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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内局外
她和滕宁初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艾雾在第一次和滕宁初正儿八经的说话之前,见过她无数次,第一次见滕宁初是在军训第一天,夏日炎炎,她开了病例说自己阳光过敏,坐在阴凉底下喝冰奶茶吃西瓜,和一票烈日下的训练生互相当看猴,收到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那时候第一次看见林渐,身姿挺拔,一身迷彩服威严,当即就被他征服,然后一歪头就看了同一个班,身材细细瘦瘦的滕宁初,那时候觉得她真是学校最美,比自己还担得起校花的名声,军训帽下发丝松散柔软,脸庞白皙小巧,五官精致,整个人是泛着光的那种美,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当时觉得,简直是仙女啊。
这么美的女生,过的一定比自己还顺利。
艾雾的人生大部分还是顺风顺水的,在她自己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坎坷,什么事儿都有人帮,什么麻烦都迎刃而解,所以当时是想过要和她做朋友的,甚至在她们休息的时候就打算去认识认识她,可是半路上听见了别的女生的议论,从刚开学带着一身不好的名声和谣传进了校,因为初中时候就开始做模特,被传被潜规则过,不干净,而且家庭有问题,性格也有问题,这是自己没想到的,当即就断了和她认识的念头,她知道自己认识了她等于找了个麻烦,肯定会有人继续背后说坏话,说不定还会把她拖下水,所以她就敬而远之了。
趋利避害,她向来如此。
开学之初,拉帮结派的人居多,闲言碎语的人也居多,于是越传越厉害,越说越歪。她当时也知道,但不评论,不回怼也不跟风,静观其变,一是和自己没关系,二是觉得这种事儿当事人不说话,他们瞎说有劲没劲。真是闲的胃疼了成天操心别人的生活,这种人的人生是有多无聊啊。
当然,作为和滕宁初颜值匹敌的她也被和滕宁初做过比较,说她品学兼优才能叫女神,才能担得起校花的称号,而滕宁初除了长得好一无是处,还不知道是不是整的。她就这么被拉出来了,躺枪。
这件事儿被她怼过,实名。
不过也觉得这个女生挺可怜的,孤军奋战,有几次也是见过她被欺负,她上去解过几次围,她和滕宁初不一样,她属于那种自带圈子很多人想融的那种,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见她一个人,但她朋友是真的多,她只是喜欢清静,所以女生还是惧她,听她的,每次帮过滕宁初还能换她一句谢谢,是在第一次见到了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问她是同学打的吗。她说不是。她当时就猜到大概是什么原因了。后来也在其中有时候碰到林渐,只是点头之交,同样是道谢,随后看一眼滕宁初,她就跟着林渐离开。
那时候的艾雾知道,自己是个局外人。她从来不喜八卦,但那时,却很想知道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后来就爆出了林渐护滕宁初的消息了,然后就开始了高一下学期的校园网络风暴,不少人遭殃,林渐下起手来的的狠也可见一斑,流言平息了一阵。
校园的事情有人解决,但家庭的事情却没人说,有时候会在课后的办公室和放学后的球场铁网旁看到她,或者在反思或者在刷校园网,有人烦,有人窥,她有时候没事做会走上前去和她聊天。还是靠的本心,她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打交道,她后来就慢慢的跟她说了家里的事儿,她给她出过主意,她一直在犹豫不决。
直到滕宁初和班森察交往,她有不少时候会去班家住,她的消息渐渐才向好的方向发展,然后整个学校就又为他们爱情故事开始添砖加瓦了。
她和班森察的关系说稳固也稳固,说危险也危险,一个放荡不羁,一个桀骜不驯,硬碰硬很容易吵,林渐当过很多次调解员,因为高二的时候艾雾突然发现自己一头扎进林渐这个坑里出不来了,所以有意无意的跟过他,见过几次两个人的争吵,也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太多问题,也知道滕宁初其实很依赖班森察,因为依赖所以不敢失去,因为怕失去所以忍不住试探。
因此滕宁初找上她,让她帮忙试探班森察会不会移情别恋的时候,她惊讶的点只在于滕宁初居然考虑的人是她。
大概是觉得自己帮过她,顺杆往上爬,大概是觉得自己有那个脸蛋有那个实力,也大概是有点小聪明,觉得自己没那么老实,而且知道自己那时候心情不好,找发泄口,两个人一拍即合,她只有两个要求,滕宁初不能冲她发飙,不管她做了什么,当然,这件事也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答应了。
所以艾雾当时也答应了这个让自己之后后悔了有一年的决定。
后来的那一个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也地动山摇烈火深冰,他们三个在自作孽不可活的漩涡里挣扎,互相伤害着,谁都不放过谁,直到她奄奄一息的上岸,滕宁初和班森察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吞噬殆尽。
她是祸首,她却恢复成没事儿人的速度最快。
真不公平。
后来,她就在暗中做了不少事情去帮助滕宁初,因为她只觉得自己对不起滕宁初,所以经她允许之后把她母亲送进了疗养院,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还帮她在一个不错的地界租了一个房子,熟人介绍,有折扣。
她说钱慢慢还。她说好,也借自己爸妈条件便利帮她找过不少活,而且格局都非常大,她本身就是那种比较有灵气和天赋的,所以后来也被送上过国际场,在欧美那边一炮走红,也在上过好几次热搜组了话题。
后来她过的也比较好了。
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还欠着班森察。
大概是觉得他和自己是同种人,恢复伤前战斗力的能力比较强。
……
想着这些事并不愉快。
回公寓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因为陪着滕宁初她手机一直打静音,坐沙发上的时候才看到林渐的微信和未接来电。将滕宁初居然能记得的特意给她带回来的“稻香村”糕点放在桌子上,她连忙拨回去,“林渐。”
那头很吵,隐约听到电子乐和熟悉的宿醉男声,他在那头声音像一股清流,“回家了?”
“嗯,你还在外面?”她拉松长发,解开手表和chocker。
“陪班森察喝酒呢,”那头声音慢条斯理,她仿佛能看到他在交错的灯光下与迷乱的人影中摇着酒杯靠着沙发清净淡笑的样子,“可能会晚点回去。”
“上次硬生生见你俩五瓶倒,堪忧。”
“那是让着你,”他慢悠悠的回,“有种改天拼酒。”
“那你不要输的太惨哦林渐。”她不多说什么,进厨房拿一罐豆奶出来握在手里,刚准备打开想了一下,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两人人都心知肚明今晚班森察为什么突然燃了起来。
她半小时之前还嘱咐滕宁初如果要喝酒叫上她,然后看着她走进自己公寓关上了门。
她毕竟不像自己这种吸血虫,什么东西都是自己挣来的,不和她一同住这么昂贵的学区房,离她挺远。她回来还花了一段时间,低头开微信,见她位置没动,屏幕上方跳出一条短信。发件人是一串号码,打了“你不会良心不安吗?”几个字。
奇怪了,过去两年也收到过这种短信。
但才没这心情管这种“病毒”短信,刚奇怪今晚滕宁初怎么这么说话算话。可她还是跟她撒谎了。第二天微博上就贴了她凌晨酒吧买醉的照片,前一天还是“艺考最美考生”,第二天就开始被骂,她乱糟糟的扎着头发卡着刘海,边刷着牙边一点点看评论,有些无奈,她的小脾气她早就忍习惯了,但为了表达一点点小小的愤怒她还是没有给她电话。
不慰问她。不管她。
随后评论区有人贴图,“巧了,这俩神撞一起了。”
是班森察在男生群里玩牌的样子,肆意又放纵。旁边坐着西森绮,表情仍旧淡淡的,仿佛在意也仿佛不在意,在这种环境里也是干干净净的样子,桌子上七零八落的酒瓶,各色酒杯,散乱的纸片儿,热闹的人群,迷乱的灯光。她隐隐能辨认出人群中一个低着头玩手机,不掺合的身影。
林渐。
他能陪着但不玩这些东西,觉得很没意思。
这时候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她反射性的喊了一句,“马上!”
随后赶紧漱口,往门口跑的时候拉下皮扣和发卡,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长发随后开门,一愣,“林渐?”
“我们真应该给彼此起个昵称,你两个字我也两个字,这么叫起来真生疏。”他提着两个纸袋闲庭信步的走进来,看着简单空旷的客厅。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
整个空间偏浅灰色基调,看得虽然温和,但也有些冷淡,明艳的只有几幅油彩和几幅镶框的摄影作品,有她自己,一张背对着转头,发丝飞,笑容明艳,一张黑白风格,她坐在床上,裸背诱惑,碎发垂在耳边,胳膊细瘦,都极美,还有点私密。家具也不过一台电视一个沙发一个茶几,靠墙是吧台,对着窗户光线很好。朝北的方向有一个嵌入墙里置物架,上面摆了三四个机身和无数镜头。loft复式,二层可视,卧室就在上边,也不过简单的一个落地灯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床头柜放书,大多都是国际关系和通史类的书籍,还有几本相册。
很简约,和他印象中她的风格并不是很符合。
“怎么来了?”她接过纸袋和他一起坐在吧台旁,“是早起还是太想我所以彻夜没睡的来看我。”
“刚交往没多久,总得在你这儿刷点存在感,不然还不指定你心里怎么腹诽我。”他余光见到靠墙的位置一个药盒,只看了一眼随后回她,“我每天早上来见你一面,晚上有时间就一起吃晚饭。”
她听的有些感动,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你真好。”
他拿出三明治和豆浆,“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早餐时间电视上播着新闻,事情从大到小,她低头刷着微博,想起什么喝了他一口巧克力豆奶,“昨天班森察和滕宁初撞上了?”
“没。”他简单回答,“挺不好意思的被我挡了。”
“那你是看着她咯?”顺理成章地问了出来。
“嗯。”他的印象中两个人应该只是知道彼此但不熟,所以回答的很简单,“你也追她?”
“长得那么美怎么可能不追。”她耸肩,“我舔颜啊。”
“你也很好看啊。”他的目光放在一则新闻上,但嘴上的情话却毫不含糊。
她咬着吸管,嘴角勾勾看着他。
爱听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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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
从今天开始调整每更字数,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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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支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