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凶:血沁曼陀罗

作者:冷涧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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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省电池研究院门卫室内,保安挂断内线电话:“沈工说他很忙,不接待访客。”

      敖跃鳞:“麻烦再问下沈工,什么时候有时间?”

      保安面露难色,通话内容他其实已经过滤过了,沈志远的原话没法直说:钜亿的、龙星的,都给我滚!郭溯源和梁昌泰亲自来我也不见!

      敖跃鳞能感觉得到,沈志远是个有性格的人,所以他直接上门,没请任人帮着引荐。

      保安忽然向院里探头,指着说:“那不就是沈工么?”

      有两个人绕过主楼朝大门走来,都穿着工作服。敖跃鳞看过沈志远的照片,能认出他,没见过跟在他身后那个五十来岁戴眼镜的男人。

      那两人大概就是奔着他们来的,直接到了保安室。

      敖跃鳞伸出手:“沈先生,我是敖跃鳞。”

      沈志远没接:“姓敖的手也伸太长了。”

      何乐终于忍不住了:“哎,怎么说话呢你,礼貌都不懂?”

      沈志远:“公理、法律都不讲的地方,还讲礼貌?”

      敖跃鳞:“沈先生,希望你能分清,龙星是龙星,钜亿是钜亿。”

      沈志远:“都是一丘之貉!”

      何乐:“哎你——”

      “志远阿。”沈志远后面那人说话了。

      沈志远很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那人拍了拍他肩,向敖跃鳞伸出手,“你好,我叫卢昶,是院里新型电池研究所的研究员,志远是我的学生。”

      敖跃鳞与他一握:“你好。”

      卢昶没马上松开手,眼睛就留在他脸上:“真像……”然后一笑,放下手,解释说,“你大概不知道,我认识你……家人。”

      难怪呢,熟人好办事。

      沈志远除了科研对别的一概没耐心:“卢老师,不然你留在这儿,我先回了,实验室离不开人。”

      卢昶:“敖先生既然来了,想不想进去看看我们的实验室?我们的规模跟龙星、钜亿比不了,让你们见笑了。”

      敖跃鳞当然不会拒绝。

      几个人跟着卢昶参观了新型电池研究所的几个实验室。沈志远不情不愿的,十问九不答,逼急了才应付几句。

      回去敖跃鳞开车,何乐坐在一边滑手机屏:“喏,卢昶,有介绍:研究员,1969年生,大学毕业于东岭工大……跟男哥是同学吧?我说呢,钜亿这些年这么务虚,以沈志远那个学历怎么能挤进去的,说不定就是他那卢老师走了男哥的路子。”

      何乐扭过脖子盯着敖跃鳞侧脸。

      敖跃鳞:“干什么?”

      何乐:“我觉着你跟男哥各随各妈,长得不太像,这位老卢搭讪得也太生硬了。”
      ————————————
      酒店房间内,齐雅兰不冷不热地请陆洋和柏凼坐。

      陆洋:“感谢你配合我们调查。今天我们的询问内容,请你对外保密,尤其是对敖家人。”

      齐雅兰:“老的毁了我姐姐一辈子,小的逼死了齐凯,我跟姓敖的没话可说。”

      陆洋切入正题:“齐雅梅生前有一块血沁玉,你知道么?”

      齐雅兰吸了口烟,点点头。

      陆洋:“齐雅梅受过高等教育、事业有成、见多识广,怎么会迷信这种邪教?”

      齐雅兰:“你们信的叫信仰,她信的就叫迷信?你们不信邪,是因为没撞过邪。”

      柏凼:“齐雅梅撞过邪?”

      齐雅兰:“就是敖在田那个老邪物!我姐姐当年有多优秀、多少人追求?偏偏被他迷了心,工作不要了、名声不要了,给人当情妇、跟个混□□的女流氓争风吃醋。傻啊!姓敖的是想用她打通媒体,让新闻报纸都帮他们龙星大吹大擂;那个姓白的女流氓能好到哪儿去?她就是帮人家摆平黑白两道的马前卒,等人站稳了,还不是立马儿跟她撇清关系?你死我活一辈子,都没得好死——姓敖的一家还活得好好的……”

      陆洋打断她:“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齐雅兰冷静一下:“雪姑指示我姐姐用敖在田送她的血沁玉雕一根‘林伽’,这个圣器同时有生殖与毁灭的什么神力,可以招桃花,留住男人的心;也可以勾魂索命,置仇人于死地。那之后,我姐姐算是有了寄托,不然她一个女人,怎么跟那个女流氓斗?”

      陆洋:“雪姑是什么人?”

      齐雅兰:“我对这些神神鬼鬼的躲还来不及,没见过人,只听我姐姐提起过,是给她保胎的一个老中医介绍的。”

      从酒店出来,柏凼跟陆洋分开,去了看守所,协助石磊那个案子结案。手铐也锁不住石磊的凶性,见着柏凼,他狠狠一头撞过来,自己肋条砰地撞在桌子上也不在乎,被两个看守警给摁住了。

      柏凼退后两步,平复着呼吸,确定自己没听错,石磊刚在他耳边说了句:“人妖场子。”

      他配合办案民警尽快完成手续,离开看守所,直奔发现人妖表演的场地,仍旧是空无一人的烂尾楼,和Ruby之间的暗道已经给堵死了。他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心里疑惑,石磊就算给他留了什么,怎么敢放在这儿,这里偶尔会有拾荒的和流浪汉留宿……念头一闪,一仰头,上面正是他上次往里偷看的通风口,那个高度,一般人绝不会闲的往上爬。

      柏凼爬上,真的找到一个文件袋,里面装了两件东西:一张纸条、一个内存卡。纸条上写着: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的。让敖跃鳞给白姐报仇!内存卡就是11月3日那天枫谷别墅内的监控摄像。

      11月3日,早晨,Ruby会所。白宝宝出门时打个哈欠,被旋转门刮了下,身子一歪。石磊还在门里,来不及上去扶,干瞪眼看她自己站稳。他刚挨了一顿‘修理’,不敢跟近了,又不放心走远了。

      白宝宝骂了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就这么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停车场走。她以前是何等的光彩照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石磊捡起东一只西一只的高跟鞋,鼓起勇气追上去——

      一辆黑色奔驰开来,就停在正对门口的马路边。白宝宝眯着眼,让眼前的重影聚成一个,又低骂了声,走过去,开后门,把包一丢,人也栽进去。

      石磊拎着鞋,又干瞪眼看着车开走。

      “你怎么了?”敖跃鳞看了眼后视镜。

      白宝宝打个哈欠,手遮着眼:“睏……这么早去墓地,鬼还没散场呢。”

      敖跃鳞:“白天还有其他事。龙星……”

      白宝宝:“不想听。”

      敖跃鳞沉默开车。

      静下来更难受,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白宝宝好不容易让双眼重新聚焦,见敖跃鳞平视前方路况,并没注意自己,就伸手慢慢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烟盒……

      一个急刹车,游魂般的白宝宝震得差点魂飞魄散,骂了一句。

      敖跃鳞:“那是什么?”

      白宝宝:“抽根烟行么?不行我就出去抽。开门,让我下车……开门!你干什么?你还给我!喂!”

      敖跃鳞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烟,连同其余一整包,踩油门。

      刘娟听见急刹车的声音急慌慌跑出来,被这个样子的白宝宝给吓着了。

      敖跃鳞一手箍住白宝宝两手,任她像撞了电网一样发疯,对刘娟说:“你先回去。”

      刘娟想问到底没敢问。她见过他几回,虽然不确定他跟白宝宝是什么关系,也知道没自己插嘴的份儿,任东西就那么乱着,赶紧走了。

      白宝宝突然一头撞向他,敖跃鳞没防备,倒退两步,受伤的左腿撞在茶几上,撞翻了一套茶具。白宝宝破口大骂:“齐凯就是你逼死的,你他妈还想逼死我?”

      一会儿又鼻涕眼泪的哀求:“求求你,给我抽一口,就一口。”

      敖跃鳞大步走到洗手间,打开门。

      白宝宝连滚带爬地撵上去,眼睁睁看着剩下的几根‘烟’丢进马桶,随着一声抽水旋转而下。

      白宝宝双眼血红:“敖跃鳞,我X你妈!”

      敖跃鳞的眼睛也充了血:“不许你骂我妈。”

      二十几年,白宝宝就没见过敖跃鳞这个眼神,心里怯了一下。敖跃鳞就近一把扯下沙发罩,系住她手脚,可她挣得实在太厉害,那凑合的‘绳子’不结实。他想起楼下就有一家渔具店,开门下楼,很快又回来。这回换了粗鱼线,把人捆得结结实实。

      沙发都几乎翻了过去,白宝宝折腾到最后,不知是放弃了还是虚脱了,总之是慢慢安静了。

      敖跃鳞就坐在旁边另一个沙发上,没给她解开绑。她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领子也大扯着,坦着白肉。他有些不忍,想伸手给她拉上,怎么也伸不出去,就又把脸扭开。

      两个多小时后,白宝宝终于撑开眼皮。

      “给我……”她还很虚,但不再癫狂了,“一根烟。”

      白宝宝:“求你……”

      敖跃鳞:“你戒了吧。”

      白宝宝:“就是一般的烟,我想抽根烟。”

      敖跃鳞:“要戒就都戒了。”

      敖跃鳞那时怎么会想到,白宝宝求的是她人生最后一支烟。

      没求到。

      敖跃鳞对这种事并没经验,猜测她的毒瘾应该是过劲儿了,就取剪刀剪断鱼线。白宝宝活动了下手腕脚腕:“给我条湿毛巾。”

      敖跃鳞拿来湿毛巾,放茶几上。

      白宝宝一把拽过来,嘲讽道:“还是这德行,怕碰女人?”

      看她大咧咧地敞开衣领擦头脸,敖跃鳞坐到最远的沙发去了。

      白宝宝瞥他一眼:“我们这有妈生没爹管的,不知道什么叫教养。”

      啪一声,湿毛巾砸上墙,挂着的字画一摇一晃。

      白宝宝:“什么他妈‘相思枫叶丹’,就我们老太太自作多情。”

      敖跃鳞:“以后我管你。”

      白宝宝怔了下,冷笑:“流的不愧是老头子的血,不用甜言蜜语就能哄人,哄得我们家老太太五迷三道一辈子。”

      敖跃鳞:“你流的也是一样的血。”

      白宝宝:“我恨不得把他的血都流光,再也不沾他半点!”

      敖跃鳞:“你怕?”

      白宝宝:“我怕?!”

      敖跃鳞:“你厌恶你身上流的血,你怕它沁到心里去。”

      白宝宝:“我怕脏!”

      敖跃鳞:“没什么能真正弄脏你。沁进去和泌出来,往心上插把刀而已!”

      白宝宝有点吃惊:“你根红苗正的遭过什么罪,跟我耍什么狠!”

      敖跃鳞把情绪沉下来:“你够狠么?去戒毒所把那个戒了。听人说到‘吸’这个程度的,瘾还不算深。”

      白宝宝:“戒毒所?那是人呆的地方?到了那儿就是牲口!被人看着、捆着,还有一点自由、一点隐私?!”

      敖跃鳞:“知道这么清楚,你打听过了?你不是没有过戒毒的打算。”

      白宝宝炸了:“我——”

      敖跃鳞:“是我不够狠。你到龙星来帮我。”

      一句话熄灭白宝宝的心头火。

      白宝宝:“我没听错吧,你求我帮忙?你跟我服软?”

      敖跃鳞:“龙星家大业大,先把那个戒了,不然没有精力应付。”

      白宝宝心里一酸,是她自甘脱落么?毒瘾是在泰国时染上的,她被人摁着胳膊绑着手,眼睁睁看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

      可她最终还是笑着:“没错,沾上那个,真是牲口都不如。犯了瘾,谁给我一根烟,让我当狗爬都行。所以刚才的话,你就当是疯狗叫。”

      ‘逼死了齐凯’、‘X你妈’——真他妈的不是人话。

      敖跃鳞在厅里等着白宝宝上楼换衣服,忽然见她脚步匆忙地下楼来,声音都有些变了:“跃鳞,我有点急事,要回去一趟。”

      敖跃鳞起身:“我送你。”

      白宝宝:“不用,我让石磊来接我了,你走你的,你俩先别照面了。我要处理点私事,你在不方便。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刀两断也得悠着劲儿,太急容易崩了刃。这样,我一完事就给你电话,再去高栖园。”

      白宝宝出了门,视频定格,大红裙永远消失在视线里。

      可她无法消失在柏凼的脑海里。他之前从没见过她,可就是觉得被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缠绕着。他当然不信什么鬼缠身,更信这是五感压抑催生出的第六感。

      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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