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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余登基
收到李长乐被拓跋浚禁足的消息,叱云南并无任何反应,这样也好,不出来就不会惹事。
自入秋后,皇上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常卧床休息。近日更是变本加厉,众臣在大殿等了近三个时辰,依旧没有看见皇上的身影。直至晌午,中常侍才出来宣布皇上身体不适而散朝。
众人私下皆议论纷纷,魏王到底已经病到何种程度,是不是快要宣告储君人选了。于是,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南安王和高阳王身上,储君之位定非他们二人其中一人莫属。胆子大一点的,预言说高阳王胜出的可能性更大,因为高阳王向来得皇上宠爱,其仁政爱民的主张很受百姓拥戴,还有朝廷中亦有相当一部分大臣支持。
另一个人听了,不服气。与之争论,说南安王英勇神武、德才兼备,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了避讳。
恰好被南安王这一派的某位大臣无意中听见了,骇得忙制止道:“荒唐!二位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议论储君之事,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掉脑袋吗?!”
先前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一听这话,才清醒过来,立刻闭了嘴,不欢而散。
卧在床上的魏王,已然油尽灯枯了。他口齿含混地唤道:“宗爱,宗爱……去,把高阳王叫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他。”
中常侍宗爱立侍于一旁,忙应了,快步走出了魏王的寝宫,他先偷偷命人去给南安王传话,掐好时间,估摸着南安王在路上了,才慢慢派人通知高阳王。
拓跋余迟迟按兵不动,就是在静待时机。他玩味地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似心不在焉。
承安接到宫里的来信,来至拓跋余跟前,“殿下,宫里来信,皇上恐怕……不行了。”
拓跋余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才缓缓开口,“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只等殿下号令。”
“好,即刻随我进宫。”
“是。”
魏王无力地看了宗爱一眼,嘴巴蠕动着,似乎想询问高阳王殿下为什么还没有到,宗爱见状,趴在魏王耳边说:“皇上,高阳王殿下就快要到了。您再等等。”
很快,南安王到了,但没有现身,暗中朝宗爱使了个眼色,便隐匿在附近。
之后,高阳王到了。魏王看见拓跋浚来了,眼前一亮,似乎清醒了一些,忙叫拓跋浚到自己的身边来。拓跋浚虽然曾怨过皇爷爷冤枉了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从来不怪魏王,他只怪那么悭吝小人陷害父亲,让他们父子不能团聚。
魏王快不行了,拓跋浚的泪水早在眼睛里打转了,魏王看着自己的孙子,很是心疼,想伸手拭去拓跋浚脸上的泪水,可怎么努力手都抬不起来了。拓跋浚双手握住魏王的手,听魏王说:“浚儿,朕没有时间再陪着你了。朕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拓跋余一心想要皇位,必会千方百计阻挠你。所以,朕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朕马上将皇位,传……传位于……”还没有说完,魏王顿时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拓跋浚忙帮着魏王顺气。
“传位于南安王,拓跋余!”
门外一声大吼,南安王拓跋余带兵直接闯入了魏王的寝宫,拓跋浚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众兵团团围住了。拓跋浚惊得大声呵斥:“拓跋余!你要谋反吗?!”
拓跋余冷哼一声,道:“浚儿严重了,儿臣只来请皇上拟一道圣旨而已。”
说完,拿出已经拟好的圣旨,上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武皇帝之子南安王拓跋余,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魏王听了气得说不出话,高阳王震怒,破口大骂:“拓跋余!你谋权篡位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拓跋余大笑,“浚儿,你还是太年轻了。我篡位?篡位的人是你!来人!把忤逆之子高阳王拿下!”随即上来两名侍卫,合力架走了谩骂不止的拓跋浚。
魏王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好啊,好啊。这就是我拓跋焘养的好儿子!我还没死呢,就拿夺我的皇位!“逆子!逆子!”
“父皇,儿臣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刚刚儿臣再晚来一步,您就宣布传位给拓跋浚了。他哪样比得上我?他何德何能坐上皇帝之位?因为我的母亲是罪妃,所以你一直就看不上我。为了讨你喜欢,我每天都很用功的读书,每次考试都是所有皇子中最优秀的,可是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而那个拓跋浚从来没有都得过第一,偶尔进步一点,你都不停地夸赞他。凭什么?我不服气!我拓跋余……就是想向你证明我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完成祖父的心愿,统一北方!”
魏王又惊又怒,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你会……这么……想,我是恨……你母妃……没……想到……竟因此……忽视了……你。”
“够了!”拓跋余粗暴地打断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来,快点按上指印吧。或者,我直接盖玉玺也成。”
魏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余盖上玺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谢谢父皇成全。”
“你……你……”
“父皇,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拓跋余将立于门外的宗爱唤进来,吩咐他:“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皇上,哦不,是先皇。”
“宗爱?!原来……是你……”魏王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位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太监,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出卖自己的人居然是他!
宗爱淡淡地扫了魏王一眼,缓缓说道:“皇上,是我。您岁数大了,该退了。”
“你……我待你……不簿……为什么……”
“皇上,都这个时候了,我不妨告诉你吧。奴才在宫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南安王殿下答应奴才会在宫里给家里人谋个好差事,奴才才能安享晚年啊。”
“哈哈哈哈……”魏王干笑数声,“天意啊……天意啊……”
拓跋余不再理会,准备转身走,又突然记起一件事,觉得需要给魏王招呼一声。便来至魏王床边,俯下身,耳语:“父皇,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当年下令处死我母妃的时候,她的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女婴,你猜是谁的?”
“你……说……什么?!”魏王的瞳孔放得极大,震惊地说不出话。
拓跋余得意地一笑,“母妃为她取了个乳名玉儿,你放心,等我登基以后,我就马上给她一个公主的名分,我想母妃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安息的。哈哈哈哈”
说完,拓跋余头也不回,大步迈出了魏王寝宫。
一个月后,北魏太武皇帝拓跋焘被中常侍宗爱杀害,时年四十五岁。
正平二年,拓跋余即皇帝位,改年元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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