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笑卿婴

作者:隔壁家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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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日节


      姜笑来莲花坞的第一个冬天过得不算好,接二连三的风寒吹得她卧床几日才稍有好转。说来也可笑,她本是医者,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自己的身体却好不到哪里去。寒冬腊月里,陌生环境的气候终究不适合她。这里不比现代,夏日里还好,不至于中暑,冬日里没了暖气可真要命!

      思绪飘得远了,有点想家了。

      她在这里待了快有小半年了,不是没想过回去,而是没办法回去。就像姜言分析的那样,回去的契机还是在这世界的主人公魏无羡身上,可她却找不到方法。魏无羡没再逼问她,但也没想过放弃,同袍还在她身上。平淡的日子渐渐过去,离主线情节也越来越近,重活一世的魏无羡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态发展,应该是有计划的吧!不然她怎么成日里不见他人影。

      想找他谈谈……

      姜笑眼皮缓缓合上,昏昏欲睡时被敲门声吵醒了。

      “阿笑,我进来了。”

      是江厌离,姜笑应了声。

      江厌离将盒饭里的汤端出,关心道:“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多了。多亏阿离每天熬汤送来,就好这口呢!”说着,她接过碗喝汤,如今,她也成喝过莲藕排骨汤的人了。

      凌冽的寒风将窗户吹开了个小缝,窗外冷风呼啸,大雪纷飞,将天地染上了白色。怕她吹风,江厌离连忙上前将窗户合拢。

      “下雪了。”已经到腊月了,云梦下雪是再正常不过了。

      江厌离温柔笑道:“对呀!今日是元日,整个云梦都可热闹了,出去走走吧?”

      江厌离所言不假,整个莲花坞都比平日里热闹、喜庆许多。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和纸鸢,弟子们也在腰间系上了各式各样的红缎。只是人少了点,听说江宗主放了几日的假,估计是都回家过年了,这种日子,谁都想和家人在一起。

      魏无羡也罕见地早早回了莲花坞,看到姜笑时关切道:“你终于舍得出房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担心你,简直日思夜想,想你的火锅。”

      她已将火锅底料的做法转授出去,可没有一个能做出她的味道。她装作愠怒道:“只想念火锅呀!看来我还是回去吧!”

      言落,作势要走,却被他一把拽回来。外面冰天雪地的,他不可能让她出去受寒,正色道:“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说真的,你病好全没?”

      姜笑摆手道:“早就好了,不过是想给自己放几天假,赖个床而已。”

      魏无羡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姜笑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望着满天雪花发呆,任由内心情绪泛滥。不过寒暄几句,于他而言,他们二人本就没多大的交情。

      她没有将对那个念念不忘五年的魏无羡的情感强诸于过去的他身上,这点她拎得清的。只是为何有些异样的感觉,这点,她拎不清了。

      江家的年夜饭虽谈不上温情,但也算祥和。大家都各自吃着自己的,虞夫人也卸下了平日里那嚣张跋扈的盔甲一言不发。作为江厌离邀请的客人,姜笑这个局外人呀

      也有幸地蹭了一回年夜饭,虽说她在莲花坞蹭吃蹭喝四个多月了。

      终是江宗主先打破了静谧,他掏出几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玉佩塞到小辈手中,“阿澄,阿婴,阿离,再过几日便是要去姑苏听学了,今日是元日,送你们这玉佩是希望你们能像面前这莲藕排骨汤一样,汁浓于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三人道过谢后,便仔细端详手指的玉佩。姜笑特地微微倾身细瞧,魏无羡的是莲藕,江厌离的是莲花,江澄则是……排骨。

      “噗!”姜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一个二个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虞夫人面色不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带歉意道:“对不起啊!排骨卡喉咙了。”

      尴尬癌犯得严重,姜笑没吃多少便找了个理由走了,将时间留给他们一家子。毕竟人家吃年夜饭呢!她一个外人在也不好。

      她将自己裹成粽子,打着伞独自去了云梦街上。街里的人群熙熙攘攘,路边挂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灯,点亮了整条街。小贩也没赶着回家休息,扯着嗓子吆喝。湖边的男女成双成对,人手一盏河灯,向上天诉说着自己的心愿。这种节日自然也少不了猜灯谜的存在,以前在古装剧里看总觉得这剧情俗套,男主女主永远都是靠一个灯谜点燃了爱情的小火苗。

      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姜笑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那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眯着双眼笑道:“今晚的最后一个谜面,赢者可得这盏最大的花灯,诸位可听好了!一阴一阳一短一长一周一夜一热一凉,打一字!”

      姜笑本觉无趣,正要离去却睨到了那奖品灯笼,是兔子形状的。见在场的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她的智商也没必要执着,犹豫不决时,身边已经有人先一步猜出了。

      “明。”

      街上喧嚣,老人家听不见,偏偏那人声音还小,过了好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那个音量,老人家还是没听见。她忍不住帮他道:“明!是明!”

      老人家喜笑颜开,似乎并不在意水中那即将要送出去的花灯,欢欣鼓舞地塞到她手里,激动道:“没想到我这老头子想了几年的谜面竟被小姑娘给猜中了!老夫坐这行了几年了,大家都是我的谜底简单,却不能窥其门径而入……”

      “不是我猜中的,是刚才那个公子。”姜笑连忙推脱,扭头去找刚才那声音的主人,却分辨不出是谁,她没看见他脸,只记得是位公子。

      “这是你们谁猜出来的?”

      姜笑举着灯笼问众人,可却没一个认领的,恍惚间,她瞥见远处一白衣男子离去的背影,应是刚从灯谜会里走出。她挤开人群追上他,喊道:“公子留步!”

      那人仿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姜笑怀疑他不仅嗓子不好,耳朵也不好,快步流星拦住了他。

      “公子,这是你的花灯吗?”

      姜笑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长的挺灵巧俊秀的,七分俊美,三分机敏。

      “不是。”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酒窝也随之显露出来。

      姜笑好笑道:“明明就是你的,声音是不会骗人的。”

      “那便送给姑娘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姜笑缓过神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她神情有些复杂,刚刚那人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甚至有点像金光瑶,不过她在不确定之前,不敢妄下结论。

      白拿人家一个花灯自然是要走个仪式感的,她来到江岸,在花灯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慢慢推入水中。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虽说学医不信鬼神之说,但若上天真的有灵,请保佑我的家人平安,即使有一天我再也回不去了,也要好好地生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承载了愿望的灯要推远一点才能被神佑。”

      耳畔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姜笑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那张曾让她魂牵梦绕五年的侧颜。骨节分明的指尖将兔子花灯推向远方,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着流向花灯聚集处的漩涡,雪花落下,那烛光却没被熄灭。

      目光追逐火光时,面前骤然变暗,原是纸伞挡住了光亮,耳边是魏无羡不带情绪的责备:“身体刚好便不打伞了?”

      人群里的小姑娘牵着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过,时不时地回头喊道:“爹爹!娘亲!你们快点!”

      那上了年纪的妇人笑得慈祥,嘱咐道:“知道了,牵好你弟弟。”

      视线被水雾糊住了,姜笑别过头,回他道:“又不是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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