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劣酒和低级迷幻剂的味道让Riki狠狠地皱眉。
　　一点都没变吗？
　　其实不然。他被Iason养刁了胃口，原本对低等药物免疫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已经不再喜欢吃合成肉制成的脆硬肉干，不再习惯Iason以外的人触碰他。
　　原本，就是向他们告别的。就算以后能够再见，也不是在Ceres，不是以现在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话，Riki还是想尽量和平地解决。
　　“Riki，我们的话，能做什么工作呢？”诺利斯有些担心，毕竟一直以来，都只是靠着偷窃Midas的观光客过活。
　　“也只是一些送货的工作，不过是地下市场的，只要不是好奇心太强，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考官给出的面试题，我可不会帮你们，毕竟，要是没有足够的能力站稳脚跟，下场可能会很凄惨。”
　　这是Riki的真心话，尽管可以给他们通融，可也不想因此害了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准，再决定要不要接下工作。
　　“啊？”诺利斯明显有些犹豫。
　　“这怕什么，要是想靠着别人的大树乘凉，我们当初也不会跟着你。”路克爽朗地笑着。
　　如果不是路克这家伙私生活实在是太不忌讳，兔子不吃窝边草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曾经连Riki都被肖想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Riki大概也能和路克处得不错。
　　Riki皱着眉，看了看还剩了大半瓶的酒。
　　低级迷幻剂的效果一如其他兴奋剂，只是因为劣质而效果不佳，很容易让人陷入短暂的迷幻，醒来后又让人大脑昏沉。
　　Riki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但痛觉被减弱，并没有什么警醒作用。
　　“给我……一杯水。”Riki放下手中还剩了不少的史道特，捏了捏额头。
　　“清水吗？”马克疑惑，但还是端了杯冰水来。
　　“怎么了？Riki？”Guy接过马克手中的玻璃杯，递到Riki身边。
　　也没心思去在意谁给他端了水杯，他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漏出的水沿着嘴角流淌进被衣领挡住的脖颈，彻底消失不见。
　　就像在燃起火焰的木炭上浇了杯水，发出呲呲的声响，却仍然有火焰的余温。
　　不过，也让Riki放松不少。
　　Riki用带着冰凉触感的手指揩去残留的冰水，又仰着脖子抹去水迹，最后，有些不满地扯松了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
　　“喂喂喂，Riki，你不会这两口酒就不行了吧？多久没喝酒了？”路克闷笑着。
　　“路克，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么能喝。”诺利斯斜睨着路克。
　　“你说什么？！”路克猛地扑到诺克斯身上，蹂躏着诺克斯的脸蛋。
　　众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Guy全程注意着Riki的动作，只觉得呼吸焦灼，温度上升。
　　Riki刚刚的动作，在有心之人看来，基本与勾-引无异，只不过，他本人没这个自觉，毕竟在Eos散漫惯了，Iason也有意无意地培养着Riki，而且，对比起那群开放的宠物们，Riki这样的动作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就算有被Riki吸引的家伙存在，也不敢越过金发去和Riki交往。
　　“Riki，你没事吧？”Guy又让马克端了杯水过来。
　　因为还晕乎着，Riki顺从地接受了Guy的好意，又一杯水下肚，Riki才清醒起来，幸好，史道特里的低级迷幻剂极少，他才不至于过分失态。
　　“我没事了，谢谢你，Guy。”
　　“果然是浓情蜜意，让我这个单身主义都觉得羡慕。”路克笑得一脸猥-琐。
　　Guy笑了笑，默认了这个词汇。
　　“路克，不要乱说！”Riki急忙否认，紧接着又意识到不对，“你这个一天到晚换床伴的家伙还好意思自称单身？”
　　“我没有对侣，不就是单身吗？”
　　“你小心席德揍你！”
　　席德算是路克相处时间最长的床伴了，虽然路克经常勾搭小男生，但一直没有解除和席德的互助关系。
　　“好了，别闹了，时间都不早了，路克，你也收敛点。”
　　“是——是——席德大人——”路克怪腔怪调的对着席德做鬼脸。
　　“Riki，你回来找了地方住吗？要不要去我那里？”Guy悄悄地观察着Riki的神色。
　　“我今晚先借住在你那吧，也有些事想和你说。”Riki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了Guy的邀请。
　　路克和席德吹着口哨，调侃之意不言而喻。
　　“久别重逢，可要好好享受啊——”
　　Riki叹了口气，“你们别乱说，我回来只是看看你们，以后……”
　　仿佛寒冰贴近了心脏，阴冷的感觉爬上背脊，Guy强笑着，“以后放假，还回来看看吧。”
　　“如果可以的话。”Riki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是全天工作，待遇很好，上司很看重我，像这样的假期应该不会再有了，不过，如果你们工作做好了，位置高点，我们也许还能见面。”
　　“Riki！你这一年爬得够高啊，不愧是Riki。”路克立刻转移了重点。
　　“全天工作？不会很累吗？”Guy越发觉得Riki的工作很奇怪，有什么是需要全天做的。
　　“说是全天，也是给了休息时间的，不过，这部分也算在工作时间里，而且，唔……我上司，给我的是最高待遇，还有人专门负责我的身体健康，不会出什么事。”
　　Guy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诺利斯瞪大眼睛。
　　“你这待遇——你真的是Riki，不是其他人冒充的？！简直比传说中Eos的宠物待遇还好。”
　　“说到宠物，听说是群对谁都能张开腿的浪=荡家伙，Midas的技馆里就有Eos流落出来的宠物，只要出的起钱，哪怕我们这样的贫民窟杂种都能一亲芳泽！”路克对席德挤了挤眼睛。
　　“说得好像你有钱买一样。”席德白了路克一眼。
　　“不过，说真的，你见过宠物吗？”路克颇为好奇。
　　“见过吧，毕竟我的上司是精英，即使是我这样的出身，也是有机会看到宠物的。”Riki点点头。
　　“真像说得那样？”
　　“差不多，也不尽然。”Riki握着冰凉的玻璃杯，无聊似的转了转杯口，“其实是挺可悲的人。”
　　因为可悲，所以想要改变，不只是为了自己。
　　“可悲？”诺利斯不明白，在Eos享受着高级的待遇，又有精英的宠物这样的名誉，宠物们，到底哪里可悲。
　　“是啊，从成为宠物开始，就不再拥有自由，被豢养、被观赏、被灌输yin乱的思想，他们在床上一向yin荡，但这只是因为他们被如此教导，听从主人的命令，和主人看中的对象交尾，得宠的家伙也可以在对象上有一定的选择权，不过，终究是作为玩物。”
　　“听主人的话和其他人上床，只要抛弃了羞耻心，靠这样就能得到最好的物质供应，我都觉得心动了。”路克灌了口酒，喟叹着。
　　“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Riki又重复了一遍。
　　“宠物的使用寿命只要一到三年，甚至更短，而且，一旦结束作为宠物的生命，就会被废弃，做成没有意识的玩偶，又或者被送到Midas的技馆，再风光的宠物，也会有失宠的一天，曾经身处的天堂就会变成地狱，没有任何翻身之日。”
　　“即便你如此说，Riki，我们在这个贫民窟，除了偷抢财物，喝劣酒，吃合成食物，又能干什么呢？要是有精英要我去舔他的鞋底，我也是愿意的，就算被洗去意识，那也不是我了，总比在Ceres慢慢腐朽的好。”路克掐灭了手上的烟头。
　　路克的思维，大概也是一种洒脱吧，如果是以前的Riki，听到这种话一定要跳起来。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精英会要贫民窟的杂种做宠物呢！Guy，你也说说路克，到现在你都没怎么说话，你觉得呢，关于宠物？”
　　Guy勉强回过神，他一直在介意Riki刚刚说的话，不是因为有了什么样糟糕的推测，而是源自一种对于向往之人离自己远去的直觉。
　　“大概，是可悲的吧……一切都被别人摆布。”
　　“切，你和Riki果真是一对，想法都这么像！”
　　“路克，别乱说，我只是见多了宠物的结局有感而发罢了。”Riki并不认为在众人面前默认和Guy的关系是件好事。
　　既然要了断，就要了断得彻底，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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