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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怎么了？我总是要去问一下他，看他到底有多需要这两份合同吧？而且也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啊！”
听到她这么说，陆修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状似无意地开口问，“确认什么呢？”
季沐光也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确认我今天下午知道的这些是不是假的啊？”
“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
“所以你让我再想一想它是不是真的，我就身体力行地准备去确认了啊！”季沐光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理所当然。陆修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正当他愁着要怎么再为自己拉点票时，听见对面的人细微的抽气声，身子一耸一耸的。
他一皱眉，“怎么又哭了？”伸手去抬起她的下巴，却是一张再明媚不过的脸，按照陆修的说法就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你玩儿我！？好啊！看我不收拾你！”陆修很夸张地磨了磨牙，伸手去挠她痒痒，从以前季沐光就最怕他这样，东晃西晃地躲着他。
陆修害怕她摔倒，“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季沐光却以为他故意忽悠自己，像个疯丫头似的还在那儿歪歪斜斜，结果被陆修一把拽到怀里，死死圈住。
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季沐光试探着吻了吻他的唇角，正想一点点深入的时候被他轻轻推开，“沐光，我真的很想继续下去，但是，我想还是等你从卓赢空那儿回来，如果那个时候你仍然愿意……”他将她按到胸口，抱得更紧了些，“我怎么也不会拒绝你。”
陆修说这话时声音是有那么点哀怨的，结果季沐光一句话问出来就让他心情猛然好转。
她当时眨着眼睛问，“我不管把你怎么样都可以吗？”
陆修愣了一下，心想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把你怎么样就够好了！
季沐光是在第二天去医院找的卓赢空，当然也带上了那两份合同。
原本陆修想开车送她过去，结果被拒绝了。当时季沐光对他说，“这段路我总要自己走过去，你陪着我只会多一个人难受。”
陆修那时的脸色不太好，虽然脸上挂着一丝笑，但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强颜欢笑啊！
到最后季沐光似乎也看不下去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嗤笑他，“你这算几个意思啊？不是你劝我去的吗？”
陆修抬了抬一边眉毛，“所以我说理智跟感情是两码事。”
季沐光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抱住他，声音软软的，“你看我昨天要怎样怎样你又一副不从的样子，现在又来跟我磨叽磨叽算什么呢？唔……看你这么可怜我就给你个承诺怎么样！？我现在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但是我去了就不一定会回来，你肯定这么想。可是我答应你了，我说我会回来，如果我没做到你就把我抓回来。”
她抬起头，轻轻吻他的下巴，又用劲咬了个小小的牙印在上面，“盖个章。”
随后弯着眼睛坐进了出租车。
陆修则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季沐光在医院见到卓赢空的时候，着实大吃了一惊，不过一天不见，他就已经憔悴了好多。原本颇有些韵味的络腮胡，现在却只显出颓废。
她倚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咳了一声，叫道，“赢空。”
卓赢空抬头，半天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一个音，“你……”
她走过去坐到床边，说出自己准备许久的话，“赢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如果一个人太恨另一个人，那么她的心里就只存得下这份恨了。”
卓赢空原本就憔悴的脸瞬间显得更惨白了几分，随后硬是拉了拉唇角，仿佛看玩笑一般，“那么，你心里应该只有我才对。”
季沐光抬头诧异地看他，好看的眉毛拧起来，“你不要笑了，怪难看的。”
卓赢空却仿若未闻，兀自顶着那副不好看的笑容，继续自说自话，“我其实昨天就猜到一些了，但是昨天陆修说他什么都没说，我又抱着一丝侥幸，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
季沐光皱了皱眉，冷着脸说，“他的确什么都没讲。”
“不过一天而已，沐光，你就偏心得这样厉害。”
“赢空，”季沐光喊他时几乎有些语重心长，“我是个自私的人，什么都是先考虑自己的感受，你看这就是我，只顾着自己想要什么，也不去管有没有伤害到周围的人。而我觉得，陆修可以为我付出一切，所以我现在就想跟他在一起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如果离开你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卓赢空依旧是那副颓败的神情，“这么差劲，那为什么陆修还死活不放手，即便付出一切也不肯放弃你？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舍得为你放弃一切？”
季沐光微微觉得心疼，眼前这个曾经温润如水的男人，此刻被她伤得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以为只要哭闹撒泼一顿就可以恢复原状。
她倾身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朋友之间的安慰。“我知道，卓家是你的责任，放掉会让你难过。而我，有时候就是非常讨厌，非要人肯为我牺牲一切才罢休。这样的罪让给别人去受不是很好吗？”
卓赢空身体微微晃了晃，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沐光，你已经做了决定是不是？不管我这些年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回头了？”
季沐光并不说话，只继续拍着他的肩膀。
到最后，他用那种沙哑的嗓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有时候我真恨你的狠心。”
离开之前，季沐光把那两份合同留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这大概是她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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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季沐光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那一刻，她抬头仰望天空，觉得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神清气爽。没有仇恨，没有担忧。
其实陆修说得对，她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爆炸性的讯息，被欺骗的愤怒压过了一切情绪，她根本来不及去想一想这5年来跟卓赢空的点点滴滴。等到她终于有时间去想这些，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她5年。在这5年里，她完全依靠他，他们如此亲密，要说在心底没有一点痕迹根本不可能。
所以分开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疼会觉得舍不得，但是活过来的季沐光仍旧是6年前那样果敢坚强充满活力。她总是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就像最后卓赢空问她，“如果我没有骗你利用你，结果会不会改变？”
当时季沐光神色温和，“我很抱歉，但是恐怕我还是不会扭转心的方向。”
这样显得很残忍，却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从医院出来之后季沐光没有立即去找陆修，而是去了Memory找杜若。她有时候会去羡慕杜若，在那样漫长的时光里可以守在陆修身边，她那样懂得他，能够在任何他需要的时候给出自己的帮助。事后某些片刻，季沐光会做出一种假设，如果她是杜若会不会更觉得快乐。
但这样的假设总会显得没有意义也没有可操作性。如今这个纠葛了多年的故事就要走到结尾，她也终于迎来曙光，那么不管当初再多的艰辛，她都不会愿意放手去成为另外一个人。
相比永远得不到，她更愿意像现在这样吃一些苦，然后获得幸福。
季沐光到达Memory的时候，阳光正盛，一缕缕温和笔直的光线打在落地窗上。那时杜若正坐在那儿小口呷着咖啡，时不时地撩一撩头发。
季沐光愈发温和了眉眼，走进咖啡厅。
“谢谢你。”她原本准备了很多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最后却只说了这一句。想来她原本要讲的那些，杜若并不会稀罕。如果她像自己一般深爱着那个人，这一字一句并不会减少一分她的疼痛和遗憾。既然这样，倒不如就洒脱地道一句感谢更为恰当。
杜若放下凑在唇边奶白色的瓷质杯子，眼角勾了勾，依旧是那种明媚亮丽的声线，“你只要不再搞出一走就是6年这种事情让阿修伤心，就算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说罢又小抿了一口咖啡。
季沐光细细打量她的神情，又确实没有看出疼痛的痕迹。
有时候季沐光会觉得后怕，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杜若实在是太美好的女子，又对陆修这样上心，变心爱上她几乎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因此对最后的结局，她不得不再次感谢上次竟然这样厚待她。
后来话题又转到那6年上。
“所以你没有告诉我的那部分，是关于赢空的？”
杜若先是表情吃惊地看了她一会儿，立马很了然地一笑，“是你偷听到的？还是卓赢空良心发现告诉你的？”
这短短两天的相处，季沐光已经习惯她的聪明以及料事如神，但还是忍不住问一问原因，“你怎么知道的？”
“哦，阿修那么爱你，才舍不得你看你伤心。”说完又呸了两下，一副很不屑的模样。
季沐光收起脸上的笑意，之前那种后怕的感觉又更深了几分。
两个人似乎来了性质，一直聊到傍晚。季沐光讲她跟陆修在一起那两年的点滴，杜若讲她严重年少的陆修。这是很神奇的场景，两个深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子，竟然和睦地相处着。季沐光起先觉得，她大概不及杜若那么爱陆修，起码在正常情况下药她眼睁睁看着他跟她之外的女人在一起，她是绝对做不到杜若这么谈笑风生的。可是再一想又觉得，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让他不会后悔选择了自己，不就好了。
这样想，嘴角就不自觉勾了起来。
杜若瞧见她这模样，打趣她，“哟哟！瞧你这样儿！偷着乐吧！”
季沐光正想开口，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陆修打来的。
季沐光这才想起自己没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来了Memory，只怕他误会自己选择了别人。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她手上都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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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好像又烂尾了！！！主要是人物设定没弄好~到后面就有点想弃坑了，但是好歹有几个人看，就决定把它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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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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