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 白昼永夜

　　Loki急匆匆地来到科研室，果真属于他的一小片桌面上堆满了资料。他拿起其中一份仔细看起来。
　　“Loki医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Loki转过身一看，是Lisa。“Hi，你怎么在这里？”Loki见到这个熟人也有些惊喜，自来到这里，两个人分开后就再也没碰过面。
　　“我是护士么，多少懂一点医疗知识，就过来帮忙。”Lisa笑眯眯地：“不能像你们这样，也能来打打下手啦。”
　　“哦。”Loki点点头，又问：“在这里怎么样，还习惯么？”
　　Lisa来到他旁边帮他整理齐资料：“还好吧，有时候就觉得有点孤单，以前认识的人都没了 。”说到最后，她的笑容里有点苦涩。
　　医疗人员在这次意外暴发时冲在第一线，牺牲无数，而医院里爆发丧尸潮，更像是全体性的歼灭。
　　Loki的心情也低落下去，他安慰了Lisa几句，就和她一起翻阅起资料来。
　　实际上纽约现在仅存的医疗科研人员在他们的本职工作上并没有多大的突破性进展，不仅是他们，全国甚至全世界关注此次事件的科学家们提出了无数的假设，但能起到效果的寥寥。现在纽约的医疗卫生家们把重点放在了研制药物上，在普通民众中分发下去来提防下一波的疫情来袭。

　　“Loki，”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医生对Loki说：“上次列出的药品清单呢？”
　　“在这儿。”Loki将几张纸递过去。
　　老医生拿过来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昏花了，不得不近乎将纸张贴在脸上来看。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Loki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酸涩。
　　老医生现在已是孤身一人，本是他们医院最有名望的传染病专家。在医院疫情爆发的时候因病在家而躲过一劫。他的儿子儿媳全是医生，在意外来临时都牺牲在一线。而他被接到这里时，就说明身份主动要求参与科研项目。Loki清楚的记得神盾局探员语气遗憾地告诉老医生他仅剩的家人已经遇难的时候，老医生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了科研室。
　　陪同的Loki在他身后，在他一步一步的步伐里，看到了命运的残忍，也看到了人的坚强。
　　在这里的每一日，所有的医疗人员都像老医生一样，现在在浓重的黑暗里，奋力挣扎努力坚持着，期待黎明早一点到来。

　　“Loki，”Lisa这样叫他，也许是因为曾并肩逃生的关系，两人之间已经很熟捻，“这是淘汰不合格培养胚胎之后的报告。”
　　Loki拿过来仔细看着，“为什么里面的细胞都失去活力了？”他问身边戴着眼镜的年轻科学家。
　　眼镜接过来看了看：“对这次的试验药物没有抵抗力，这是好现象啊。”
　　Loki摇头：“我不觉得，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他们在观察药物对感染者血清不确定成分的作用时出现了很多次诡异的状况。在一些致幻类药物的试验中，血清细胞会暂时失去活性，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活性会重新恢复，甚至在显微镜下可以观察到，不确定成分的比例在增加。
　　眼睛说：“好吧，剩余的培养皿呢？我想看一看。”
　　“在那边。”Loki指指墙角。
　　眼睛朝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有时候真怀疑咱们在科幻小说里，这次的事件真的有些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Lisa清洗着试管：“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希望自己能活到纽约解禁，还能回家看我爸爸妈妈。”
　　Loki拍拍她的肩膀：“不要这么说，我们一定都可以的活下去的。”
　　Lisa其实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很多时候像男孩子一样口无遮拦爽朗大方。听到Loki的话，Lisa冲他笑了笑：“谢谢。”
　　Loki温柔地对她点点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眼镜这时摸了摸肚子，说：“哎呀，几点了？”
　　“6点钟了，”Lisa看看表，“你们饿了么？一起去吃饭吧。”
　　Loki没抬头，说：“我这边还剩一点没做完，你们先去吧。”
　　Lisa在他身边坐下：“没关系，我不是太饿，等你一起。”眼镜也说：“等你一起吧。”

　　Lisa看着专心致志的Loki，不由出神。这个年轻医生在很多时候很是成熟淡定，不像是才20多岁的人。他总能冷静的处理一些事情，比如实验时突然紊乱的实验对象，比如医院那一场丧尸噩梦。Lisa知道如果那一天她遇到的不是Loki，说不定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了。那时这个清秀俊朗的男人将钢管递给她的时候，她心里突然生出庞大的安全感和力量。
　　而且，他还真的很好看。那是混淆在清俊和妩媚之间的性感，吸引而不过火。

　　Loki放下手里的镊子，从显微镜里移开眼睛。细菌再次全军覆没。
　　他叹口气，注意到身边还空着肚子等他的两位同伴，才反应过来。Loki带些歉意地说：“走吧。”
　　三人简单地收拾了实验室一番，脱下满是化学药品味道的白大褂，走出了实验室。

　　他们在复仇者大厦开辟出的两层食堂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吃着饭菜。
　　“Loki，Lisa，”眼镜吃着吃着突然笑起来，说：“说实话，我觉得虽然现在纽约人民的处境艰难，吃的却比以前要好得多。”
　　Loki和Lisa都笑了。
　　大家都知道复仇大厦的主人是纽约首屈一指的富豪Tony，他此次也在奋战的一线，还免费提供避难者的伙食。在这位大富豪的资助下，伙食相当不错。有荤有素有海鲜，水果甜点搭配均匀。
　　“我怀疑这位慈善家在纽约度过这次难关后就会破产了。”Lisa嚼着牛排说。
　　Loki说：“不一定吧，他的生意遍布全国，这一次政府采购的备战原料说不定和他有很大关系，他挣得应该远远比他捐出来得多。”
　　一个托盘在他对面放下，沉稳有磁性的声音同时响起：“Tony要是听到你这么讲，估计要抓狂了。”
　　Loki抬头，Thor笑着看着他。
　　“我到实验室去找你，发现已经锁门了，没想到在这儿找到你。”Thor自若地坐下，视线在眼镜和Lisa之间来回扫了一下，回到Loki身上。
　　Loki说：“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就跟他们来吃饭了。”
　　“Loki，你朋友啊？”眼镜叼着叉子看Thor。
　　Loki连忙介绍：“这是Thor，我的……朋友。他也是神盾局的人，也是一线作战人员呢。这是Lisa，这是James。”
　　Thor看了看他们：“你们好。”
　　坐在Loki身边的Lisa看着Thor，感觉到这个人看自己的时候很是怪异，就像是含着……警告一样。她按下心里的胡思乱想，扭头问Loki：“Loki，明天派发药品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
　　还没等Loki回答，Thor插了一句：“你明天要去哪儿派发药品？”
　　Loki说：“去避难者集中的楼层，还要做一些例行检查。”
　　Thor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我陪你吧。”

　　Loki在自己的房门前掏出门卡，一双手从后面搂上他的腰。他将门卡插到感应器里，微微偏头感受那人靠过来的脸颊，说：“怎么了？”
　　Thor不答，他推开已经打开了的门，将Loki推了进去，也紧跟着进去了。进门后，他将Loki推在墙壁上，俯身细细吻他的脖颈。
　　Loki感觉到酥麻的感觉从那人唇舌下的皮肤一路爬到心里，他的手搭在Thor肩上，半推半就推拒着，笑着问：“你怎么了？”
　　Thor抬起头来堵住他的嘴。好一会儿离开后才离开，他的手放在Loki的脖颈上，大拇指轻轻磨蹭那人的脸。
　　Loki亮亮的眼睛盯着他，笑着：“你怎么了？”
　　Thor抵上他的额头，说：“想你了。”
　　“说谎，”Loki的手指把玩着Thor金色的长发：“才多久没见啊。”
　　Thor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一会儿没见都不行。”
　　Loki笑出声来，他的双手抬起Thor的脸，仔细看着他，说：“我发现你这个人啊，看起来特别老实，实际上特别会哄人。”他躲着Thor的亲吻，说：“还特别气人。”
　　“我怎么气人了？”Thor的手在他后背上抚摸着，低声问。
　　“今天啊，”Loki弄开Thor的手，一边脱自己的外套一边说：“你看你把Lisa堵成什么样了。”
　　Thor看着他仅剩T恤显漏出的紧致的身材线条，说：“她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呢？”Loki伸了个懒腰，走回Thor身边双手松松地搂住他脖子：“我只喜欢你啊。”
　　Thor说：“以后我都要跟着你，一步都不拉下，看谁还敢喜欢你。”
　　Loki只觉得眼前的人幼稚得没救了，他歪着头看Thor，这个人，长得挺帅的，身材也不错，可性格又怪又闷，好像也没有其他好的地方了。他怎么就喜欢这样一个人呢，他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呢？
　　“你这个人啊。你说，我到底是喜欢你那一点啊？”Loki叹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Thor也笑起来，低低头不好意思的样子。外面的风刮得很凌冽。

　　一直以来，Thor都很喜欢看Loki的睡颜。因为这时候的Loki很乖的样子，没有那么多复杂而敏感的心思，不会带着各种多余的情绪。
　　现在的Loki睡得安稳深沉。Thor看着怀里人的眼神幽深。

　　他现在和Loki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捡来的，都像是从命运的手里偷过来的。Thor经常觉得好像下一刻，Loki就会消失，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就像是他在阿斯加德的日与夜，颠倒循环的梦境与现实。他在，他不在。他回来了，他又走了。
　　Thor没想到现在的Loki这么快就会接受他，就像他不知道Loki什么时候会记起以前。他看着熟睡中嘴角微微翘起的Loki，想摸摸他的脸手抬起来又放下。Thor默默想，到那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完全离开我了？到那时候，你一定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吧。
　　命运循环，报应不爽。
　　从前他曾让Loki独自沉湎在甜蜜的过往和冷酷的现实里挣扎不休，现在的Loki就陪在他身边，无辜地笑着，看着他在随时会消失的幸福里无限惶恐。
　　如果一切能从来就好了，如果我不曾伤害你就好了。Thor眼睛发红，看着依旧沉睡不自知的Loki想着。

　　我最害怕的事，就是有你陪着的幸福，像是手里托着的泡沫，这一秒在阳光下五彩斑斓，我们都笑得这么开心。而下一秒它就可能会破，我抱着手里的瓶子想要吹出下一个，却发现瓶子是空的。
　　而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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