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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5·前走三
——————你的视角——————
向后是不可能了,再往里的狭窄程度我们要全退出去最里面两个人都要给啃的只剩骨头了。
“跟着我的手电。”小哥喊道。
大家在混乱之中都一头扎进了另外两条中那条最干净的甬道,撒丫子狂奔。
哑巴张跑的有多快我早就知道,但是真的跑起来还是半分钟不到就看不到影了。人面怪鸟穷追不舍,我一头一脸撞的石头屑和血,铁弹子胡乱打出去将近一半。
跑着跑着,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摔一跤爬起来接着跑也好几回了,我下意识双手前撑。然而这次我却扑了个空。
悬崖?我脑子里刚冒出一个念头,就滚在了嶙峋的碎石上,这一下疼得我差点嚎出来。
极限翻滚之中我只来得及把自己蜷缩起来,心想完了,这下皮都要划烂了,也不知道死的时候会不会很难看。
我尽量让贴了金属片的部位承受撞击。袖子被扯掉了一半,我露出的胳膊碰在石块上,居然磨出来点点火花,没过两秒钟就烫起来。
我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琢磨自己滚的速度会不会摔死。
还没来得及掏出九爪钩,我整个人忽然一凉,反应不及呛了一口水。本以为没有上次雪地里有人垫背的好事了,没想到这次也是软着陆。
与此同时,我听见不远的地方也传来了落水声和男人的大骂。
——————吴邪视角——————
胖子边跑边骂,小哥的手电光移动的飞快,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勉强跟上了胖子满口芬芳的余味。
跑了不知道多久,那手电突然转了个大角度,我反应不及,被自己狠狠地拍在一块石头上。
这一下是真的重,我都怀疑自己要脑震荡了,头昏眼花之际身后还有追兵,我猛地扒了两把石头也不知道自己挑了个什么方向就继续追了上去。
直到感觉跑了好几个体测一千米,那些怪鸟都不再追击,而我除了自己的喘息和心跳什么都听不到了才停下来。
我精疲力竭地扶着膝盖,喘了两口稍微回复了一些体力,吼了两嗓子,“胖子!小哥!”
没有回应,但是刚才在黑暗中我并没有察觉到岔道,而且虽然我自己觉得跑了很久,但到底不会太远。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小丫头和陈皮阿四体力不行,必定都在后面。
我打起手电开始观察四周,发现就在不远的前方,裂缝显露出了出口。我大喜,才刚刚上前一步,忍不住又退了回来。
前方的黑暗里全是屹立不动的人影,密密麻麻,连绵一片。
——————你的视角——————
我从水里爬出来,和顺子面面相觑。
“所以说,”我擦了一把脸,“就我们两个吗?”
这就有点麻烦了,这个导游不是这一行的人,我真要坑人也不好意思坑一个良民。
顺子四下转了转。我的手电掉下来的时候卡在了身后的岩堆上,此刻正斜射出一道光照着水面。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光源。
我正想转身爬上去,突然感觉到水中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那手冰凉,但很有力,我整个人都给拉的歪了一下。
触觉恐怖比视觉恐怖吓人多了,我立即嚎啕出声,连踹了两脚,顺子以为水里有东西,也大叫起来,不知道是要往石堆上跑还是往我这里来帮我。
那东西被我踹松了手,我脚下一滑又坐进了水里。只见那片水面咕噜噜冒出一团气泡,然后一颗头浮了上来。
我一边面目狰狞的惨叫一边抡起背包就要砸。然而这个人头非常完美的接着脖子和身体——是个大活人。
“谁他娘的……是莫小姐啊。”
是郎风。
我这才想起来我之前好像听到他大骂的声音。
他额头上有一个大包,一看就是掉下来的时候撞晕了结果沉到水底下才被呛醒。估计抓到我完全是意外。
我略尴尬的抹了抹脸,讪讪背好包。
“四阿公他们呢?”我站起来,开始关心最关键的问题。
“两位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这是在哪里啊?”顺子问。
郎风看着他,狐疑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顺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你们要走的时候我正好醒了,我就是突然好奇你们要做什么,就吊在你们后面。没想到你们忽然把灯都关了,我就……”他干笑了两声。
我感觉他在说谎,正常人就算是因为好奇跟上来,遇到事情以后也可以往回跑,因为他本来就在会后一个。不过这也不重要。这个人对我们没有攻击性意图,如果能坚持到最后活下来,分一杯羹也无所谓。
我们用仅有的两把手电探索了一下周围的水域。
水面延伸进黑暗,我被冻的有点受不了,“先上岸吧。”
郎风看了看我,点起了一个火把,递过来。我随口道了声谢,然后凑过去烤了烤。
碎石滩的面积很大,我烤到确保自己不会被冻出毛病就站起身道:“你们在原地等我一下。”
郎风和顺子对视了一眼,郎风道:“莫小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摸出一个护舒宝,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一起……?”
郎风:“……您有事叫我们。”
这人不算笨,否则陈皮阿四也不会收他,不过同样的道理,他也不算聪明,而且身为矿工,协作服从的本能非常强。
我开始在碎石上走动,绕着一些大块的石头上下观察。这里的石坡的碎裂程度和一些大块的碎石都不像是自然呈现的。
现在甩掉这两个人不合理,而且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我思索着。难道找到陈皮以后劫持他?可是这回装备里连枪也没有啊!
要是吴邪他们离我近,先找到我,那就尴尬了。我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陈皮上演伦理大剧。
我揉了揉脖子暗骂一声往回走,表面上却露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些是开采的碎料,”我说,“我们往那边走,应该能看到建筑。”
郎风想了想,“这种山体内部的空间容易形成裂谷,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等一等四阿公,不然遇到走不过去的裂缝,火药和绳子都不够。”
——————吴邪视角——————
沟渠大概有二十米宽,无数黑色的真人高的古代人俑和马俑,夹杂着青铜的马车残骸排列在沟渠之内。人俑的表面被严重腐蚀,面目模糊,五官都无法分辨,很多人俑还拿着铜器,更是烂的一片绿色斑澜。
我心中一喜,这说明我们走对了,这里应该是地下玄宫或者陪葬坑。
不过这地方是东夏皇陵,皇陵讲究一个气,一个势,这种把殉葬品堆在露天的做法,相当于一块上等白玉上的一块老鼠斑,大忌中的大忌,在当时要是给皇帝看见,肯定是要抄家的。
虽然当时东夏是一边陲的隐秘小国,但是既然修建陵墓的鼎鼎大名的汪藏海,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而这地方实在是有点鬼气森森,摆在这里指不定有什么蹊跷。
这时,沟渠上方忽然探出一个大脑袋,接着就是胖子的声音,“哎!找着了。”
“你赶紧上来,”他扯着嗓子道,“我们看到上面有坐桥。”
接着我就看到潘子的脑袋也出现在沟渠上,“小三爷,就你一个人吗?”
我愣了愣,“你们也就两个人?”
胖子摆了摆手,用手电照了一圈,把猎刀插回皮套里,问道:“小吴,你是干这一行的,这些玩意儿,值钱不值钱?”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东西有点花头,不说整个,就是局部也有人要,我知道一个兵马俑的头就值200万,还是美元,那些马头比人头少,更珍贵,价格就说不好了。”
胖子惋惜的看了一眼四周,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可惜可惜,这东西不好带——”
我心里还是感觉到很奇怪,这些东西,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按照两边的距离来看,这些人俑站的沟渠,位于护城河的中央最深的地方。在皇陵刚修建完成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沉在护城河的水底,人俑模糊的面部也是它们曾经长期浸没在水中的证据。
也就是说,当时皇陵修建完成之后,上面的人,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
那把这些人俑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当真是无法揣测古人的心思啊,我心里感慨。
这时候,胖子突然‘啧’了一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所有的人俑,都是面朝着一个方向,做着走路的动作,和咱们在市场上看到的很不相同。”
我本来没有注意到,但是胖子一说,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看,果然是如此。
本来陪葬俑朝一个地方排列,是很平常的事情,从来没见过乱七八糟面向的情形过,但是胖子说的走路的动作,倒是十分的奇特,我从来没见到过。我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人俑的下部分,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些人——”我皱起眉头道:“好像是在行军。”
“行军?”潘子看向我。
我点点头:“从马车个人物的衣饰来看,这是一只帝王出行的队伍,你看这些马,这些车,这些人的动作,他们都在朝同一个地方走,这些人俑这样摆列,他们的动作,似乎是在表示这样一种动态情景。”
我们都朝人俑队列朝向的方向看去,只见这支诡异人俑的长队,延伸到了护城河深处的黑暗中,无法窥知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你的视角——————
我们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现,原路上去换了一条通道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路呼喊还是没有回应。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几人来到了这条裂缝的出口处。能够感觉到外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我没有急着探头,而是让他们先把灯灭了,摸着黑往外走去。
“莫小姐,你怕什么?”郎风问。
“我怕鬼啊,”我道,“你以为呢?”
这里并不是全黑,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就发现前方出现了不明显的光晕。
我放轻脚步,伏低了身子,走出裂缝第一眼看到的是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石柱中间的黑暗里,可以隐约看到黑色的大型灯奴,再后面就是漆黑一片。
光线正是从这个巨大空间内一角散发出的。
我强忍住自己对光源的渴望,几步缩在了一个灯奴的后面。
“四阿公,我们是不是被人算计了,这怎么能一路下来就剩三个人?”
“四阿公,接下来怎么办?”
距离很远,但由于空间很大,我这里依然能够分辨出那是华和尚和叶成正打着手电说话,陈皮阿四靠着石柱歇息。
我一把捂住郎风和顺子的嘴,“先别过去!”
“为什么?”郎风皱眉。
“笨!”我小声道,“去了要干活的!我们等一等,等他们遇到危险,我们再这么……哎,那不就立功了吗。”
顺子是不太想跟陈皮阿四他们行动的。这人也不蠢,都被放倒过一次了,不会看不出他们不是好人。
但郎风这个人我确实不太熟,只见他很无语地看着我。
我又试图劝说道:“反正你现在去不去都是那个价钱,万一立功了,酬劳可就不止了。”
“你是想逃跑吧。”郎风道。
“……”
我顶着他的目光,完全没有退缩,笑了一下,“在这里逃跑吗?我是不想活了?”
郎风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但还是默不作声蹲了下来。
“没有我们,他们也走不远,”陈皮阿四冷笑,“而且,我们已经到了这灵宫大殿,沿着路走到尽头必然有通往地宫的入口,他们但凡有脑子,都不可能不去找地宫。”
“只是这郎风和莫小姐都不见了,”叶成道,“我们要不再等一会儿?”
说着,他就把手电往我的方向打过来。我赶紧缩头,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我跑来的方向一片漆黑。
那是一种不正常的,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就算是手电照射也完全看不出我刚才出来的裂缝轮廓。
这很有可能是一种特殊的涂料,不会反射任何的光线,导致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虚空。
“不用等了,”陈皮阿四道,“留一个记号,我们直接去找入口。”
我藏在黑暗里,就听到那边收拾东西起身的声音。
地宫入口处常用封墓的砖石一般比较难开,甚至可能铁水浇封,所以按照习惯打常规的盗洞,大小最多刚好一个人穿过。
这种情况,一定是先派一个先锋下去,如果没有问题,再让陈皮阿四下去。
我可以在先锋刚下去的时候弄出点动静,把上面两个引开。
然后按陈皮阿四自认为老当益壮的习惯,他们会分头包夹行动。
三个人一旦分开,能做的手脚就很多了。
前走三后走四嘛。
阿四啊,你这一届伙计不行啊。我听着那边丁零当啷开挖的声音,心说这都多久了,二位好汉不会是肾亏吧?
郎风和顺子也等的有点不耐烦,但好歹还没有打算冒头。
我蹲在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比划,夹着不存在的烟,撅着嘴吸气吐气。
足足一支烟的功夫,七层青砖,我居然一直没听到铁水凝固后的金属皮和铲头碰撞的声音。
不应该啊。我心里疑惑,那边就是“当——”的一声。
郎风立即警惕起来,手都放在了他的炸药包上。
“是不是封条石?”只听叶成兴奋道。
“不是,”华和尚道,“是只石龟。”
石龟?我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哎呀,”那边叶成又叫了起来,“铲子被吸住了……四阿公,这是块磁石啊!”
此时我心里已经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想不通其中关窍。
还没等我考虑明白,那边陈皮阿四已经下到了坑底,仔细一看,又掏出罗盘对了对,冷声骂道:“糟了,我们被骗了!这个陪葬陵是个假的!我们中计了!”
龟?被骗?假的?
我第一瞬间想起的居然是陈皮手底下一个土货盘口,明面上是卖乌鳖壮阳汤的,但据说他们一只王八已经熬了五年了。
听说过壮阳药造假,也听说过明器造假,这他娘的阴间房地产也造假?
我一边为祖国事业痛心疾首一边又心生怀疑。
因为我的记录上就写着终极、青铜门、云顶天宫还有这条密道。
至少到现在为止笔记还没错过,我觉得自己既然写了,那说明我那时候对于自己写的东西是有信心的。
但是狗日的,这一路确实没有任何真正的陪葬品,而且还放了个王八在坑里。这他娘的绝对是时隔千年的嘲讽。
不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设计的最终目的必然是阻止人下墓。
我皱了皱眉,按照正常的思维来看,这种程度的嘲讽,预示的恐怕不仅仅是空手而归。
心中警铃大作,郎风低声道:“小心!有机关!”
我们立即就去找周围有没有机关,但是因为没有光源,很难看清稍远的情况。
就在此时,那边按照陈皮阿四吩咐焚烧磁龟的火坑里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一连串“喀啦喀啦”的动静响起,我悄悄探头,就看到一股如若实质的黑烟从那坑里冒了出来。
这东西看着就像什么软体动物,勾起了我极度不好的回忆。我吓得一激灵,心说这才是中计了!这烟一看就有毒!
正这么想着,上方的房檐里开始“窸窸窣窣”起来,这声音逐渐由小变大,一时间四面八方都开始了共振。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听越是觉得耳熟。
那黑烟弥漫得非常快,我看陈皮阿四他们虽然戒备,但是没事,于是也没有立即逃跑。
“那是什么?”叶成仰脸看着上方,“卧槽,怎么好像还会动?”
我一听会动就觉得大事不好,就听陈皮阿四道:“糟了!这狗日的是虫香玉!”
如今,我对于爬虫这类生物的恐惧,已经完全超出正常的范围了。
黑暗的穹顶上开始出现移动的荧光斑点,我头皮发麻,生理性地呼吸不畅,拔腿就要往回跑。
郎风却一把摁住了我,直接用胳膊肘夹住了我的脑袋就要上前。看样子也是被变故惊吓,不愿再等,打算用“抓住了我”来邀功。
强烈的痛苦回忆让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就像做噩梦一样,明明很想反抗,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顺子看我们两个人仿佛哑巴打架,一时也不知所措。
我被卡得穿不上气,只能往地下赖去绊人的腿。
就在这时,我模模糊糊听到了华和尚的叫喊声,过了好几秒我才意识到,他喊的是“谁在那”。
被发现了?虽然我知道这很不要脸,但发现我了你能来救救我吗?
但他们的手电光圈滑动,却没有在我们的方向停留。
我随着光柱看过去,就看到边上一座石雕上,很明显比别的高处了一大截,就像有个人蹲在上面一样。
是哑巴张吗?我心里一喜,但随即发现那附近好像也密密麻麻有爬虫的声音。
张起灵不放血能够震慑的范围确实很小,但如果真是他,他蹲在那干什么?
郎风也是莫名其妙,下意识放松了对我的钳制,我赶紧挣脱出来。
两道熟悉的破空声,我隐约听见铁弹子落地的声音。蹲在上面的黑影还是没有动。
不太对劲。被转移了注意,我勉强恢复了一点判断力,就发现其实我周围的虫子相比起陈皮阿四那边好像少的多。不知道这是痋蛊气息的遗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操!啊——”
那边叶成忽然捂住了耳朵,没几秒人就开始抽搐。
“小心!这东西会钻人的耳朵!有毒!”陈皮厉声道。
救命,我一阵反胃,这谁顶得住啊。
下意识就往后退,这一退就发现,顺子和郎风竟然不在之前的位置上了。
跑路了?这么快的吗?
我回头一看,那石雕上的影子居然不见了。
我瞬间理解了,整个人又惊慌起来,心说我靠,同行吓死同行啊大哥,你到底是哪位?出来露个脸好不好?
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几乎立刻就看到一个东西从那石台后面探了出来。
一个头……一截……一米……一米五……
我看着那条巨大的蚰蜒,恨不得自己一翻白眼晕过去得了。
“蚰蜒趋热!别点火!”
陈皮阿四话音还没落,我就看到一个角落又一团火混合着虫香玉被不知什么人点起来了。
“四阿公?是你们吗!”郎风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响起,“我跟其他人走散了!”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的,不禁咬牙切齿。都他妈是老江湖,演技都很在线。
“你来的正好!炸药!”陈皮阿四直接命令道。
这会儿我感觉到头上下雨一样掉蚰蜒,一摸密密麻麻全是腿,我的全身都好像通了电的刺痛。
不行了,真的扛不住了。我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发抖,几乎没办法控制四肢逃跑。
就在我往藏身之处外爬去的时候,一个东西突然被扔到了我和那条巨大蚰蜒中间。
“处理好了。”华和尚说。
脚步急促似乎正在跑远,我死命去甩身上的虫子,脑子里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那个被丢过来的东西离我很近,不过四五米距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我身上还有一些痋蛊的气息,那大蚰蜒有些迟疑。
我心里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下来,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没有时间犹豫,我捂住自己的耳朵,朝着那个东西靠近过去。
我看到了和炸药捆在一起的叶成。
能救得了吗?不,我还是赶紧跑吧?
我有点混乱,觉得好像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但手还是自己动了,把叶成翻了过来,就看到他已经翻起了白眼,四肢还有点像是癫痫一样抽搐着。
这是蚰蜒侵入了神经中枢。
我掰过他的头,俯下身吸了一下他的耳朵,一下就感觉密密麻麻的痛感在嘴里爆发开来,我转头就吐了起来。
一只蚰蜒被我吸了出来,吐在一边拍死,但同时我好像还吸到了一嘴的铁锈味,不知道是毒还是脑子里的血。
就在我打算再试一次的时候,叶成忽然推了我一把。他用的力气极大,我几乎被推坐在了地上。
“快……走……”
叶成看着我,整张面孔极其的恐怖,我几乎被吓傻了。他的脸已经完全的变形,有一颗眼珠失去控制地翻进了脑子里,但另一颗却满是血丝地死死盯着我。
“走……!”
他竭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扭曲吼声,我被他这好像厉鬼一样的嘶吼惊醒,整个人就往后缩。
这一下,我的余光里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迅速的接近过来。
要爆炸了。
我立即松开了他,转身狂奔起来。
几秒后,身后传来了爆炸声和蚰蜒灼烧的吱吱惨叫。
“阿莫!”
我的脑子好像也被炸掉了一部分,晕头转向地朝着陈皮阿四的方向跑去。
炸药的控制器大概是在华和尚手里,他要看到蚰蜒靠近再引爆,所以刚才他应该已经看到了我。
我跑过去,迎面就是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耳朵上。
陈皮阿四这一下一点情面都没留,我就感觉嗡的一声,人滴溜溜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侧脸带着耳朵都火烧火燎地疼。
我下意识就捂住脸,但还是撑着站住了。
……眼冒金星原来是真的。
我晃了晃脑袋,用舌头舔了一遍牙齿,确认它们都还坚守阵地,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可以带着血吐出来。
“四阿公。”华和尚装模作样拦了一下,立刻被推开。
“晚点再跟你算账,”陈皮阿四道,“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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