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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虚情与假意
阿宁一直在想为何公主要将他们嘱托给那位五殿下送去药王谷,直到今日看见噙着一抹浓烈笑意一袭火红流纱裙的二公主入了锦华殿内他才深刻明白。
“好久没来看妹妹了,想来妹妹也要嫁去楚国,以后怕是很难相见了。”
娇兰低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双手端着白瓷茶杯的一位婢女勾唇一笑,伸手刚触到杯子时似一惊般缩回了手指,好巧不巧将那杯滚烫的茶水洒了婢女满手,瞬间这婢女的手背便烫红了一片。
缠歌皱眉,抬头对着脸上还余惊未平的娇兰道:
“姐姐可没伤着罢。姐姐也知道七儿出身卑贱,这殿中伺候的也自然比不上姐姐殿中的细致。阿宁,快将她带下去别让二公主看着心烦。”
“是。”
阿宁听罢上前将那已然抖抖瑟瑟的人儿扶起,刚迈出殿门一步便听见屋内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响,惊得他心中都颤了一颤。
“你也知道卑微这二字?”
娇兰艳红的唇角扬起,声音虽低低浅浅可她那只白皙的手还高扬在半空,等她的手再次扬在那张绝美却半面有些微微红肿的脸颊上时那脸上的笑意又浓烈了几分!
又一声惊得人心一颤的巴掌声响彻在殿内,也因为这狠厉的一巴掌缠歌的额角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椅背上,瞬间印上了一道清晰泛红的印记!
阿宁听到这响动不顾刚被扶出殿外婢女的阻拦跑进了殿内,却看见那半边脸似染了层晚霞般嫣红却触目的倾世绝色的面孔上没有荡起一丝涟漪,只是再次对他道了句“下去”。
“妹妹,这锦华殿的奴才莫非听不懂主子的话?需不需要姐姐替你调教一下,起码得明白什么是主大于天。”
娇兰半垂着眸子瞧着指尖上新添的红蔻,随后对着守在殿外的侍卫微微扬了扬手,那几位侍卫便点头靠近了站在殿门内的阿宁。
“姐姐怕是想来调教调教七儿。”
缠歌起身目光看向那些侍卫,看到这双美目中流露出的浅淡,那些侍卫不由地便停下了脚步。
“姐姐在顾虑什么?失了君国这道依傍,姐姐难道还忌讳我这位楚国的小小皇妃么?所以才只敢拿锦华殿中的下人出气?”
“呵!”
娇兰半眯着一双眼盯着这张淡漠如斯的脸,似乎没有任何可以惊动眼前人这份自内而外的高洁。
装模作样!
不过是伶人馆下贱的伶人罢了!
娇兰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衣襟一把拽到始终坐在椅榻上的自己面前,看着分明狼狈如斯却还敢一脸淡然地对上自己视线的那人一字一缓道:
“你也知道你已经没了君国这份依傍了,一个楚国的皇妃你以为本宫惹不起么!妹妹,我曾今说过的,若你聪明的话便别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
“否则?”
正当阿宁咬唇要冲上前时身子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提到了殿外,抬头,看见一张风华绝代却溢出愠怒的一张脸。
听到这玉石般温厚却又带着浅凉的嗓音殿内的两人都微微一愣,等娇兰回过神来时她本还握着那衣襟的手被一把折扇给重重击落,看着手上瞬间红透的印记娇兰抬眸紧紧盯着眼前银白长衫仿若冬季落满白霜般玉树兰芝的身影。
“四海之人都知楚国人天性护内。本王虽是赋名的闲王,可再不济,这护内二字倒学得精妙唯俏,二公主这是要考验本王一番么?”
对上这双星眸,娇兰才惊觉如此好看的眼里竟让她感觉到了彻骨地凉意,可这时她心中的恨意又似燎原的烈火一般熊熊燃烧,比她身上的红裙还要艳上几分!
凭什么?那些君国的皇子也好!这楚国的殿下也好!凭什么?凭这贱婢的这张面容么?
总有一日,她定要毁了它!
娇兰起身与他们擦身而过,只是那双凤眸中的狠厉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几分。阿宁皱眉看着那身艳红抿紧了唇角。
“别动。”
楚千航蹙眉抬起那张红肿了半边的小脸一双清眸里满是疼惜。
那女人,竟敢下这么重的手。
听到这番,缠歌便真的不动了,只是半垂着眼帘瞧着他袖口处绣着的那束淡绿色的洁傲。可看着看着她却忽然微红了眼眶。
“怎么,疼么?”
楚千航有些慌张地收回手,在指尖倒了一些白色的药粉后又小心翼翼地再次触上了那红肿的额角,疼惜无比的眸中掺杂了一丝微微的怨意。
“因为只是楚国的皇妃便没底气了么?”
楚千航轻轻捧起那半张没有受伤的脸颊认真地对着那双低垂的美目道:
“看着我。”
于是,缠歌便乖巧地抬起眸子望向那片眼湖。
“不管是谁,你都要在那人未动手之前便让她再也无法动手。”
“若那人位高权重怎么办?”
缠歌抬手放在他的眉间轻轻抚平那紧皱的眉头笑问道。
“有我。”
位高权重也罢,若是伤她一毫,即使她把那人杀了万千人找她负罪他也会护她周全。
“若我打不过呢?”
缠歌再问,一双明媚的眼角弯成了两轮新月。
“那你便记着那人的模样然后立刻跑来找我。”
谁伤她一毫,他便让那人自损一千。
“好,我便当做这是你给我的聘礼。”
缠歌埋入他的怀中笑颜倾世,然后告诉自己,等他归国时便将自己绣的那锦洁傲送给他。
送给他。
等到烛火冉冉月梢高挂时,缠歌却将手中的那方绣着洁傲的锦帕收到了枕下的一个木匣子内。
内殿后侧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缠歌抬眸对着烛火下悦动的一个身影浅笑道:
“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绿鸢,出来罢。”
地上的黑影明显怔了怔,不过莞尔便施施然走了出来,一双灵动地大眸对着靠在床榻上的人低笑道:
“公主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慧的紧。”
无论什么,这位五公主都比自己做的要好要快得多,就连开始的那方锦帕绣得也那般精妙,比起宫中的绣房也不会差。
“正因为聪慧,公主是绝不会嫁去楚国的罢。或者说从五年前开始,公主便早早放弃楚国了。”
“不错。我是绝不会嫁去楚国的。”
对上那双怒意与恨意交错的眸子缠歌答得坦荡十分,即使面对下一刻架在自己肩上的利剑也只是浅笑嫣然。
“殿下的情谊,当真比不上公主眼中的权势么!比不上一个君国太子妃的虚位么?”
“是。”
呵呵!
绿鸢低低笑了起来,手中的利剑也随之颤动断了青丝几许。
是,哪怕是五年前她对殿下做出的种种,无法让人原谅的种种,即便殿下都不曾记恨这位公主也只会当这是个笑柄!全当这份情谊是个笑柄!
“那五公主绣那洁傲做什么?想让殿下入戏?五公主,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绿鸢架在缠歌肩上的利剑慢慢移到枕下,剑刃轻轻一挑那枕下的木匣子便轻巧地落在了绿鸢手中。
“殿下他,早便有人为他绣洁傲了。即便公主嫁入楚国嫁给殿下也不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妃而取代那人的地位。你当是与殿下演了一出,又岂知殿下于你,也不过是顺着这个戏码演了一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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