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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下午训练结束,张锦南回寝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伴着半干不湿的头发,“哒哒哒”地下楼冒到了许可前,仰头:
“走吧!”
“头发怎么不吹干?”
早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张锦南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
“走两圈就干了……走吧走吧去吃饭,我好饿。”
可惜张锦南在后面费力地推,没看见许可在前面笑得七分宠溺两分得意还有一分油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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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
“咳咳咳!”
难得端庄得体的许可被噎住,脖子耳朵都咳红了。
“咳!我没事……没事咳咳!”
张锦南有点手足无措,看他眼角闪上了点泪花,脑中竟诡异地飘过“梨花带泪”四个大字……
兄弟!你清醒一点!
背负着强烈罪恶感的张锦南低头翻包,找纸巾。
那边的许可慢慢平复下来,这边的张锦南却是越找越燥:
纸呢?!
“在找什么呢?”
许可看着他一件件的东西从包里扔出来,散在越来越狼藉的餐桌上,皱眉。
“额,纸巾……我明明一直放在包里的。”
“我不用,不用找了。”
钥匙、一打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两个大馒头、一团用过的的纸巾、一堆卡——银行卡、身份证、社保卡……
没想到张锦南看上去这么一个清爽干净的男孩子,包里那么乱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事,照样宠。
“不!你看用过的纸巾都有,那剩下的怎么会没了呢!”
那就要问你了,怎么有用的丢了,没用的留下来。
许可不想他再从包里掏出什么奇葩的东西来,耐心开导:
“等会去超市买一包吧。”
没想到张锦南一口拒绝:
“不要!”
“……”
“我又没有乱扔东西,都是用完就放回去的,怎么会没有呢!不可能丢了!我不信!让我再找找!”
不知道他在固执些什么,许可无语,嫌弃地拨了拨桌上的那堆东西,没想到抖出那半包纸:
“别找了,在这儿呢。”
“哈,我就说我怎么会丢东西呢。呵呵。”
“……”
张锦南开心接过,抽出一张递给许可,开始往回收拾。
那俩馒头被一只手连着袋子提起。
“额,早上给小玉买的,没给他就放包里了……还能吃吗?”
我也想问你。
但看到老婆如此勤俭持家,馒头也不舍得扔,哪个做老公(攻)的不欣慰?
“这天气,东西放不住的,还是别吃了。”
“哦……”
看时间还早,许可眨眨眼,心生一计:
“别扔。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一路上边走边聊,都是许可问一句,张锦南回答一句的固定形式,而且鉴于张锦南的回答无外乎“嗯”、“对”、“好”几个字眼,我们可以把这一路上许可的表现定性为“自言自语”。
来到一处假山前,张锦南微微一顿,许可先行一步。
“来,把手给我。”
脚下是长满青苔、湿湿泞泞的台阶,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洞穴,只有这只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
这样情况下,谁人不会去握住这只手呢——只是不知道,这手是黑暗中的救赎,还是坠入深渊前的诱惑。
张锦南咽了咽口水,扶住石壁,把手慢慢递了过去。
立即被反握住。
“小心点。穿过这片假山,就到了。”
手上传来的是一种牢靠到好像可以托付一生的感觉,张锦南的神思慢慢飘远,回想起那日在电梯里的场景,感叹了时过境迁的奇妙,才悠悠回了一声:
“嗯。”
假山这东西,也就在外头看得别致些,若是走了进去,洞内潮湿阴冷,狭小难行,再加上长期无人打理,实在不是闲逛的好去处。
……
总算是钻了出来,张锦南感叹:
哇~~
是一个湖。
是一个大湖。
也只是一个湖。
走去假山的路上,张锦南已经透过树林看到了一大片湖面,没想到许可带他“穿山越岭”、“飞檐走壁”,真的只是为了来到这样一个除了大没有任何别致之处的人工湖——
“大……明……湖?”
张锦南扭曲地读出刻在石头上的三个字后,表情依旧很扭曲。
这湖的名字取得倒很别致。
“呵呵,其实这块石头的年份可比那部电视剧的年份要久远多了。”
许可向他招招手:
“过来。”
他背倚在栏杆上,无处安放的长腿微微曲起,与背景里的白云、蓝水、绿荷凑成一副绝佳的美男图。
然后,他从突兀鼓起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团东西,递给一旁的张锦南。
张锦南傻傻接过,傻傻提问:
“额,这个馒头……给我吃吗?”
“当然不是,你看我。”
许可掰下一块,biu地扔进了湖里。
“……”
张锦南无语。
路上走过了那么多垃圾桶你不扔,特地到这儿来扔湖里?
“……”
转而张锦南就震惊到无语——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涌出一大片的红鲤鱼,个个头大身粗、威猛雄壮,张大了一口口圆嘴,拼了命地抢那块白面。这场面,当真对得起“争破脑袋”这四个字。
活到成年岁数的张锦南,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今天是开了眼了。
“别那么多,小块小块地扔。对。”
看着张锦南的沉(sha)迷(mao)样(jing),许可抓住机会贴近指导,甚至还完成了“以朋友的身份将被追求着半拥入怀”的超高难任务——实在可喜可贺。
佩服佩服。
厉害厉害。
稍远处的湖面下暗潮涌动,一波波红鲤鱼正在靠近……
红鲤鱼越集越多,红晃晃地晃得人眼疼。盯得久了,张锦南便有些被那一张张“血盆大口”以及一颗颗窜动的鱼头,给恶心到了。
原来是个人都会有点密集恐惧症的。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也聚了些人,无一不是探着脑袋指着手指举着手机盯着傻鱼,叽叽喳喳地哄闹着的。
就这样,被鱼和人消退了快乐的张锦南转个方向,偷偷瞅了眼许可,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喂鱼,不知喜怒——每次连掰下的馒头都是等量的大小,看那些像打了兴奋剂的鱼的眼神就像看新闻一样冷漠。
他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相处那么久,张锦南时不时能感受到许可身上的一些矛盾点。
比如往笔挺的西装裤里塞馒头。
比如清爽整洁地钻进乌漆嘛黑的山洞。
比如......
现在,身体从事着喂鱼的动作,脑子说不定在思虑哪个案子了吧。
想到这儿,张锦南越发觉得无趣,甚至还有点小情绪,匆匆把手上剩下的半个馒头“咚”地扔进了水里。
“……”
幽怨的情绪随之沉入湖底,一种名叫“尴尬”氛围逐渐蔓延。
许可看他,停顿几秒后便把手上的大半个馒头也扔了出去,拍拍手:
“我也喂完了,那边也快开始了,走吧。”
“哦,好。”
拜拜了,傻鱼们。
他俩沿着湖边走,抢光了馒头的鱼群便跟着他们在水面上的倒影游,一副“缠定你们”的样子。
我屮艸芔茻。
张锦南对它们已经有了一些阴影,故意落下几步走到了许可另一边。
许可二话不说,遵循“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原则,领着他踩着草坪,利落地往法政学院走。
跟之前特意绕过大半个湖还钻进山洞只为争取多些与肢体接触的心机男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前方沙雕预警——————————————
“额,是已经开始了吗……”
在学院门口都已经能感受到震耳欲聋的音响声。
想想那些激情四射、群魔乱舞的表演,张锦南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拒绝——还不如和许可一起,蹲在湖边喂那群傻鱼呢……
“在报告厅对吗?走吧。”
……
他们俩进去刚坐下的时候,一个节目刚结束。
台上一个人下了台,竟在几百号人中一眼看(xiang)到(zhong)了许可,兴奋地跑过来叫了声“可哥”:
“可哥好!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上次的课题真是谢谢你了!”
“嗯,我过来随便看看。”
“哈哈是我运气好,没想到还能再见面!我参赛的论文还有一点问题,导师说他也不清楚就叫我随便糊弄……还好还好,还来得及,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吗?”
“……”
这就是我不轻易出现在人群中的原因。
那人有些清醒了,才看到一边的张锦南,问:
“这位,额……可哥你现在方便吗?”
“学长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哇,这通情达理的小模样,果然有贤妻良母的范儿!
许可走后,张锦南聚睛台上。
“下面轮到的是文体部啦!这次部门见面会,文体部的学长学姐们特地准备了一个表演哦,相信学弟学妹们看了都会赞不绝口的!现在,有请!”
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上来一男两女,呈三角排列,凹着酷酷拽拽的造型。
大夏天的穿着黑色长袖带帽卫衣——并且戴帽,也不怕捂出痱子。
BGM响起!
“呦!呦!呦!呦!
我们,来自文体部,
生活得最幸福!
生活有乐也有苦,
但真的很幸福!
不论是乐还是苦,
都是为人类造福!
现在,让我们,一步两步!
(一步两步!)
三步四步五步,走进文体部!
(文体部!)”
台上的三人位置稍作变换,换了一个主唱,但不变的是火辣辣的热情与活力:
“呦!呦!呦!呦!
部长夏靖貌若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学妹们遇见他就嫁了吧!
(嫁了吧!嫁了吧!嫁了吧!)
雪帆姐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秀外慧中学弟们再不追可就晚了啊!
(晚了啊!晚了啊!晚了啊!)
而我叶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百媚丛生请问在座谁不爱呢?
(谁不爱?!谁不爱?!谁不谁不谁不爱?!)”
表演才刚开始,张锦南已经坐不住了——不仅仅是因为那狂野奔放的音乐和那简单粗鄙的词句,更因为身边的人。
小姐姐,你这托儿当的也太明显了吧,一声声“嫁了吧”、“晚了啊”、“谁不爱”喊得歇斯底里,并且精准踩点。
有必要这么敬业吗?
大家都是文明人请安静一点。
椅子是用来坐的不是拿来站的好吗?
有本事把口罩鸭舌帽都摘下来再喊啊!
一眼望去,报告厅里这样的人还有好几个。
果然是搞文化宣传的,还挺会起哄生势。
可是我的耳膜都要炸了!可哥!!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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