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行(救赎)

作者:彩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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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蛰伏的咒言


      梦岚幽谷。花园中。
      “宝儿,再过几日便是你17岁生辰,这次想要什么礼物?”一个清丽的妇人抚着膝上的俊美少年,低头微笑着询问他。
      少年闻言,抬起头,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忽闪着光芒,粉红的双唇抿了一下犹豫着说出口:“真的说什么都答应?”
      “当然——除了让你出去闯江湖。”
      少年听后眸中的光彩顿时消失无踪,低下头赌气道:“那便什么也不要了!”
      “生气了?好吧好吧,娘依了你,帮你求求你爹让你出去玩段日子,不过答不答应就不在于我了。”妇人安慰道,眼角细细的几丝皱纹随着她的笑容显现了出来却丝毫不影响她清雅的姿态。
      “当真?”少年又抬起头,两眼再次盈满希望。
      “真的真的。”妇人轻轻拍了拍少年白皙得过分的脸,眼里满是宠溺。
      “什么真的假的?”一个深沉有力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人一袭黑色长杉,再仔细看竟然与达奚翼有几分相似,没错,他就是魔域前域主达奚灿,而中年美妇正是洛蕊岚,那个叫宝儿的少年便是他们当年差点夭折的孩子——达奚曜,乳名“宝儿”。
      “爹。”达奚曜怯怯地叫了一声,要是爹知道自己又想出去闯江湖不知道会不会责怪他。
      洛蕊岚对达奚灿笑道:“宝儿想要出谷去玩一阵子,你就依了他吧。他武功这几年大有长进,再多带几个随从去,怎么样我也放心了。”
      “……你说好便好。”达奚灿深情地看着洛蕊岚,又低头看了一眼还趴在她腿上的达奚曜严肃起来,“可以是可以,但一个月后必须回来,还有绝对不能透露自己的来历!”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当年奇迹般存活下来的达奚翼存有几分忌惮,即使由洛封仪口中得知了他确实没有报仇的意思,而自己的属下所报告的情况也显示他为人性情古怪,只要不干扰到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尤其想到当年血魔临走前的血咒,更是对自己的家人安全不太放心。不过毕竟过了咒言中的16年了,且妻子都已经开口了自己也不好一辈子把孩子关在谷里。
      “谢谢爹,谢谢娘!我一定不惹事。”达奚曜立刻站起身来,“那我收拾物件去了。”
      见达奚曜走远了,达奚灿俯下身来搂住妻子:“宝儿也长大了……要出去成家立业了。”
      “是啊,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希望他不要跟你学。”
      “学什么?”达奚灿觉得这个亲亲妻子又要“欺负”自己了。
      “学你婚宴抢亲,一路把人抢来啊。”妇人眨眨眼睛,带了几分调皮。
      “抢就抢,不抢能有这臭小子吗?”达奚灿坏笑着。
      他们当然不知道那个当年的血咒被他们和洛封仪曲解了,否则这次也断然不会让达奚曜出谷。
      “我想让他跟着哥哥出去。”让宝儿跟着自己的哥哥就更放心了。
      “你说怎样就怎样。”
      说到洛蕊岚的哥哥,就不得不介绍由他开始的一个故事:
      洛蕊岚的哥哥洛封仪,有神医之称。在17年前由他做主嫁给了月易山庄的庄主莫乐扬。其婚礼之时与当时来闹事的达奚灿一见钟情,而达奚灿当时已娶了血魔谭芝的养女谭心语,且谭心语已怀有一子。但达奚灿却在婚礼礼成后,潜入洞房,一招打晕莫乐扬,并带走洛蕊岚,并与之成为夫妻。而莫乐扬当时并不知道洛蕊岚是自愿跟着达奚灿一起离开的,他喜欢着洛蕊岚,于是掩盖洛蕊岚被掳走的事实,只是悄悄告诉了洛封仪这个消息。洛封仪听后大怒,知道凭自己和莫乐扬的武功要不惊动外界救出洛蕊岚绝对不可能便通知了谭芝。谭芝知道自己的女儿怀了孩子,却得不到达奚灿一丝一毫的关心内心怒不可扼,于是杀到达奚灿与洛蕊岚幽居的恬辰谷,也就是后来的梦岚幽谷,在听完两人的表白后,更是深深为自己的女儿不平。于是打伤达奚灿,强行带走洛蕊岚,将她送到月易山庄。当时她的身上还带着达奚灿送她的水玉萧。当莫乐扬得知真相后便一蹶不振,终日靡靡于酒肉。尔后达奚灿带着未愈之伤来抢洛蕊岚,勉强与莫乐扬打斗后,与洛蕊岚一起离开,萧也在那时遗失在月易山庄。
      离开后,达奚灿改恬辰谷为梦岚幽谷。
      几个月后,谭心语在抑郁之中产下达奚翼,人便油尽灯枯而死,谭芝伤心欲绝,而此时此刻,达奚灿却放下整个魔域,陪着洛蕊岚在梦岚幽谷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由于谷口是有洛蕊岚做的“断影阵”,不能轻易闯入。谭芝便先将报仇搁置心底,亲自照顾起达奚翼,但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却是复杂的:既痛恨他的父亲,又爱着他的母亲。这也注定了早慧的达奚翼要忍受谭芝忽冷忽热的对待。而在达奚翼8个月大的时候谭芝却又得知了洛蕊岚由于难产请来自己的神医哥哥为其接生的消息。莫月扬暗中跟随洛封仪到了梦岚幽谷并趁机给刚出世的孩子下了极寒之毒“水妖舞”。紧随其后赶来的谭芝也极其凑巧地趁着莫乐扬等一干人混乱之时,向孩子投了一根淬有极寒毒性的“冰封”,其中“水妖舞”是没有解药的。
      洛蕊岚在产后已经昏迷了,十使此时赶来救助达奚灿,重伤莫乐扬并假装以达奚翼的性命为要挟逼迫血魔放弃杀达奚灿。在血魔犹豫之时,达奚灿打伤血魔,以达奚翼的生命威胁他交出“冰封”的解药。血魔望着洛封仪手里抱着的洛蕊岚的孩子,又看着被达奚灿扼住喉咙满脸紫红却始终不哭不闹的达奚翼想到两个孩子天壤之别的命运,心中郁极转身回魔域去取解药。莫乐扬在洛封仪的坚持下被放走。
      而此时醒来得知自己的孩子中毒垂死的洛蕊岚在喊着“一定要救救他”后受不了打击再度晕了过去。洛封仪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新生儿悲痛地告诉达奚灿这个孩子怕是等不了解药了。唯一的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找个人把他体内的毒渡到另一个人身体里。
      达奚灿看了一眼怀中毫无表情的达奚翼,想到是他的外公血魔下的毒,一狠心就不理众人的劝阻将毒全部渡至达奚翼的身体里,而他也因此功力大损。小小的达奚翼在整个受毒的痛苦过程中只是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哭闹,结束后,洛封仪良心上受到谴责,便以金针暂时替达奚翼续命。正在这时,一道雷电落在窗前,窗栅尽毁,怀中满头金针的达奚翼却在众人受此惊吓之时发出了出生一来第一次的笑声,满屋的气氛诡异无比。达奚灿此时无暇顾及他,只将他交给十使自己便去守在洛蕊岚床前。十使至此已对这个领主心灰意冷,自觉有愧于达奚翼,感于他不同于常人便一起奉达奚翼为主人,发誓从此效忠。
      血魔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达奚翼满头金针,十使跪在他面前的景象。得知事情始末,他只是笑着抱起达奚翼,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床头的达奚灿,便低头用自己的血在落雷的窗口处写下一个诅咒:丰满的羽翼隐藏着伤口,第十六朵花落下了,昨日的猛兽困于血的地狱,并在忏悔中失去所有。
      在众人的诧异中,血魔抱着达奚翼正要离开,却听到达奚灿的警告:“他日这个孩子要是来报仇,我接受,只是他若敢动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血魔笑笑,怀中的达奚翼却在此时开始挣扎,血魔突然放下他。仅有8个月大的达奚翼竟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诅咒旁边,笑着将第二段短语缓缓念了出来:“第十六朵花落下了。”血魔先是疑惑,然后突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大笑着抱着达奚翼离开。洛封仪拓下这个诅咒
      收于袖中,无奈地看了一眼满身戾气的达奚灿便随着血魔与十使一起离开。
      之后的几年中,洛封仪全心为达奚翼治疗,药使为求火莲缓解水妖舞的毒性在火云山一住就是5年,而达奚翼身体中的余毒虽然不致死,却每25天发作一次,每次都体温骤降痛苦无比,只有在温泉中运息调理才能得到缓解。洛封仪在喂给达奚翼火莲后说他体内毒素已除,以后不用再受毒发之苦。只是后来达奚翼再度毒发时并没有告知任何人,于是这件事就瞒了下来。另一方面血魔惊喜于他百年难遇的武学天赋,不仅将毕生所学顷囊相授,更将他送去一些武林怪才处学习。
      是年,达奚翼10岁,血魔在与他过招的过程中受重伤不治而亡,达奚翼正式接管魔域。
      6年后,莫乐扬突然对外宣称其妻洛蕊岚病重而亡,自己将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达奚翼16岁,洛封仪来访,请求达奚翼放过他的妹妹。达奚翼却说他对那时的事无所谓,并告诉洛封仪当时的事情自己现在没有如他们所说的记忆,所以也不会有仇恨之类的情绪。
      洛封仪将诅咒中“第十六朵花落下了”看得很重要,以为这是意指达奚翼16岁时要血洗梦岚幽谷心中大感战栗,况且血魔谭芝本就是沙云国有名的咒术师,他的咒言必然不会是开个玩笑,于是更加惟恐诅咒成真。
      然而世事难料,上天的每一个影象都有他的意义,只是通常很多这些征兆都被人误解被人忽视——恰如这个血书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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