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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间:离别和归来
我拿着篮子,慢慢地走在路上。心里一直回想着刚才那妇人所说的话,慢慢的我的心里多了几分苦涩。柳娜,现在的你是不是已经绝望了呢......我抬起头,看着天空,真想好好的大哭一场,真希望他们都没有离去,而是快乐的生活在我的眼前。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家,刚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总司一个人站在樱花树的旁边。他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垂枝樱花的树干,眼神中多了几分眷恋。
“小璃,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满脸尽是悲伤之色。我不敢,也不想告诉他,我好怕他一下就离我而去。可是,命运的残酷,谁又能抵抗得住呢。
总司察觉到了我身上的不对劲,拉起了我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看着眼前微笑的总司,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扑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总司脸上一愣,微弱的反手搂住了我,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温柔道:“别哭了,小璃。”
我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直在哭,仿佛把这几个月来的所有痛苦,泄发在了这些苦涩的泪水里,一直不愿意停。神啊,如果有能够再重新再来的机会,能不能创造一个安静的地方啊......
我的泪水打湿了总司的衣服,染出了一大块的痕迹。但是总司不在意,只是搂住了我,除了一直劝我不哭,他似乎已经想不到什么词语了。
千驮谷的夜是宁静的,没有人愿意来打扰这里的安宁。我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那个妇人的话,心里也忍不住的担心起了柳娜。
柳娜爱过的两个男人,一个弃她而去,一个战死沙场。我不禁感叹柳娜令人悲伤的爱情史,对于这个女人,我已经把她当成了我的姐姐。现在,无论怎样的弥补她,对于她来说,只要源三郎还能陪在她的身边,她应该就会满足了吧。
竖起耳朵仔细听,可以听到总司的咳嗽声。听到之后,我的心更加的苦涩。因为,算算日子,我能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多了。想到这,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进了总司的房间。
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榻上的少年,我的心是痛着的。现实是残酷的,梦境却是美好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些悲伤的消息只是一场噩梦,一睁眼,所有的人都还在我的眼前,都还在微笑着。
总司的背对着我,不停地在咳嗽,他似乎是不想让我担心。想到这里,我心中的苦涩又多加了几分。我走进了他,为他盖上了棉被。
他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便翻过了身子,看着眼前满目愁容的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小璃,你怎么来了。”他一直咳着,让人觉得心痛。
我赶紧为他递过了水,然后苦笑道:“听到你咳嗽的声音,我就过来看看。”
他闻言,叹了一口气,落寞的笑道:“看起来,我生命似乎也不长了呢......”我听到他这番话,心中只觉得悲伤。我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也离开我了,我对这个世界也就毫无留念了。”
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指了指门外,柔弱的笑道:“小璃,今晚的月光很美啊。”说着,他又看向了我,“你说,副长他们,是不是也在看着这样的月光呢?”
我的心中除了苦涩就是酸楚,看着眼前的这个还在微笑的总司,心头满是疼痛的感觉。“嗯,他们一定也在看着这样的月光。”我微微笑道。
“是吗......”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我见状,边安置他躺下,边笑道:“是啊,所以总司,你可要快点睡觉哦。这样就可以在梦中,”说到这里时,我停顿了一下,脸上透露出一丝的伤感,淡淡笑道:“跟......土方先生他们团聚了......”
他看了我一眼,手不知何时抚上了我的脸,笑道:“小璃,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不喜欢。”
我点了点头,将他安置好后,我也回房睡觉了。
当我走到房间,正想拉开房门时,却看到了院子里的樱花,便转换了方向,向院子走去。我坐在了走廊上,看着几棵垂枝樱花树,心里苦涩的笑道:今年的樱花,似乎落得特别的晚,是不是也在舍不得总司的生命......
我想到这,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幅度,然后起身,抚摸住了那几棵樱花树的枝干。我苦叹了一口气,“总司,要是你能活下来有多好,这样......”我讲到这时,心头涌过一股落寞的泉水,“我就可以永远地看着你了......”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樱花树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总司正在房门口,不舍的看着我。
他应该是听到了我的那句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然后转身离开。回到房间,他很老实的盖上了被子,看着这白色的天花板,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小璃,我也好想活下去,我也好想能永远看到你的笑容......总司暗暗地想到:可是,上天并不给我这个机会......想着,嘴边微微上扬了一下。
我拍了拍衣服,转身回了房间,没有注意到总司的不对劲,只是依旧悲伤。心中回想起了,我与总司初次见面的场景。
“我姓冲田,那个,名叫总司。”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少年青涩的笑容,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呢......我默默地想到。
第二日,我匆匆地起来了,来到厨房,为总司准备早饭。看起来总司的神色应该有些好转了,苍白的脸上微微浮起了一丝红晕。
吃完早饭之后,我将总司送进了房间,让他休息。很快就到了傍晚,我喊总司起来吃饭,吃完之后,我把他送进房间,刚想离开的时候,就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我。我转身看去,只看见总司躺在床上,看着院子里的垂枝樱花树,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小璃,今晚的樱花很漂亮啊。”他看了一会儿樱花,然后慢慢地转头看向了我,微笑道:“能不能扶我起来,看一会樱花呢?就一会儿。”
我本来想拒绝他,但是看到他一脸乞求的样子,心里又慢慢的柔软了起来,便应允了。我为他披上了一件风衣,然后慢慢地扶着他朝院子里走去。走到走廊时,我们两个都坐了下来。
四月中旬的季节,本应该是樱花掉落的时刻。但是不知为什么,这里的垂枝樱花枯萎的非常晚,似乎也在不舍总司的微笑。
樱花依旧盛开着,花瓣时不时会飘落下来,漆黑的夜空闪烁着繁星,翩翩起舞的樱花瓣像个舞女一样,构成了一幅美景。总司望此情景,嘴角本来上扬的幅度有多了几分。
他枕在了我的膝上,碧灰色的风衣披在他的身上,显得孤独寂寥。白色的和服穿在里面,把他衬映得像个长留上仙,清高自傲。黑色的长发不舍的散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像是对他的依依眷恋,不舍得放开。
我将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微弱声音。他笑了笑,双手覆上了我的小手,然后紧紧地握在手里,似乎是害怕一松手之后就消失了。
“呐,小璃。”总司闭上了双眼,嘴角扬起了一丝好看的幅度,轻声唤道,“我想睡觉了,如果我就这样睡着,你别叫醒我哦。”
我心头一凉,心里慢慢地拂过了一丝酸楚的风,眼眶中又充满了水雾,却又不敢让它流出,只怕破坏了这个少年的微笑。“嗯......”我慢慢地应了他一声,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让我难忘的笑容。
他没有再回我的话,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此刻他的笑容是安宁的,仿佛就像第一次我们见面的那样,笑的是那么的纯洁、毫无顾忌。
我弯下了身子,低头,闭上双眼,俯身吻住了那个微笑的唇。眼泪慢慢地低落在了那个少年的脸上,仿佛清水上掠过了一片清风,打乱这水的宁静。
总司,这辈子唯一做的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你和爱上你。我望着这满天的繁星,双手紧紧的握着总司的手,心里默默地感叹道。
然后,低下身子,看着这个已经逝去的笑容,我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总司,答应我。”我抚摸着那个微笑,道:“在那个世界,你也要笑得很快乐。”
突然,一阵白色的光圈在我的面前展开。我定睛一看,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女子,一头金红色的头发,精致的脸蛋仿佛像是定制过似得,樱桃小嘴,墨黄色的眨巴大眼睛,细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她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道:“慕璃,你可以回家,见到你的家人和朋友了。”
她本以为我会高兴,出乎她的意料,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向了总司,微微笑道:“现在,我不想回去,只求能在总司的身边守着他。”
“为什么?”她有些惊讶,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永远跟你在一起的。”
我点了点头,不舍得摸过总司俊秀的脸庞,脸上依旧还是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但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他。哪怕他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但我会一直记住他,直到—————”我顿了顿,又笑道:“这个生命的终结。”
她惊讶的望着我,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看我,冷冷地道:“你必须回去!若是你再不回去,时间的顺序会被打乱了。”
我没有回她的话,只是不舍得看着总司,片刻,我抬起头看着他,沉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
“因为命运之书。”她落寞的回答我,“命运之书上书写了你与总司的命运,所以我不得违抗。”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她大吼了起来:“你凭什么要主宰我的命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多少人带去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脸上也因为愤怒而多了几分红晕。
“我不会回答你。”她看向了我,抬起了双手,一道白色的光圈就包围住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在光圈外道:“现在,你必须回去!”
我还想说着什么,双手不停的拍打光圈。可是都无事于补,最后,我只能缓缓地跪在了光圈内,哭着呢喃道:“我不想离开总司,不想......”还不等我说完,我大脑有了一瞬间的晕眩,便晕倒了光圈内。
“啊!”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还盖着被子。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我心里闪过了一丝微凉。“难道,我只是做了个梦?”我揉着自己微微发痛的脑袋,心里似乎有些恐惧。
“如果真的是梦,那我和总司,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认识过......”我淡淡的呢喃着,眼光突然注视到了我枕边的一本书。
“《书中奇缘》?”我默念着书名,好奇的翻开了第一页,只看见几个淡蓝色的字体映入我的眼睛里:《冲田总司樱抄》。看到总司的名字,我的眼眶里慢慢地凝结出了一片水雾,我接着往下翻,看到的是,我和总司的相识,相知,一直到相爱。
“啪嗒。”我的眼泪掉落在了书的最后一页上,泪水打湿了一大块的印子,仿佛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这个用海苔包住的饭团是什么?是一种是食物吗?”
“小璃,待会儿你闭上眼。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
“我好害怕他们把你杀了,我好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当你让我吃川贝炖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明白我的病情了。你知道吗?除了我姐姐和队里的人,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
“小璃,我喜欢你。”
“我是真的希望小璃能嫁给我,我一定会保护好小璃。”
“我谢谢你,让我在对的时间遇见了你,谢谢你让我先遇见了你,谢谢你让我先爱上了你,谢谢你......把这个守护你的机会给了我。”
“我姓冲田,那个,名叫总司。”
不断的回忆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眼泪伴随着回忆一点一点的滴落。那个少年的音容笑貌依旧在我的面前展现,笑得依旧是一尘不染。那抹温暖的笑容和那声熟悉的呼唤一直徘徊在我的眼前,我紧紧地抱着那本书,心中满是苦涩。
总司逝世的前一年,三月初=============================================================================================
我握着总司的手,笑嘻嘻的跟他一起漫步在屯所的樱花林里。春天的樱花是最美的,望着眼前的纷纷飘落的樱花花瓣,我的心里涌过一丝小小的暖流,便问道:“总司啊,你喜欢什么季节啊?”
总司看了我一眼,温柔地笑道:“小璃,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耸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想要多了解总司一点嘛,难道你不乐意吗?”
他的脸上有些失神,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突然停了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微微道:“我最喜欢的是深秋季节。”
“诶?为什么啊?”我嘟了嘟嘴,笑道:“我最喜欢的是春天啦,这样就可以跟总司一起看樱花呢。”
他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又重新牵住了我的手,慢慢地向前走去。我在路上一直不停的问他喜欢深秋的原因,但他都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我没有再问他,反而对着这漫天飞舞的樱花雨喜悦了起来。总司只是看着我的笑颜,静静地站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嘴角挽起一缕温柔的幅度。
那个深秋,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品味到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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