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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6
为了一年前,给浅田前辈赠予的御守还愿,2012年的夏天,冰演结束后,陆弥生还需专门去神社一趟。
“祈愿的话,就请带上我吧!”那个迷信的少年这样请求,“我一个人去祈愿真的超无聊,反正来回车程也不到一天嘛......”
于是他们两个就相约一同坐上了途径京都的新干线,7月的时候樱花已谢,但他俩还是习惯于沿着鸭川河畔去八坂神社。
两个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孤独的,戴着耳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是共同追求的闲适和自由,倒也不算太尴尬。
先还愿,再求得这一年新的御守,许下愿望。陆弥生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羽生结弦悄悄溜到她身侧,好奇地问:“你许的什么愿望?”他冲她笑。
“我才不要告诉你,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弥生比出了捂住嘴的动作。
意外的终结了话题,但好在这个月,八坂神社内乃至整个京都都正在举办袛园祭,盛大非凡,他们随大流采购了海鳗美食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羽生结弦不知道,陆弥生只有一个愿望——
“这一年有过无助和踌躇,有过不甘和叹惋,却也有过欣喜和期冀——悲恸和欢悰,都会变成梦。”
纵使长河渐落晓星沉,他们那些独行的人,仍会在斑驳树影下,皎洁月光下,向着梦想的彼岸前行。
在这个光怪陆离、瞬息万变的世界,找到志同道合的的人很难,找到能奉献青春的目标与梦想也很难,所以陆弥生面对祈福的选择,好像最迫切的,也就是希望“找到永远有人守望的内心净土”。
“呐,”走在街上时,陆弥生找到了话题,“你的名字是由美妈妈取的吗?”
“是我爸爸取的。”
弥生还特意请教了名字中的意思,是“像弓一样张弛有度”的含义。她有觉得羽生一姓是包涵勃发之意的存在。
这晚弥生在跟着妈妈坐飞机回国的路上,她对着机窗外的月亮发呆,心想,羽生结弦的爸爸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那自己呢——“弥生”是三月春天,那便也是寄托父母美好愿望而诞生于世的,所以哪怕赤足寒冰,内心也要满怀余温呀。
“我要永远活在有你的那个夏季,世界停止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
仲夏的凉风吹走炙热的焦虑,橙色黄昏相拥薄荷的黎明”
大海无际,都说海风可以吹走所有烦恼,那大家眼里,夏日的遗憾,也一定会如海鸟入境,被海风所温柔的化解的呀。
这是2012,我们的夏天。
★ ★
在决定重回赛场的那一瞬间,陆弥生就注定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压力。
这一年的高中学习让她的生活如履薄冰,果然这个年纪所需要的思维模式要比初中深奥的多,上了衔接班也无法拯救的高中生活、和被当作理想的花样滑冰训练同时施压,但身处成都最优秀的高中,她的骄傲和自身的悲观焦虑,决不允许她主动躺平来换短时间的惬意。
上了高二的日子也只会更难熬,明明文科成绩更加优秀,但按照“理科生更有未来”这一家长间流传的理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和老大难的物理正面刚。
成为花样滑冰运动员是从幼时定下的目标,实践至如今也已经成为了刻在DNA的下意识,毕竟国家队一姐不做运动员实在是暴殄天物,但学生时代的弥生也会想短暂抛去身上的枷锁,幻想沿着目前感兴趣的医学或生物方面前进,未来成为一名医生。
但这些梦想哪怕对上她优秀的化生成绩,也会显得太天马行空了一点。毕竟这个阶段的陆弥生是全心全意地将花样滑冰视作自己的生命的时候。
陆弥生在回国后就进入到了紧密的行程之中,在学习方面付出的努力暂且不提,7、8月的这两月时间,她也得正视自己的实力,重新制定新赛季的训练计划,还要进行最终的编舞环节。
赛季初的b级赛是构成一阵个赛季世界排名的重要部分,但中国国家队貌似没有参加b级赛的传统,这个点让弥生倍感痛苦。
她的水平在国内难逢敌手,参加连转播都没有的国内赛事毫无用处。于是在她强烈的请求下,领导终还是拨了芬兰一站b级赛。
陆弥生在芬兰雾笛杯上演绎了短节目《花之舞》、自由滑《蓝色山脉传奇》,虽然都是在幼儿组时滑过的,但显然,她乐意于通过相比几年前已然精进的技术,来完善从前有瑕疵的节目。这一赛季的选择,除了音乐没变,考斯滕、动作安排都改成了最贴合弥生状态的。
在b级赛上,这两套节目拿冠军是毫无疑问的。
2012年10月6日,雾笛杯开赛,正好是周六。陆弥生早起去看雪,本质上是南方的孩子,哪怕在俄罗斯生活了很多年,见到雪时,仍然压不住开心。
于是她看周六的清晨渐渐消逝,树叶被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下,广播里传来自由滑配乐Blue Ridge Saga。——这是一个崭新的赛季,一个崭新的维度。她一直在比赛场馆待着,直到落日余晖。
这是她时隔6年后再一次与布莱恩奥瑟相聚,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接手弥生时、孤零零一个人的退役运动员,而是整个蟋蟀俱乐部的灵魂人物——金妍儿曾经的、费尔南德茨和羽生结弦的主教练。
“奥瑟先生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嘛,”弥生很有仪式感地和布莱恩拥抱了一下,“这次羽生选手可是金牌呢。”
羽生结弦识相地鞠躬,笑眯眯;“师姐好。”
“几个月过了,师姐似乎长高了点呢,”他站在奥瑟背后,咧着嘴,朝她做鬼脸,“但看起来怎么还是这么瘦。”
陆弥生冷笑:“哈......还真是折煞我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布莱恩眼前似乎浮现出小团子时期的弥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天天哭鼻子了吧?”
这种童年习惯哪能轻易改变,泪点低的事实她也无能为力,也只好笑着说,“比之前好多啦。”
但面对相伴几年的大叔,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漏出柔软的一面,“事实上没有想象中的一帆风顺,心里还是很失望。”
“这种情绪持续到如今,已经到了非赢不可的程度,不然真的会很不甘心,哎,”弥生说,“被自己困住了......”
“想挣脱吗?”
“自己给自己做的牢笼......怕是永远也解不开的。”
弥生的性格很难去剖析,独处时,会读书看电影,安静地过下一整天,也会自己在房里边唱边跳,高兴得像只雀鸟。作为群居动物,她是人群间的气氛组,脑洞活跃、想象力丰富的出口成章,但也会落寞地在人群里发呆。
这样一个矛盾体,就像夏夜里的月亮,在冷静和热情之间,以适合自己的温度存在。
布莱恩奥瑟负责多个学生,和李明珠教练性质差不多,赛前赛后永远最忙,同为Team Brian中一员的Tracy Wilson意外地担任了带孩子的重担——实际上是为了接羽生小朋友去冰场。
那时羽生结弦正对着餐厅展示柜里的美食流口水,男单的确实是不用在意能给他们带来力量提升的发育关的,Tracy掏出了钱包,给小朋友购入了一个卡累利阿派,这是芬兰当地的人气美食。
“这位小姑娘,你要不要?”
陆弥生看着卡累利阿派上厚重且散发浓香的黄油,摇了摇头:“我的团队让我务必控制好体重。”
“哦,真是不容易。”Tracy摊了摊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弥生的名字取自日本旧历,在日语里读作“yayoi”,又有俄罗斯名字“米莎”,她好像从没考虑过英文名,随便想了一个,“March吧。”
至于这个名字放在欧美国家里土不土......她才不care呢。
他们三个人顺路一起回了训练馆,那里离酒店很近,陆弥生就一个人走回酒店去。
她抬头看天上的暮色像一头小熊,笨拙漂亮地攀爬天空的梯子。
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和朋友、教练、家人之间经历的故事,也仅仅只是朋友间的几件小事,或许都会让人转瞬既忘,但她一想到这些小事的美好,如天上的云彩,路边颤巍巍的老人,阳光与绿树,想到不切实际的梦,心底就像有无数细碎的暖黄色的泡泡不断咕嘟咕嘟地上升,折射着灿烂光线又灼烧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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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冰演篇终于结束了,我居然写了5章
吐槽中国的花样滑冰,时至今日,安香怡这样的国内顶尖选手参加国际赛事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真不知道夫妻店他们在想什么......
1.这一年有过无助和踌躇,有过不甘和叹惋,却也有过欣喜和期冀——悲恸和欢悰,都会变成梦。——文章《鲸落永恒一周年纪念》
2.“我要永远活在有你的那个夏季,世界停止春夏秋冬四季的交替,仲夏的凉风吹走炙热的焦虑,橙色黄昏相拥薄荷的黎明”——rise的《world world world》字里行间都是少年感、青春和浪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