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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练功与桂花
夏渺渺洗漱完毕,在院子里摆开阵势。
她选了一本看起来比较简单的秘笈开始练,书上的招式不多,已经如数记下,只是还不能一气呵成的快速将整套使用出来。只能像慢镜头一样,一个一个摆姿势,以期熟练后能做到收放自如。如此几天,她似乎找到了点感觉,起承转结之间自带节奏,结果……就变成了广播体操……
起初只是她一个人在练,石家两兄弟在旁边看着,看的她不好意思,忽悠了几句,把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练成的东西夸成了绝世神功。被她一段评书惊艳到的石明义首先相信了她的话,拽着他哥哥开始跟着练。
练了一段时间,广播体操还是广播体操,只是节奏感越来越强,夏渺渺几乎可以喊出准确的拍子来了。练的夏渺渺生无可恋,越来越没动力,越来越没信心。以往卯初就兴致勃勃的起来练了,如今起来的时候石家两兄弟已经练了好久了。
夏渺渺手上功夫走了两遍,朝扒着矮墙张望的小鬼们道:“都进来,婶子给你们做点心吃。”
其中一个骨架大,看起来胖乎乎的孩子有些意动,看了看左右。
他旁边的孩子推了他一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滑下矮墙跑了。其余的孩子便一股脑儿的全跟了去。
小胖子急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墙内一抛,追了去。留下夏渺渺哈哈大笑。
这些小孩子真逗,把她当吃人的老虎么?每次只要她一喊,他们准得跑。
不过啊……
夏渺渺走近矮墙,果然又看到了墙上一排的残花败叶,还有几颗青涩的果子。
他们是在这里办家家酒吗?
夏渺渺将东西都丢进了鸡窝,包括小胖子丢进来的那朵花——花挺好看的,可惜掐的光秃秃只有一朵花,一点茎干没留,没法养了,只能给自家的鸡崽子加餐了。
绒黄的小鸡仔已经长成了花白的小母鸡,再养上一两个月就能吃上地道土鸡蛋了,早已经脱离鸡崽子的范畴,可夏渺渺还是喜欢这么叫。
她托腮在鸡棚边蹲了一会儿,见鸡崽子们吃的欢快,便对那些孩子也多了几分喜爱——真能折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哪里找来的呀。
等到一家人吃过早饭,石明义去上学,夏渺渺则跟着石明远收拾东西,准备一起去迭城看看。
那封家书,她犹豫了很久,始终不知道怎么落笔,最终画了院中一角,回忆了一首应景的田园诗抄上去。
迭城是离石山村最近的大城市,依托水运的便捷,去程逆风,半天可抵,回时顺水,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家。夏宜年在此发迹,把这里视作福地。尽管从各个方面来说迭城都不出彩,自个儿早早的就把家都迁去了盛京,留守迭城的酒庄管事却是他的心腹。
夏渺渺准备找这位心腹,帮她把信送回去,顺便逛逛迭城。
江水上涨了不少,雨停了这么久,江水还是浑浊似泥浆一样的颜色。船家见没有坐满一船人,迟迟不肯离岸,眼瞧着太阳越升越高,同船去迭城做工的石广耐不住催促道:
“许叔公,就差三个人,可以走了,再不走晌午就进不了城了。”
“急什么,慌慌张张,看着就不像干大事儿的。”
“都这个时辰了,要走的早来了,再等也没人。”
许叔公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土烟:“你们不就是我一个一个等来的么?”
有年轻小伙子沉不住气,嚷道:“不就少三个人么,那三个人的钱咱们凑给你,你赶紧走吧!”
“行啊!”许叔公顿时咧嘴露出了一口被烟草常年熏烤至黑黄的牙,扭头去唤他孙子:“豆子!听见了么?咱们船满了,走罢!”
船上哄笑一阵,有年纪稍长的指着许叔公抖手指:“你说你,都是当叔公的人了,还欺负几个嫩瓜蛋子,你缺那几个烟钱?”
许叔公老顽童般逗趣的缩了缩肩膀:“可不。我瞧他们就是第一次进城,身边又没个大人跟着,教城里人骗咯,不如先留下几个钱给我老徐头买二两烟。”
小伙子一脸茫然。
石广啧了一声:“还没挣到钱,就开始摆阔充大爷了?”
小伙子喏喏道:“也没几个钱。”
他的同伴立刻动作夸张捂住钱袋子:“那你自个儿给吧,莫要找我们凑了。”
船上又是一阵哄笑。
到迭城的时候果然过了晌午,不过大家都知道逆水行船耽误事儿,若是遇上反向的大风,时间花的会更多,所以计划都会宽松一些。只有小年轻耐不住,从下船到进城,风风火火,急不可耐的样子。
石明远先在街边找了个看起来干净些的面摊子,要了两碗面。
午饭在穿上用了点干粮,两人都没吃好。
这家面摊子附近还有几家卖饼的卖云吞的各种摊子,或许是因为离城门不远,生意都不错。隔壁几个身边放着挑框的货郎模样的男人聚在一起交换情报。
“永州就别去了,十室九空,赚不到钱也就罢了,万一染上时疫搭上小命就不值当了。”
货郎平日走村收售货物,一把亮堂的嗓子也是必须的,这一句话路对面一个食客听了去,敲着碗边问:“永州出什么事儿了?”
“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这雨闹的……也就是你们不知道了。”那货郎挺直了腰杆晃了晃脑袋,手指往南边一指,“南边大旱,闹虫灾,我的娘吶,铺天盖地的全是蝗大仙;西面大雨,下了一个月,好些个房子被淹了,死了好多人,没死的也染了时疫,不知道能挺过去的有多少。圣上已经下了罪己诏,到菩萨庙里念经去了,如果是太子监国……你们可知道这太子是谁?”
说着说着,楼就歪了。夏渺渺没兴趣听下去,吸溜吃进一根面条,嚼了嚼,催促道:“快吃吧,我们送完信还是早些回村子去吧。”
永州,就在他们西面隔壁,如果永州真受了这么重的灾,恐怕流民已经在路上了,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什么时候的……夏渺渺看了眼正说的兴起的货郎,歇了问询的心思。等到了夏家酒坊,问问管事的吧,一个货郎都知道的消息,管事肯定知道的更清楚。
可惜天不遂人愿。两人到夏家酒坊的时候管事恰好出去,伙计不知其去处,只道管事离开时说明日回来。
夏渺渺走出酒坊大门,回头吸了吸鼻子。
石明远停下脚步等她,问:“怎么了。”
夏渺渺莞尔,摇头道:“我好像闻到桂花的味道了。”
几步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行向前。
“差不多是桂花开的时候了。”
“嗯。你吃过桂花果吗?”
夏家桂花酒出名,很多地方都会种植大片桂花,夏渺渺不好酒,亦不喜腌渍桂花,独爱桂花果。甜中带着一点点涩味的最佳,不腻人,百吃不厌。
石明远笑道:“山上桂树不少,你若喜欢,待房子建好,我去寻几棵回来。”
……
当天夜里,管事就回来了。
伙计连忙上前献殷勤,将酒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的禀告了一番。
于是翌日早上,夏渺渺从客栈中醒来,就见到了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的管事。
“大小姐,昨儿让您白跑一趟,老冯来向您告罪了。”
管事一揖到底,夏渺渺连忙去扶。
“冯管事不必如此,本就是我去的不凑巧,跟您有什么关系?”
管事呵呵一笑,没再坚持,线条驳杂的眼睛微微一眯:“这位……想必就是姑爷了?”
一番寒暄之后,管事总算说到了正题:“不知大小姐寻我老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老冯效力吗?”
这时代的信封是两块鲤鱼形的木板,信夹在中间,用绳子系牢。贵族有钱人才会正正经经的使用信封,常人多是将写好的信一叠,交给代信的人便妥了。
石家没有信封,夏渺渺于是自己做了一个现代信封,用浆糊封口。
管事瞧着新鲜,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忽然想起一茬,笑道:“听伙计说,大小姐昨儿提到桂花了?”
“想是酒坊后院中的桂花开了吧?前院都闻到味道了。”
“咱们酒坊在城西有一处桂花园子,栽植了至少十余种桂花,其中有一种从异域带回来的荷班桂,花瓣大而丰腴,鲜食便有一股子甜味儿,大小姐不妨带些回去兑蜜。”
夏渺渺想起家中喜爱舔食的石明义,道了声也好:“来时我听闻永州遭灾,情况如何了?”
“大小姐但请放心,太子与群臣已商讨出万全之策,快马加鞭送抵各州府,不日就能控制住情况。我们这里也普降大雨,不过雨势较永州小的多,并无妨碍……不知,大小姐家可还好?”
“还好,就是听人议论,恐有流民。”
管事重新挂起笑容:“无碍就好,流民数量不多,迭城已在城外开始修建临时住所,对乡里应该没什么影响,如若大小姐遇到什么事儿,不论大小,老冯但凭差遣。”
夏渺渺松了口气,有父亲的心腹管事这句话,那就说明父亲还当她是自家闺女,对吧。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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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果这个……大家如果要吃记得做好心理准备,有些很涩,有些很甜并且一点涩味没有。似乎这个是小众食品=-=于是也没有人出挑选教程,哈哈哈。吃货表示,我完全无所畏惧!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