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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脱险
阮子归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脸颊贴着的地方似乎是木质,看来似乎是被放进一个木桶中了。阮子归在心里感谢了一下自小被老头子强按进去的药浴还有喝的各种莫名其妙的珍贵药汁,总算没白辛苦啊……周围的光线都被遮挡了,根本无法判断到底睡了多长时间,现在是什么时辰。
阮子归一边在大脑中飞速地思考对策,一边东摸摸西摸摸,突然摸到一个柔软的温暖的东西,阮子归大喜,看来那群人把容策和自己关在一起了。她从袖中摸出一根针,另一只手摸索着捂上容策的嘴巴,寻到容策的胳膊遂狠狠地扎了下去,没想到容策根本没出声喊叫,只是微微捏了一下拳头,阮子归贴到容策的耳边,轻声说道:“是我,抱歉,我身上没带解药,这针上涂了致痛的药物,只能这样把你叫醒了。”
黑暗中容策微微点了一下头,抬手拉下阮子归盖在他唇上的手,阮子归讪笑着道:“呵呵,呵呵,不好意思,我怕你惊动了外面的人。”容策没有说话,但阮子归能感觉到他在黑暗中翻了自己一个大白眼。
阮子归又悄悄问道:“这些人你有没有头绪?是来抓你还是抓我?”容策轻“哼”了一声,终于开口道:“抓了他那么多人,自然沉不住气了。只是这么粗糙的计划,应该是顾问道自己的主意,他主子要是知道了,那可就要气得跳脚了。”
阮子归轻轻皱了一下眉,有些茅塞顿开,道:“你是故意要被他们抓的?”容策波澜不惊地回道:“你从山中带回来的那群人,并不是琼州的人。但谷物、粮食却都出于琼州,他们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一直都没有被发现,说明有人在暗中帮忙。而此人是谁,想必你通过跟踪也早就知道了。”“额……”阮子归默默腹诽:到琼州以来,似乎一直是自己扮演高深莫测的角色啊,没想到原来眼前这一位啥都知道,大boss就是大boss。
容策并没有停顿,接着说道:“这些人在审讯中数次企图自杀,哪能那么容易,并不肯透露来自何方,不过这也不重要,我叫人把其中几个秘密转移到了我的别庄。”阮子归一脸黑线,容策可真黑啊,这样一来,幕后的人会以为这几人泄露了秘密。她接口说道:“于是那人就沉不住气了,你这就来一招引蛇出洞?”
容策“嗯”了一声,道:“不错,我一直都很奇怪,埋伏这群人在这里与顾问道接头,是极容易被我发现的,直到他们劫了军粮,才知道那人果然是大手笔,这一队人居然只是为了在必要时候分散我的注意力。”阮子归赞同地点点头道:“看来小皇帝成亲之事恐怕不简单,我会派人调查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思考了一会儿,她又问道:“那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做?”
容策难得地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容忍他这么多年,现在也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原以为他会策划一场刺杀,好继续拖住我,这样我就可以顺便摸清顾问道隐藏在暗的那些人,却没想到……”阮子归嘴角抽搐,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俩是真的被绑架了?”
半晌,容策低低地应了一下,道:“可能是我把顾问道逼急了,他和那人的关系一旦揭露出来,他必死无疑。所以绑了我想要拿到容家军令,掌控西北。抱歉,此事原本不应牵连到你,顾问道盘踞西北多年,手下之人比我预料地要多。”阮子归内心嘶吼:你也知道啊,别人在家好好的,非要拖我出来过什么月夕,明知道自己要被刺杀,是多希望我跟你死在一起……
容策把头靠在木桶壁上,叹了口气,道:“我的内功大概多久可以恢复?”阮子归扯了扯嘴角,回道:“这毒叫七日醉,顾名思义,无论功力多高,中毒的人可以昏迷七日七夜,也可以在适当时机将其唤醒,不过内功尽失,但是药性过去了自然就会恢复。我对毒有些抵抗力,反应没那么大,但现在也只有四五成的功力。”
容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动了一下,伸手拉住阮子归的胳膊道:“到了。”阮子归一脸呆愣,“到了哪里?”容策的声音依旧沉静,道:“这里,是汝安城外一百里的望归山,若行马车,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进山,而这条路要通过一处山崖,崖下是一条河。”阮子归的嘴巴长成“O”型,不敢相信地问道:“大哥,你不会要让我跟你跳崖吧?”容策压根没有理会阮子归的反应,握住她的手道:“准备好了吗?就现在!”
阮子归咬了咬牙,集中功力,一掌拍到顶盖之上,阳光陡然倾泄进来,看样子已经接近傍晚,这一天一夜看来是马不停蹄,还未等周围的几十个人反应过来,阮子归抓着容策跳了出来。那些人这才陡然惊醒,围拢过来,但可能顾忌着不敢真的杀伤他俩,只是围成一圈,渐渐逼近,阮子归右手捏着银针,咬牙切齿地道:“居然敢把我关在夜香桶里……”一把淬了麻痹散的银针向着那群人飞了过去,一击得手,阮子归不再恋战,拉着容策转身跳下山崖,还不甘心地吼道:“别让老子再见到你们……”
阮子归拉着容策在山壁间辗转腾挪,缓冲下坠的力量,要知道就算是落在水里那也是要断骨头的,轻功全胜时期,让她自己下来她还觉得勉强可以,现在只剩四五成功力,还要带个拖油瓶,简直是疯了……眼见着水面近在眼前,阮子归眼一闭牙一咬,想着毕竟自己还有些内功护体,就把容策向着反方向推了一把,没想到容策却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怀中一带,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水面砸了进去。
如水的刹那,阮子归听到容策闷哼一声,一丝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在水中消失不见,手上也渐渐失了力气,阮子归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双脚用力蹬水,头探出水面,艰难地往岸边移动。
把容策拖上岸,阮子归用力拍打着容策的脸颊叫道:“容策,容策醒醒!容策!”容策微微张开了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喘息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进到山林里去。”阮子归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一下摔断几根肋骨,有没有肺挫伤……拿出金针封了他的几处大穴,终于暂时缓解了咳嗽和疼痛,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向山上走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发现了一处山洞,阮子归扶着容策坐下,环视着山洞,说道:“这个洞内与洞口略呈了一定的夹角,在里面生火不易被发现,我现在去找些干柴,顺便伪装一下洞口。”容策点点头,靠在山壁上休息,除了脸色苍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红红的火苗跳跃起来,阮子归坐在一旁,将已经有些僵硬的手伸过去取暖,西北的秋季本就比中原寒冷一些,再加上刚刚还泡了水,衣服并没有干透,夜里格外凉。容策犹豫了一下,道:“你先把湿衣服脱下来烤一下吧,我先去外面守着。”
阮子归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你知道我是……”容策点了点头,脸颊上有一抹可疑的飞红,道:“从那天无意间撞见你洗澡……抱歉……”阮子归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你还让我做这琼州的长史?”容策思考了一会儿,道:“若有能力,我并不介意你是男子还是女子。”阮子归无语地说道:“那你邀我过月夕节,是因为月夕也是女儿节?还有方才你救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容策把目光移向火堆,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因为想着无名你可能从未见过琼州的月夕而已,而且我们两个总不能一起受伤,你好歹还有些功力。”
阮子归翻了个白眼,伸手开始解腰带,容策转过头去,就准备起来走到外面。阮子归说道:“你受了伤,穿着湿衣服,又无内功护体,现在去外面的话,是准备让我明天扛着你走么?你也把试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吧。”她心里暗想:这年头内中外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不过是把外衣脱下来而已,里面还是严严实实的,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在现代夏天的裙子短裤,要是让古代人见了会不会说有伤风化然后怒急攻心而死……
容策也不是扭捏之人,权衡利弊之后,也将外衣脱了,围着火堆烘烤。场面一时有些冷,阮子归无话找话,道:“你说,现在汝安城是不是已经乱成一团了?”黄芪和辰砂肯定都要急死了,希望小东西这次动作快点,别再慢悠悠的了。容策看了她一眼,道:“琼州的事物不必担心,顾问道虽然是刺史,但要想动容家军,却是不可能的。”
两人在山洞中闲聊,却不知此时有另一人也深陷危机,阮子归失踪的消息以飞快地速度送往杏林谷和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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