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26 章
“陛下,醒醒了”成忠将宫纱系起来,轻声唤尉迟衡,“战重有事禀报呢。”
尉迟衡睁开眸子,一片清明。他起身,盯着某处若有所思道:“成忠,孤梦到了以前的事。”
“……”成忠整理宫纱的手顿了顿,“是先……”
“是元溪。”尉迟衡摇头,“孤已经很少梦到母后和小时候的事情了。”
“陛下,多思多梦,对身子不好。”成忠笑笑,“元溪殿下就在您身边,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从小到大,孤什么都留不住。”尉迟衡扶额,眉眼少见的深深疲倦,“成忠。”
“老奴在。”
“你说,孤做的对吗?”
“陛下指的是什么?”
“对梅月黎,对尉迟嘉,对元溪。”
“陛下不后悔就好。”
“……”尉迟衡扯着嘴角失笑,“成忠,你也敷衍孤?”
“陛下。”成忠叹息,“老奴不是在敷衍您。您今年二十五岁,是尉迟开朝以来最年轻,最优秀的帝王。您清楚您想要的是什么。无论是多广袤的国土,多繁荣的盛景,还是什么人,陛下……”
“您都有您自己的衡量。”
“老奴今年五十七岁,自己也清楚这把老骨头挺不了多长时间了。陛下,老奴从小看着您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奴看您,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所以老奴不求您能达到什么成就,只求您能一生快乐无忧,做什么事都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尉迟衡抬头看着成忠,面前这个年近花甲两鬓斑白的老人,从母后入宫时便近身侍奉,母后去世了,便处处维护着他。母后和他,都欠成忠太多。
“孤……母后和孤都非常感谢你。”尉迟衡浅浅笑着,“那些年的事,孤永远都不会忘。”
“陛下言重。”成忠也笑起来,慈眉善目,“老奴承蒙陛下提拔,已是宫内总管。若没有陛下,恐怕老奴也只能看守冷宫去咯。”
“对了,战重来了?”尉迟衡想起来战重可能有要事禀报,“让他进来说。”
“是。”成忠领命请战重进殿,又关好了殿门守在外面。
“战重请陛下安。”
“起来吧。”尉迟衡道,“什么事?”
“不渡关那边的消息。”战重道,“……”
“尉迟嘉?”尉迟衡挑眉,饶有兴致道,“他死了?”
“是黎太妃。”战重道,“之前下的毒药发作了。”
“梅月黎啊。”尉迟衡蹙眉,“这才一年多,怎么死的这么快?”
“属下想是黎太妃养尊处多年身子虚,再加上气郁于心,不渡关条件又差,这才……”
“便宜她了。”尉迟衡道,“孤还以为这药能让她‘享受’个三四年。”
战重欲言又止,还是把得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听说黎太妃死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叫的惨厉极了,一边吐血一边……一边诅咒先皇后和陛下……”
“任她说。”尉迟衡神色淡淡,“凭她那副鬼样子,孤看她在地下还怎么讨尉迟烈欢心。母后若是能看见她,倒也会宽慰许多。”
“尉迟嘉呢?”尉迟衡依旧很“关怀”他的七弟,“他如何?”
“琉璃王在不渡关吃了不少苦。黎太妃去世,对他打击很大。”战重如实回答,“陛下,我们要不要……”
“别总想着杀杀杀的。”尉迟衡道,“梅月黎是该死。至于尉迟嘉,说到底他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看上了不该看的人罢了。”
“……是。”
“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禀报孤。”尉迟衡浅笑,眸子却冷的如同冰封千里,“毕竟孤不愿杀他,不代表孤不希望他死。”
“是。”
两个月后便是新年。按照尉迟的规矩,新帝在称帝的第一个新年须要在朱雀殿设宴大宴群臣。尉迟衡向来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不顾沈燕姣和秦婉柔的幽怨,早早遣散了宴会,想着去藏娇殿陪元溪庆新。
藏娇殿依旧是黑漆漆的,只有庭院里桑雪点着的两盏宫灯,冷冷清清的没个过年的味道。
尉迟衡叹了口气,轻唤一声:“……桑雪?”
桑雪从小厨房里探出头,见是尉迟衡,急急忙忙小跑出来请安:“……桑雪请陛下安。”
“怎么,元溪还没用膳?”尉迟衡望了望殿内,“御膳房送来的菜品呢?”
“殿下说没胃口,全赏给宫人了。”桑雪也很无奈,“桑雪正打算做点东西给殿下吃。陛下,殿下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您劝劝吧。”
“又作践自己身子。”尉迟衡蹙眉,“内务府送来的红色宫灯呢?也不点上?冷冷清清的成个什么样子。”
“殿下说……”桑雪猛的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住了嘴。
“说什么?”
“说……说……”桑雪认命般,“殿下说没有家人就不算过年,都让桑雪收了存放在库房里了。”
“……都拿出来点上。怎么热闹怎么来。”尉迟衡想了想,问道,“你会……包饺子吗?”
“饺……子?桑雪会的。”
“嗯。点好了灯就过来。”尉迟衡轻声咳了咳,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教孤包饺子。”
元溪窝在榻上,眸光盯着一处宫纱出神。
过年了。父皇母后他们应该在寒岛庆祝吧。棠樱棠梨一定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东封应该在挂灯笼彩绸。战楼回家了吗?还是依旧在寒岛?
元溪翻了个身子。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孤独包围住了自己。
佳节倍思亲。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
宫里都很热闹,朱雀殿那边放的烟花七彩斑斓的都映到了这边,都不用想一定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可这种喜悦蔓延不到藏娇殿啊。
元溪叹了口气,把锦被拉过了头。
尉迟衡端着碗推开殿门,绕过屏风瞧见锦被下露出的青色一角。
“做什么呢?”尉迟衡把瓷碗放在桌子上,侧身坐到床榻上想要拉开锦被,却发现被子里的人儿紧紧抓着,不由觉得好笑。
“松开。”尉迟衡眉眼
尉迟衡推开殿门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