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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道场夜行
夜晚,北风呼啸,并盛某个有名的古宅里漆黑一片。这里是从江户时代开始就留下的建筑，虽然多有翻修但依旧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它周围也有一些房屋和小仓库，但无疑道场是最主要的部分。
前面是种着松树的干净小院，后面则是居屋和另一个有池塘的庭院。应该是某户人家既用作道场也用作自己住的地方，尽管白良从来没有在里面见到一个人。
新年参拜与在多玛佐家族的加班结束之后，白良便开始对这座宅子进行调查。可不管是白天蹲守还是询问周围的住户，他们都说虽然平日会偶尔有人进出，但是这个道场的主人确实难得一见。唯一的安慰就是，这家道场的主人确实姓尾原。
情报的真实性是唯一的安慰啊……她不知是喜是悲。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那天在完成了Reborn的训练之后，Reborn也说了“草壁给你的信息是正确的”这么一句话。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不过反正是自己愿意上钩的那白良就怨不得小婴儿了。
既然Reborn都这么说，那就一定要将这个线索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带着这样的想法，白良终于决定潜入这个宅邸。
月黑风高，寒气逼人。在这种是个人没事都不想出门的时节她除了冷得不行，倒也觉得方便。她每天只在这里从凌晨待到两点，虽然时间有点短，但是算上往返虹之庄的时间倒也差不多。她第一天先把道场里外看了遍，并且搜索了类似茶室、书房一类的房间，但是没有想到里面的纸张比想象的多，为了将这些纸张看完，她第二天又在同一块地方行动。第三天，白良将目标集中到了卧室，但这次却不打算久留。
是夜乌云密布，低低压下的云让人感觉窒息，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下雪。
必须要在这之前离开！不然如果留下脚印或者在雪地里被发现就麻烦了。白良想。
卧室其实意外整洁，只有一个女人用的木彩漆妆奁里面放的东西比较多。白良将手电筒衔在嘴里，小心地打开了妆奁，第一层放着一些首饰，第二层有一本手札和几封书信。白良马上先翻动起了手札……
手札的声音在夜晚里每翻动一页都会有清脆的声响，白良尽量不要翻动太快，专心地看着手札里的内容。
身后突然袭上一阵比寒冷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白良反射性的侧身翻转到一边，手电筒的光也因此而在漆黑之中乱晃。那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来自金属的寒光在黑暗中一晃而过，榻榻米被斩裂的声音随之传来。连忙松口让手电落下，白良又躲到房间的一角。
手电筒在榻榻米上没有滚动，但是榻榻米反射的微光却已经让白良隐约的身影暴露无遗。
拿刀的人向她走来，对方隐藏在光的后面让人看不真切。白良的手摸到了一个立着的烛台，但是很快就放弃在这里抵抗。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她能够应付的。刚才那种让人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绝对不是在骗人！
（就算把我当小偷也没必要直接上刀吧？）
握住了烛台，另一手则马上把身后的纸门打开直接跳到了外面。她三两步向外跑去，希望能够借此逃离对方的攻击范围，但是……
异样再一次从身侧传来，白良反射性地那烛台挡住！对方的刀撞在了烛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男性压倒性的力量让她撑不住对方的力道，烛台倾斜，刀刃在上面划出一小条噼里啪啦的火花。
下一秒，未及反应，日本刀已经架在了颈侧。
“太慢了。”对方极其沉静地说道，“虽然这个房子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总是被陌生人进进出出还是会很困扰的啊。”
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是白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好了，转过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人三番五次潜入这里。”
咽了一口口水，白良小心地避开刀刃转过身，结果却看到一个人用她的手电筒照着自己。
面对面后是一阵沉默。
白良很吃惊，用日本刀的人更吃惊。这个身影白良不能再熟悉，白色的料理人的衣服，修长的身型及略明显的颧骨，还有那双如深渊之水一般沉寂的眼睛，这人是同班同学山本武的父亲山本刚！
吃惊之后，山本刚换上了一副严肃面孔。
“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白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山本刚叹了口气，轻轻哈出的白雾随之散开。他静静地收回了刀，抖落下两，明明还泛着金属光泽的日本刀瞬间变成了一把训练用的普通竹刀，不过现在就连这种有意思的细节都已经无法顾及。
白良连大气都不敢喘，她知道只要山本刚乐意，不管自己怎么逃跑都会被逮住，现在只能静静地等着山本刚说话。只是在比起自己的命，她更不希望周围有人知道她有着不光彩的债务，可自己现在已经擅入民宅被逮了个现行，形象似乎也已经好不到哪里去。
“能告诉我原因吗？”看到是认识的人，山本刚神色缓和了下来。
“……”
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比起被当做半夜在外面乱晃的不良少女又或者是闯空门的小偷，白良宁可有人能够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是……
威胁着自己性命的债务，这样的说法会有人信吗？
就算这样，也必须说点什么。
“我……我只能说我绝对没有在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真的。”迎上了山本刚的眼神，白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如絮一般轻盈的白雪开始从乌云间慢慢飘落，仿佛是要打破这种熟人见面的尴尬一样在这个冷飕飕的院子里落下，现在已经是最冷的时候。山本刚审视着白良，嘴角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苦笑。
“嘛，既然白良君都这么说了，大叔就相信你啦。”
“？”
“你还记得我家就在前面吧，要不要去喝点甜酒取取暖呢？”
“啊、啊？”
“好啦，走吧走吧。”山本刚上前拍拍白良的肩，然后便向正门走去，并提醒道：“下次来记得走正门哦，我这里有钥匙。”
白良不明所以，但是冻得不行的身体对甜酒这个词意外地向往，她就像小动物一样跟在了山本刚的身后往前走去。过了院子，经过了道场，过了前院，从正门走出了宅邸。
“这里是我朋友的道场，至于为什么属于他是一件要解释起来非常麻烦的事情。不过他确实常年不在家。说着什么‘你喜欢就随意使用’这种话就走掉了。说起来这个道场似乎本来就是某个华族送给自己的朋友的，所传授的剑法也只有一种。现在基本也就我在使用就是了。”山本刚说道。
“那么叔叔您为什么不做剑道老师而是在做寿司师傅呢，明明您的剑法那么厉害。”白良虽然不懂剑道，但是却明白山本刚的厉害之处。她在多玛佐家族里不是没有遇到过使用刀剑的人，可也从来不至于说是在对方的刀剑面前连躲开或者或是作出反应都做不到。从这一点，她便可想山本刚是高手。
“因为叔叔我的剑法并不是那种让人锻炼身心这种愉快地剑法啊。”
“恩？”
“时雨苍燕流，”说出这个流派的名字之时，平淡的语气掩不住沉重之感，可沉重之中也浸透出不会不让人注意到的自豪之情，“是战国时代专为杀人而出的剑法，以后你如果遇到这种流派的人可要小心哦。”听上去就像是在对小孩子说“走路的时候不要绊倒”这样的温柔语气，让白良愣了一下。
“我不会想把自己卷进这种麻烦里啦。”
“就像白良君其实你也不想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出来一样？”
“额……对了，山本知道这件事吗？”
“我会使用剑阿武当然知道，不过他还不知我所继承的到底是怎样的一门剑术，这一点还请你保密哦。”看到白良不住地点头，山本刚笑着叹道，“人啊，总有各种各样无奈的事情，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无法说出的事。不过你要记住，不能违反大义。武士不用多说，忍者也是这样。”
“我不是忍者……”
“恩不是吗？明明看上去很熟练啊，上墙上树啊，溜门撬锁啊之类之类的。”山本纲语气变得天然，这种风格突然转变这让白良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儿子山本武。
不愧是父子！
白良不得不沉默，她确实为了潜入宅邸做了一些准备，也考虑到了开锁以及配合夜色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这些问题，不过这就算忍者了吗？而且她记得爬上树是在昨天，这就意味着自己昨天就被山本刚发现了。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失落起来。
（算了，还是说了吧，而且不是说道场的主人和山本的父亲认识吗？）
开口艰难，但是一旦发出声音便可以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是来找一个叫做尾原大志的人的，但是他总之不在家。”
“果然啊。”
“恩？”
“那天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你对尾原的名字很敏感，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知道我必须弄清楚的事情。”
“啊……是这样。”
一路说着，白良就跟着山本刚到了竹寿司。这次和上次不同，白良仅仅是在一楼的店里坐着。山本刚就像先前说的一样，替白良温了甜酒，并且还拿了毯子给她披上。几口甜酒下去，白良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在甜酒的作用下，白良觉得睡意来袭，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而有甜酒的地方，但是一旦想到这里只有山本家的两个大男人想来也会有诸多不便，她只得起身告辞。
“啊，等等白良君，我让你见一个人。”
山本刚对白良说完就上楼去，过了一会儿以后他便又下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虽然相貌相对之前有了些变化，但是白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点点不干净得胡渣以及和骨骼感觉有些不符合的脸型，这只可能是……
“尾原大志？”
白良惊讶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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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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