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长孙皇后

作者:霜红秋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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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等李世民骑着马追到长孙无华从厨房拿了燕窝粥出来,迎面碰上了成嬷嬷。
      “见过二少夫人。”成嬷嬷急忙上前行礼。
      “噢,是成嬷嬷。”
      “二少夫人,能借一步说话吗?”
      “好吧。”
      长孙无华和成嬷嬷来到一处僻静的走廊,停了下来。
      “成嬷嬷你有什么事”
      “二少夫人,奴婢谢谢您了!”
      长孙无华的话还没说完,成嬷嬷就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
      “成嬷嬷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长孙无华急忙上前拉她。
      “不,奴婢是诚心诚意谢谢二少夫人的。要不是二少夫人那天给我家姑娘台阶下,奴婢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快别说这些了,进了一个门就是一家人这是我该做的。本来她就比我大,当家也是应该的。快起来吧!”
      长孙无华把成嬷嬷从地上扶起来。
      “以后二少夫人有用的上奴婢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奴婢一定会效犬马之劳。”
      “嗯,那就谢谢成嬷嬷了。”
      “二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三弟不舒服,我让厨房给他炖了碗燕窝,正要给他送去。”
      “您是说李三公子?奴婢来了几天了,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三弟身体不好,甚少见人,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那奴婢就不打扰二少夫人了!奴婢就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
      长孙无华来到李玄霸的房间,却发现书还摊放在桌子上,人却没在屋里。
      “三公子哪里去了”长孙无华叫住随侍的一个小厮问道。
      “三公子被四公子拉出去骑马了!”
      “你说什么?出去骑马!”长孙无华闻听是大惊失色。
      李玄霸一直是李渊的一块心病,他自从生下来就有些痴傻。按现在的话说就是智力有些低下。李渊一开始对他还是抱有希望的,该念书习字的时候也给他请过先生。可是先生把课讲完了,问他懂了没。他点头说懂了。先生说既然懂了那你就把我讲得说一遍。结果李玄霸就傻乐不说话。先生没办法,只好再讲一遍,讲完了再问,懂了吗懂了!那你自己讲一遍吧!又是傻乐!一来二去先生不愿意教了,说这学生他没法教,让李渊另请高明。后来李渊又请了一位先生。他让这位先生只教李玄霸一个字“丁”,并且规定在两个月之内学会。先生有点可乐,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教俩月,也不是开玩笑吗!可没想到就这个“丁”字,李玄霸两个月愣是没学会!所以李渊就不爱让李玄霸见人,要是有人问起就以身体不好不便见客为由来推脱。
      长孙无华对这个小叔倒是蛮尽心的,她知道李玄霸虽然人痴但是倒是有几分宁脾气,她愣是用激将法教会了李玄霸识字,并且可以看一些书籍。李玄霸最爱看的就是一些兵书战策,并且说地是头头是道。这多少让李渊感到一些欣慰,但是还是不敢放他出来。
      今天早上,李元吉没事跑到了李玄霸的房间。对于这个傻哥哥,李元吉多少有些额瞧不起,所以就爱欺负他,甚至故意让他出丑,今天他来也是这个目的。
      “三哥你会骑马不?”
      “骑马?我不会。”
      “不会,不会我教你。走!”
      就这样李玄霸被李元吉拉去骑马了。
      长孙无华知道事情不妙,急忙赶到马厩,但是还是迟了一步,李玄霸和李元吉骑着马走了。
      “他们往哪去了?”长孙无华问马夫。
      “说是往曲江去了。”
      “你赶紧去告诉二公子,叫他赶紧来,我先去追他们。”
      长孙无华说罢,牵过一匹马,一翻身就上到了马背上。整个动作是干净利落,把马夫都看呆了,这二少夫人进门都一年多了,没人知道她竟会骑马。
      “还不赶紧去!”长孙无华忍不住催促道。
      “诶,我这就去。”
      在曲江,李世民远远地就看到李玄霸正躺在长孙无华的怀里,旁边是已经被吓傻了的李元吉。
      李世民急忙跑到近前翻身下马,“怎么回事?”
      “三弟他从马上摔下来了!”
      “这不怪我,是那马惊了!”
      李元吉话没说完,脸上就重重的挨了李世民一巴掌。
      “你难道就不知道,你三哥他就不会骑马!”
      “二郎哥哥,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得赶紧先把三弟带回去再说 。”
      李世民抱着李玄霸骑在马上往家赶。他狠命地的这马的缰绳,一边打一边说:“三弟坚持住,我们就快到家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这时候李玄霸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李世民很清楚的说道:“二哥,谢谢你带我回家!”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却又一下子僵在了他的脸上,头也跟着垂了下去。李世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两《唐书》记载,李玄霸早薨,无子,武德元年,追赠卫王,谥曰怀。四年,封太宗子泰为宜都王以奉其祀,以礼改葬于芷阳,太子以下送于郭外。泰后徙封于越,又以宗室赠西平王琼之子保定为嗣。贞观五年薨,无子,国除。
      李玄霸的丧事办完不久,传来消息杨广征东得胜而归。
      胜是胜了,可是总感觉胜的有点憋屈。这次征东刚一交战,高句丽的婴阳王就举手投降了。其实婴阳王是不想再打了,仗打了三年,国力耗不起了。不止是婴阳王耗不起,杨广也耗不起了。所以婴阳王一说投降,杨广立刻就同意了。就是来护儿等一些将官还想再打,杨广也不允许了。
      婴阳王投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斛斯政装进囚车,交给了杨广。
      杨广将斛斯政带到京师大兴,与朝中众臣商议如何处置。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奏曰:“斛斯政之罪,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同忿。若同常刑,贼臣逆子何以惩肃?请皇上另外想出一个办法处置他才是。”
      杨广听完点点头,“左翊卫大将军说的极事。”
      于是命人将斛斯政出金光门,绑在柱上,令公卿百僚一起击射,并脔割其肉,甚至还有很多人吃他的肉。最后将他烹煮,把他的骨头收集在一起,焚烧成灰之后是随风抛洒,可谓是搓骨扬灰。
      当以为一切都平息下去的时候,武贲郎将裴仁基忽然上表告发郕国公右骁卫大将军李浑和他的侄儿李敏欲图谋逆。杨广听后大惊,将宇文述招至内殿问道。
      “宇文将军,你觉得此事可信吗?”
      “这个吗……倒不好说。不过陛下可还曾记得高祖皇帝,曾有一梦,水淹京都,故此厌恶这才迁都大兴。那李敏的小字正是洪儿。而且那方士安伽陀也说‘李氏当为天子’,与图谶相合。所以也不可不信。”
      “那好吧。传朕旨意,将李浑李敏及其家眷全部收押。着尚书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严加审问。”
      一时间,受刑的惨叫声,以及喊冤叫屈声响彻了整个天牢。各种各样的刑具通通地用在了李浑和李敏两个人的身上,弄得两人是体无完肤。但是却得不到他们任何的招供。
      宇文述把李敏的夫人郡主宇文娥英带到了一间密室之中。
      “臣宇文述参见郡主殿下。”
      “本宫已是阶下之囚,哪里受得了宇文将军如此的大礼。”
      “郡主殿下何处此言。在臣的眼中您永远都是我大隋的郡主。郡主殿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臣知道郡主殿下和郡马感情笃定。但是郡马他图谋不轨,却是事实,就是臣有心想保也保不下来。他这就是死路一条。还有臣的妹婿,郡马的叔叔金才,也是经常和他厮混在一起。如今这个谋逆罪名要是落下来,郡主肯定是要受牵连的。那罪可就要受大了,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宇文将军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宇文娥英是北周皇帝宇文赟和隋文帝长女乐平公主杨丽华的女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含着金汤勺出生,过着锦衣玉食神仙般的日子,那里受过这番苦楚。而且一听说这事情弄不好自己连命都没了,更是吓得不得了。
      “郡主殿下,您只要写一份出表,说金才金才经常对郡马说:‘你应图箓,当为天子。今主上好兵,劳扰百姓,此亦天亡隋时也,正共取之。若复渡辽,吾与汝必为大将,每军二万余兵,固以五万人矣。又发诸房子侄,内外亲娅,并募从征。吾家子弟,决为主帅,分领兵马,散在诸军,伺候间隙,首尾相应。吾与汝前发,袭取御营,子弟响起,各杀军将。一日之间,天下足定矣。’”
      “这样可以吗”宇文娥英一想到和李敏往日的恩爱,颇有些犹豫。
      宇文述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郡主殿下是皇上的外甥女,出身高贵,难道还怕招不来好郡马吗况且如此还能自保,何乐而不为呢”
      “那好吧!”
      宇文娥英拿过纸笔按照宇文述的吩咐写下了出表。
      宇文述将宇文娥英的出表密奏杨广,杨广看后十分感动。
      “我大隋的江山社稷,全靠亲家公才得以保全啊!来人传朕旨意,诛李浑、李敏及其宗族。外戚无论老少全部流放。”
      其实李浑死的也不算冤,因为他的爵位也是夺来的。
      李浑字金才,是申明公李穆的第十个儿子。本来跟爵位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李浑为了得到爵位竟暗中指使自己的侄儿李善衡将承袭爵位的另一个侄儿李筠杀死,并诬陷给了堂弟李瞿昙,使其偿命。
      做完这一切,李浑找到了自己的妻兄左卫率宇文述,让其帮忙。并承诺事成之后,每年以国赋的一半相送。好家伙,这可是笔巨资啊!
      宇文述就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杨广说:“立嗣以长,不则以贤。如今申明公嗣绝,遍观其子孙,皆无赖,不足以当荣宠。唯金才有勋于国,若非此人无人可以袭封。”
      杨广就把此事奏报给了隋文帝,隋文帝便封李浑为申国公承袭李穆的爵位。
      可是宇文述没想到,李浑答应送给他的国赋只给了两年,便不在给了,这让宇文述很是愤恨,所以也就有了这场图谶事件。
      可是有时历史却往往存在着巧合,后来李家真的坐了天下。
      不久李浑和他的侄子李敏,李善衡及其族人共计三十二人,被尽数诛杀,从三族无论老少全部被徒。
      李渊看着李浑一家的人头落了地,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把刀差一点可就落在自己的头上了。与此同时宇文述则带着一丝快意,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已是大业十一年的三月,春暖花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清甜的味道,然而这清甜之中却又混进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数月之后,一杯鸩酒送宇文娥英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也许至死她才明白,是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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