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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眠之夜
那样亲密的动作,叶瑾看得满心欢喜,叶承却是一愣,下意识的撇开眼眸,而叶文曦只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弯出一抹笑意:“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因着方才气氛太好,叶茗甚至还未能从沈闻的动作里体会出什么来,转眼间已经看到笑得毫无破绽的叶文曦和太子,心底里泛出一丝寒意,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属于荣月公主,当下也抿唇一笑:“可不是稀客?瞧着文曦和太子哥哥也许久没来,我可想得紧呢。”
叶承瞥了眼沈闻,皮笑肉不笑:“原想看看,却是有人代劳了。”
沈闻不置可否,权作没听见。
叶承本就是这般性子,看似深情无悔,骨子里却将自己和权力看得比谁都重,自然还有更深一层,便是他的独占欲。便是不属于他的,乃至他放弃过的,他都不允许旁人对那物件有念想,而叶茗在他心里,偏就是这样一件他得不到也不允他人染指的物什。
而叶文曦也不过一丘之貉,如今看着她面上平平,心里却如被针刺火烧半,说不出是疼痛还是焦躁。因着原主身体的原因,她自来到此处就暗自对叶茗抱有敌意。她做那么多,无非只为了两点:好好在此活下去,不走原主老路,要反败为胜;好好爱沈闻,从前叶茗不能给他的,她都会给他。她也一贯的自信,因自己知道所有后续,知道会有什么发展,她只需要顺从就行。
可如今这般状况却并不是她所知道的发展,按说南歌夜应该已经出现并捕获了叶茗的芳心,按说沈闻和叶茗之间的距离应该会因着叶承从中作梗而渐渐疏远。然则……
这样被打乱了计划,令她整个人都处于焦虑之中。
思及此,叶文曦更是笑得滴水不漏:“前些日子怕是姐姐身子不好才不敢多来叨扰,如今瞧着此处热闹,想来日后姐姐也不会嫌文曦吵闹罢?”
叶茗轻轻放下茶盏,微微一勾唇,不说话。
——其实真的是很烦,各过各的,互不干扰,便这样难么?
便是叶文曦招惹了她,却也到底还没累己性命,只是这么些日子来从沈闻和荣月公主处耳濡目染,她不想动手,也着实对叶文曦喜欢不起来,甚至就想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好过。可叶文曦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沈闻只道:“公主身子仍是弱,在下也不敢多来打扰,只是偶尔来替公主看看隼儿罢了。”
叶茗怔了怔,未料是沈闻要替自己摆脱叶文曦,略略抬眸扫了眼,见他虽是含笑,眼底却没有笑意,甚至泛着生冷的杀意——他从来都是这样隐忍的一个人,前世爱也好,今生恨也罢,都是这样隐忍不发。只是如此下去,她却不忍看他再这般一步步……将自己埋在仇恨里。
在心中轻轻一叹,叶茗点头道:“无妨,文曦若想来,随时都可以。”
沈闻闻言露出一丝愕然,道:“可是你……”
她笑得更是温和:“文曦和我年纪相仿,有些女儿家的体己话,总也要寻得人说不是?”
“……也罢。”
一应一和之间,存的是旁人无法明知的默契。待到众人告辞之时,沈闻踟躇留到最后,看着她:“你何苦如此?”
叶茗也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当最是明白,又何苦要将我抽开?我既用着这幅身子,也当护她周全,叶文曦毕竟,还是太大的障碍。”
沈闻顿了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转身大步踏出了长生殿。
耳畔传来的是荣月公主的疑问:“你不忍他一人在仇恨中挣扎,才要冒险将自己卷进去。为何不告诉雅言?”
叶茗笑了笑,看着一地残雪,只觉温度刺骨冰冷,入耳声声是流影啸声,慢慢道:“……倘若换做你是他,而南歌夜是你。你可能接受另一人因着对你的喜欢而付出?”说着又是一叹:“安心吧,你的身子,我必会小心谨慎。叶文曦来的几日,我也会多加注意,不落入她的圈子。”
荣月公主道:“也罢,只是如今的事态已非从前,我虽能想知她会怂恿叶承来隔开你与雅言二人,但除此之外,她怕还有别的手段,只是我便不得而知,只是按着她的做法,都不会让人舒心。”
叶茗一一应下,便坐在石案旁,看着歪头看她的鸟儿,一言不发。
……
……
夜幕如画,漫天繁星。
经过一日疲劳,长生殿难得早早熄了灯,寂静深夜掩去深宫暗斗,难得带来几分安宁。
少年一身猎猎红衣,站在白日里叶茗曾经坐过的石椅旁,修长的十指缓缓划过,闭上漂亮的双眸,仿佛少女的温暖,依旧残余其上。
“公子。”
素玉抬头,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露出空茫的神情。她跟在公子身边多年,看着他一步步从年幼孩童长成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月咏公子,看着计划一步步朝复国的目标愈发接近。他从来都是笑的,谈笑间生死定夺,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因为荣月公主吧。
她也从不知道,公子会这般殷勤的往长生殿跑,许多时候却只是在叶茗窗前伫立一会,然后又离开,这样矛盾的感情,并非不能想象,只是多少,不过惋惜罢了。
一个是仇人之女,一朝公主;一个是前朝遗孤,魔宫宫主。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容他人一起?
她心中暗自一叹,便听到少年轻缓的声音:“商雁,最近宫中可有动静?”
素玉道:“宫中最近并无大动静,近期也无大事,只是朝中商议要与北越结盟,欲结为姻亲……”
南歌夜眸色一凝:“——和亲?”
素玉点头:“是,只是初步决定,属下担心——”
南歌夜淡淡道:“她是皇帝老儿唯一的女儿,任谁去和亲,都轮不到她头上。”
“是,属下多虑了。”
南歌夜顿了顿,慢慢道:“……她呢?现下如何?”
素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也指的是叶茗,慢慢道:“公主最近身子好了不少,平素裕王和长乐侯世子也来瞧她,只是……”
“只是?”
“今日承秀郡主和太子爷来了,看着日后也许还要常来。公主看着不太舒服。”
南歌夜沉吟片刻,又道:“荣月公主……一直是这样的么?”
素玉一怔:“公主?公主的性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从来都是这样寡淡温和……只是……”
南歌夜静静看着她,便听她道:“那日处理伤口一事,属下也是颇为惊讶,不晓得原来公主还有这般娴熟的手法。甚至有些感觉……公主虽说性子全无变化,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同。但是一直以来属下都跟在公主身边,没有被人替代的可能。应是本人无疑。”
南歌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无意识的摩挲着石案,抬眸看向屋内已经暗下来的屋子,垂下了漂亮的眼眸,淡淡道:“也罢,你退下罢。”
素玉敛襟正欲退下,又被南歌夜叫住:“商雁。”
“属下在。”
“多注意朝中动向,若是关于和亲一事有所变动,要第一个通知我。”
“是。”
“还有……若是她有什么事,也向我报告。”
“……是。”
素玉默然离去,留下南歌夜站在原处。
……
……
而在此时,叶茗也是辗转难眠。
虽说是难得的早早熄灯上榻,结果却因为白日的事情无法成眠。今日她这一应,便是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摆在的风头浪尖,并且给了叶文曦许多构陷自己的机会。沈闻虽说恨叶文曦,却从未想过要让她涉险来完成复仇,可如今她一句话,便算是将他苦心孤诣的保护毁去了。
她其实不懂,同样来自现代,叶文曦的很多想法她都不晓得。前世明明彼此可以相安无事,明明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谊,她却又如何——下的去手?
更何况若只是为了沈闻,只是沈闻,也不该对一个本就无辜的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来。逼上绝境……这该是要如何的深仇大恨,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夺走她的一切,甚至,连对方最后一点尊严都不放过。
“……难道也是因为原主感情的影响么?”叶茗喃喃道,看了看自己纤细漂亮的十指,她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初见南歌夜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以及后来看着他是难以抑制的爱恨交加的悸动。这样强烈的感情,若是她不努力提醒自己,若不是因沈闻,甚至若不是因荣月公主还在体内与她对话,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只怕此时此刻,她便如前世的荣月公主一般,将自己一颗心全然交给了那个少年。
可是前世……荣月公主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叶文曦的事。
叶茗叹了口气,一时只觉得脑子里乱得很,伸手便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寒气吹得她头脑清明,可也在同时,看清了那个一脸怔楞看着自己的红衣少年。
好容易平静下去的感情再度汹涌,叶茗也是愣愣的看着他,唇瓣翕动,几乎要喊出那个名字——
——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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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寒回来了~!
由于昨天到家已经很晚了……所以没来得及放更,然后又因为明天要回学校,一直收拾到现在才把更新弄出来QWQ
姑娘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