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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苏醒
“唔……”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呻、吟，池双阳慢慢睁开双眼，还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倒映出封左略显疲惫的脸庞。“疯子……”许久没说话的他声音嘶哑，喉咙干渴难受。
“你醒了？”封左难掩激动神色。
“我……”想到梦境里的场景，池双阳神色一暗。“嗯。”
“醒了就好。”封左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注意到池双阳的精神不是很好，封左没说几句话就退出了病房。他一退出病房封启就迎了上来，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施家堡来人了，要见见吗？”
封左眼神晦涩，他看着封启良久，才回道：“见。”
从那日被推上家主之位时封左就觉得不对劲，他原本以为末三他们是把他当成傀儡而推他登上家主之位，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家主之位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想要却又不能乱扔。所以当他接任家主之后，不管是激进派还是稳妥派都全力支持、全力辅佐；不管是修因、贝明谈还是末三，都不见了踪影。
不管怎么说，封左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就像是你以为自己是被人迫害的复仇记主人公，结果却是一派欢乐的宠文女主角，这其中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言归正传。
施家堡这次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绑着单马尾，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看上去活力四射，精神气十足；另一个和封左年岁相当，她穿着一件白衬衫，短发，额前的刘海上别着一个金黄色的桃花形状的发夹。
两人似乎在会客室等了很久，见到封左封启出现，那个单马尾的女孩子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直奔走在前面的封左而去。“你就是封家的主事人？把左禾交出来，不然我将以包庇罪逮捕你。”
白衬衫的女性起身，不紧不慢的跟在单马尾的身后。听到单马尾的发言，她歉意的冲着封左笑笑，说出口的却是充满磁性的男声。“抱歉，小清她性子直，不太会说话。”
“干嘛要道歉，方哥？他们不交出左禾就是包庇，是不正义的，邪恶的。在我挽清面前，一切邪恶都不应该存在，都应该被清除！”
挽清，施家堡成员，木系异能，性子嫉恶如仇，正义感十足，口头禅是“在我挽清面前，一切邪恶都不应该存在，都应该被清除！”而被她称为“方哥”的白衬衫名叫“方绪”，是她的搭档，男性。由于过于女性化的长相和头发上的桃花发夹，他常常被别人误认为女性，可实际上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身。接到封家带走左禾的消息时，他们正好就在附近城市，于是就由他们负责来和封家交涉。
方绪揉着挽清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说道：“嗯，小清说得对。”
挽清脸色爆红心跳如鼓，她不自觉的垂下脑袋，避开方绪的抚摸。
“很抱歉，让两位见笑了。”方绪微微一笑，褪去了面对挽清时的亲昵，言辞客套礼貌。“我是方绪，她是挽清，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谈论你们带走左禾一事，当然，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封家在此次事件中的立场。”
这时本该由封左回答，可他却有些晃神，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方绪的笑容给他一种熟悉感。不是对方绪这个人，而是对他的笑容。
看了一眼晃神的封左，封启在心里盘算着给他增加一门帝王学课程的可能性，面上却神色不变的主动接下了话头。“自然是秉持我们封家一贯的原则，不参与，不理会。”
“既然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你们带走左禾又是为了什么？”
“私怨而已，我想你们施家堡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抱歉，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还请见谅！但左禾这个人，我们不得不除。”
封启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道：“既然都是除掉，那谁除不是除？”
封左终于弄明白那股熟悉感来自何处了，方绪的笑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封右的很像。虽然他们一人是温暖的笑，一人是治愈的笑，但那种能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的魅力却是相同的。
虽然由封左来说有点……奇怪，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妹妹封右是个危险的人。所以，给他相同感觉的方绪，大概也很危险？
方绪点点头，“在那之前，可否让我们见她一面？”
“自然。”
在封启的带领下，方绪挽清两人在封家的地牢里见到了左禾。由于封右的恶趣味，封家的地牢被布置成一片令人阴郁的白色，就像医院一样。
左禾被关在最后一间牢房里，她半垂着脑袋背靠墙壁，身上的格子病服血迹斑斑，她的呼吸时浅时深，好似被太阳暴晒的甲板上的鱼，看上去十分痛苦，好像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见此情形，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眉。
“她看起来很痛苦，为什么不直接了结了她？”性子直的挽清倒是一脸愤怒的出言质问起来。
封启推了推眼镜，莫名觉得讽刺。太过追求正义而漠视人命，施家堡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吧？
“报复而已，看不出来？”一直没开口的封左唇角一勾，讥讽道。
“你……”
“小清别闹！”方绪拦住情绪激动的挽清，冲着封左歉意的点点头。“抱歉，小清她太冲动了。”
“小孩子嘛，不懂事很正常。”封启一句话对挽清的行为做了定义，然而……
“你才是小孩子，你这个四眼仔……唔唔唔……”
“既然人已经见过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为避免事情走向糟糕的方向，方绪直接捂住挽清的嘴，半拖半抱的带着人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封启方才松了口气，他双掌合拢拍了几下，立刻就有人带着医生护士出现，顷刻间将左禾所在的牢房改造成病房，有条不紊的为左禾治疗因为移动而再次裂开的伤口。
“施家堡果然难缠！”
“接下来怎么办？”看了一眼左禾，封左道：“不可能让她一直呆在这儿，总有一天施家堡会发现我们骗了他们。”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封启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对了，你那位朋友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让他回归日常。
……
然而，世界的万物从不以谁的意志为走向。
在醒来后的第二天，池双阳就闷不吭声的离开了医院。幸好封左发现得及时，才在池双阳离开医院没多久后追上了他。
“你去哪儿？”
“胡教授那儿。”
封左没有问池双阳为什么刚醒来就去找胡教授，他只是说：“我陪你。”
胡仲军胡教授，是有名的细胞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也是池双阳实习时的导师，更重要的是……
“池小子你来了？”胡教授虽早已过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铄，面色比池双阳这个小年轻还要好上很多。他上下打量着池双阳，关怀道：“身体怎么样？刚醒来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在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比如胡教授看来，池双阳的昏迷来得突然诡异，苏醒也同样突然诡异，就像是得了怪病、诅咒一样。
“我没事儿，教授。”因为长时间的昏睡不醒，池双阳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白。
胡教授双眼一瞪，不满道：“当我是瞎子吗，瘫着一张要死不活的脸还说没事儿？”
池双阳苦笑：“教授……”
“一会儿再训你！”胡教授将视线投向一直安静站在池双阳身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封左，心里对封左的初始印象十分不错。“你是池小子的朋友？”
“胡教授您好，晚辈是池双阳的发小封左，一直以来承蒙您对他多加关照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封左养成了对着长辈说敬语的习惯。
胡教授点点头，“这小子确实让人不省心。”
“教授！”
“咚咚咚……双阳哥来了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胡教授还在读高中的孙女胡小小从屋内跑出来，她二话不说就拉着池双阳进屋。“你才刚刚醒过来，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快进屋休息。”
“不用了，小小。”
“快进去，进去。”
两人推搡着进屋，池双阳被胡小小按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
“小小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胡教授笑着摇头，脸上都是笑意。“我们也进屋吧！”
封左点点头，跟在胡教授的身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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