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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鬼面
白皓扬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愧疚悔恨和许多说不清的情绪顷刻间翻倍地涌上心头。
“皓扬。”林书隐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扣住了白皓扬的手,并没有说话。白皓扬用力反握住林书隐的手心,林书隐却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
一时间静默无声,白皓扬愣愣地盯着墙壁上的画一言不发。他总以为还有许多时间来弥补以前年少无知犯下的过错,却在不知不觉中人都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娘、爹、子冉,以至于现在的他孑然一人面对这浩大的山庄,儿时的记忆不时翻现心间却只能竭力压下心头。
“以后想回爹的书房看看吗,我陪你。”林书隐松开轻咬的下唇,慢慢道。
“书隐,”白皓扬侧身将林书隐拉进怀里,头搁在对方的肩上,脸埋进他柔软的乌发间蹭了蹭,轻声道,“谢谢你。”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林书隐身子一颤,却并没有推开白皓扬,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了这个现在看上去有些脆弱的男人。
一室无言,暗室里另一角:“……”
袁铭含笑看着将自己拉到角落里的林子轩,干什么呢。
暖黄的烛光在林子轩严肃的脸上影影绰绰,他张张嘴,无声口型道,这时候我们只要安静地做背景板就好了。
这头,林书隐听着白皓扬渐趋平稳的呼吸心跳声,余光瞥了眼时不时朝这边瞅两眼的林子轩,尴尬地松开白皓扬,“这里没什么了,我们上去吧。”
白皓扬此刻的心情已经差不多平复,借着刚才的藉由将今晚的事情梳理了一番。他扶着林书隐的肩膀撑起身问道,“书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让那人逃脱之后没有大肆彻查山庄可疑人,而是在书房里等着自己过去。诚然自己匆忙赶到时,见到人安静地坐在房里等着自己,语气虽平淡却说着“你终于来了”,那时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但现下仔细一想,逻辑上还是有些说不通。
林书隐闻言,表情顿时有些隐晦难测。“皓扬,你……”林子轩犹豫着开口,慢慢道,“你愿意信我吗?”
“当然。”白皓扬低下头与林书隐对视,认真道,“以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林书隐怔怔地看着白皓扬,微弱的烛火光芒落在他眼里零零星星,显得异常温柔。他轻轻叹了口气,对上白皓扬的目光,堪堪道,“……是钟叔。”
白皓扬的神情霎时间变得错愕,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钟叔?!”
自打白皓扬有记忆时,钟叔便已经在白夜山庄,甚至从小照顾着白皓扬长大。白皓扬年幼丧母,父亲虽一直未再娶,对两个孩子的关心却一直不够,钟叔对于白皓扬可以说如同亲人长辈一样的存在。
林书隐微微点头,避开白皓扬震惊的目光,“你上午提到老书房时,钟叔也在场。库房和古屋的钥匙,钟叔都是有的,他……”
话未说完,地面上台阶尽头传来暗卫通报的声音,“庄主,人已经抓到了。”
“知道了。”林书隐冲上面回完话,轻轻拽了下白皓扬的衣袖,示意他回神,“这就是我吩咐另外几人去做的事,走吧,一切会有定论的。”
白皓扬回神点头,看向林书隐,回答道,“嗯。”
循着台阶回到地面,白皓扬看着身立一旁的暗卫道,“他有说什么吗?”
“钟管家他……”暗卫抬眼看了看白皓扬的脸色,犹豫道,“他一定要见到您才肯说,现下关在主院里。”
还真的是啊。白皓扬闻言,疲惫地拧了拧眉间,对众人道,“走罢。”
回去的路上显得有些沉默,一行人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拉长,渐行渐远。
主院中火光通明,钟叔佝偻的身躯映在房内的窗户上。林子轩怔怔地看着,不知为何,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悲凉的情绪。
白皓扬身立于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将门推开。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里面的人慢慢走到门旁,朝门口的人深深鞠躬行礼。
白皓扬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钟叔,然后目不侧视地踏进房里,径直坐上主座,沉声道:“钟叔这是做什么?”
钟叔并未答话,而是将人一个个迎进门,在看到林子轩时甚至还慈祥地冲他笑了笑。他将门轻轻扣上,然后面向白皓扬恭敬地跪下,说道:“老奴自知愧对于老庄主、大少爷的信任,稍后若是出现些令人膈应的事,还请大少爷担待。”
白皓扬将侍卫从钟叔房里搜出的包裹扔到地上,扬声道:“钟叔是指这些吗?这些玉石珍珠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只是好奇,这些库房里有的是,为何钟叔要费心思去后山暗室?”
钟叔“呵呵”地笑了两声,“大少爷有什么想说的,请先一并问了吧。”
眼前的人多年未见,如今都已垂垂老矣,白皓扬压下心里的苦涩,慢慢道:“钟叔若觉得白家这些年待你不好,这次之后,我送钟叔去乡下庄里养老,安享晚年可好?”
座下低头的老人身子微微一颤,确是生生压住了一股子情绪,堪堪道,“大少爷想说的就这些?”
“嗯。”白皓扬眼眶微红,恍惚间记起了这位如父如长辈一般的老人对自己的悉心关切,轻轻应了声。
钟叔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地上。
“这是?”白皓扬看着瓷瓶皱眉,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五年前,老奴被天印教下了蛊。”钟叔闭了闭眼,慢慢道。
“这蛊直到半年前才开始发作,每每心口剧痛,遍体发冷,如同全身被虫子啃咬一般痛痒。后来,他们找到了老奴,给了这个,说五日服用一次,可以压制蛊毒,想要药,得帮他们做事来换。”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书隐死死地盯着瓷瓶,松开咬的发白的下唇。
钟叔摇摇头,“林庄主,您是个好人,但这蛊……母蛊在他们手里。”
“大少爷,您在后山暗室里也看到了,他们要的就是那个,藏在白夜山庄里的钥匙。”说到这里,钟叔轻蔑地笑了声,“天印教手里徒有地图,却不知那钥匙有两枚,只当得了山庄的那枚便能开启宝藏。”
“爹将钥匙留在哪儿了?还是……钟叔找到了?”眼见钟叔字字真切,白皓扬已经相信了大半,既然事已至此,倒是可以顺着钟叔这条线将天印教一网打尽,连带解了钟叔身上的蛊毒。
钟叔撑在地上,颤颤地指了指面前的包裹,“他们也不知钥匙是什么样,只知道巫峡内入口处的凹槽是指甲盖大小的圆珠,老奴便将暗室里差不多大的玉石珍珠都拿了出来。”
“……”林子轩蹲在地上,掀开包裹,看着里面上百颗大小的可疑似钥匙,心里很复杂。反派多死于智硬的节奏吗,他们知道自己要找啥吗太坑了,难道这是要打算一个一个试?!
钟叔年纪大了,兴许是在地上跪久了,体力有些不支,连说话都有些轻颤。白皓扬叹了口气道:“钟叔先起来吧,既然说了出来,这件事可以再商议。”
话音刚落,钟叔撑在地上的手臂倏地滑开,整个人瘫倒在地。
“钟叔!”白皓扬起身健步上前想要扶钟叔,却见钟叔颤颤地伸手摆了摆,慢慢道,“大少爷……退……远些……这是……老奴的……报应……后面的……太……脏了……别污了……大少爷……的眼……”
只见钟叔蜷缩在地,凭着一口气半滚半爬地退到角落里,避开房里的人,执意不让白皓扬靠近。
“快叫温大夫来!”白皓扬对门外扬声道,焦急地看向钟叔,心急如狂却无能为力。忽而想起了什么,捡起瓷瓶倒出里面的药,健步来到钟叔身边,要给老人服下,“是蛊毒发作了吗,钟叔?你吃啊!”
钟叔像是极具抗拒那药丸,一股子劲抬手打开白皓扬递过来的药,而后像是极其痛苦似得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钟叔!快松手!”白皓扬伸手要将钟叔的手拉开,却不料对方手上力气极大。
“大少爷……放开……老奴……吧……离……远点……”钟叔断断续续地发出喑哑的声音,声带已经像是被破坏了一样,只能嘶吼一般地发声。
“啊……啊……”钟叔推开白皓扬,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面目通红,眼眶里尽是血丝。一时间沉寂的房间里只剩下痛苦的嘶哑声。
“钟叔!”片刻,白皓扬一声惊呼,像是见到什么极其可怖的场景,微微退开。
林子轩站在两步远的地方,还未瞧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被身后的袁铭轻轻用手盖住了双眼。
“袁铭……”林子轩张张嘴,想说没事。
“小轩……别看……”袁铭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子轩屏住呼吸,抬手碰了碰盖在自己眼睛上宽厚却冰凉的手面。
袁铭的手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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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多死于智硬,原因是我的智商写不来高智商情商的反派2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