，只安排焦山回去取了衣物，便准备跟着沈坤建离开了京城。临走前，长公主还来沈府送了送他们二人。本以为就要这样不清不楚地开拔。谁知走到城门口，却是陛下带着人亲送。撂着三教大论不管，来这里送军，可见睿帝是要定了南孟氏。
　　睿帝和沈坤建早就密谋要攻打南边小国南孟氏，只因这里盛产各类矿石。有了矿，睿帝便能增加军事装备，伺机夺回被人巧取豪夺的北边故土；何况睿帝志在天下，断然不会放过这些小政权，挡了他的统一之路。原本宋周就对南孟氏不错，南孟氏臣服也不好出兵。巧在南孟氏昏了头，有实力最强的宋周不靠，要倒向南舒，才给睿帝“天赐良机”。
　　至于这个良机是不是天赐的，也要问问睿帝和沈坤建了。南舒国土面积尚不足宋周一半，就算南孟氏和南舒结盟，也无法抵抗宋周南下，更何况一个只有南舒一半的南孟氏。只是睿帝和沈坤建都想快速结束战斗，就得有些方法了。
　　睿帝当众宣布要攻打南边，自然也会有南边的探子回去禀报。届时沈坤建一定会遇到抵抗。这个国家有山据险，易守难攻，也是这么多年宋周朝廷看在他们乖的份儿上，懒得费劲打南孟氏的原因。
　　此前南境驻军早就根据密令，有计划的摸排路线，最快的路线却被一座山挡住。这座山不怎么高，却怎么也走不出去，进去的人走上两三天总会出现在山脚入口处。这事儿密报上来，睿帝才决定听沈坤建的建议，让夏清跟着一起去。
　　连夜赶路，夏清总算能体会到沈坤建的苦楚。他以前常常想象沈坤建戎马倥偬的样子，今日倒也不必想，侧头便能看见。沈将军和沈坤建，总是有很多差别。他想起琉璃半大的时候说过，“坤建哥哥不是道门小徒弟的时候就像个江湖客，可穿上战甲又是个天生的大将军的样子，耍赖说脏话的时候，又确实是个无赖，而且他居然连我都不放过，坤建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想着嘴角又轻轻浮起一点笑意，怀念起少年时光，当然也挂心起琉璃肚子里的孩子。
　　沈坤建又担心起夏清第一次跟他长途跋涉，怕他吃不消。便想找个法子，让他松伐松伐。
　　“夏清，你看！”沈坤建抬手指着星空。
　　银瀚何渺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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