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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宴
麻雀虽小,味道还真不错。伙夫把几只麻雀穿在铁钎子上,抹上油盐,在火上烤熟,每桌放一支穿着麻雀的铁钎子。香味弥漫在整个主帐里,引得人口水直流。
安王闻闻麻雀的香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闻着香味不错。这还真是闲极无聊之人的美食。一只麻雀身上有没有一钱肉啊?”
大家都笑着看向上官都。上官都老神在在地坐着,一点脸红的迹象都没有。
“开吃吧。让我们尝尝军师亲手捉的麻雀是什么味道。”安王下了指令,大家立刻配合,手都先伸向了麻雀。
“好香啊。”“真好吃,就是太少了。”“就是。军师还真会找吃的。”大家边吃边咂着嘴回味。每支钎子有五只麻雀,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安王也是吃得意犹未尽,他转着钎子看看被自己吃得只剩骨架的麻雀,抿抿嘴,回味了一下,放下铁钎子,喝了一口酒。安王尝过酒后,感觉味道不对,又喝了一口,终于明白不是果子酒后,看向乔香姑,说道:“你这次送的酒味道不对,不是你们乔家专有的酒。”
“卖完了呗。不止你老人家想喝果子酒,好多人都问呢。快了,春天都来了,果子还远吗?”
“你这次为什么没拉青菜来?一冬天吃的菜不是腌的,就是冻坏的,就盼着你拉点青菜来尝尝鲜。你这次太敷衍,随便拿别家的酒打发本王,太不厚道。”
乔香姑转着手中的酒杯,有点不好意思。莫经每次给钱都很爽快,连价都不讲。可是山中的菜连自家的客栈、酒楼等供应不起了,哪还顾得上安王?
安王见乔香姑不说话,又道:“不过,乔家人个个是英雄倒是真的。乔将军把范青逼到了一个小海岛上。等不了多久,本王大概就能看到范青的人头了。乡岫也不错,在这种战乱年代,能够带领流民自创一片天地,还活得颇为滋润。也算得上是个……”
“为乔将军干杯!”乔香姑忽然突兀地插了一句话,‘腾’地站起身,一仰脖子,‘咕咚’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又一屁股坐下,速度快得晃花人的眼睛。
大家伙面面相觑,对乔香姑这么无礼的行为均感无语。王猛子捂住自己的眼睛当啥都没看到;上官都看看乔香姑,又看看安王夏清萱,搞不懂乔香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王哈哈大笑。既然喊她‘乡岫’,又怎么会拆穿她的女子身份?安王明白乔香姑怕自己说出‘巾帼英雄’几个字,所以才打断自己的话。
安王既然不以为意,乔香姑也就不算无礼。大家伙重新吃喝起来。
“乡岫,我已经派大军前去并州。并州刺史或者给马,或者给他自己的人头。总之,我很快就有大量的马可用。到时候,你可以随便挑你喜欢的马。如何?”
“那敢情好。不过,既然是安王主动给马,你欠我的那个‘要求’可不能就此抵消。我选几匹马,就给你几匹马的钱,绝不让安王吃亏。”
“呵呵,行!不过别要求我不能给的。如果让我为难,你最好提都不要提。”
乔香姑扭头向外,翻了个白眼,当没听到后两句话。
一个护卫进来通报:“斥候有褚卫儿子们的最新消息报告。”
安王赶紧放下酒杯,让斥候进来报告。
“褚卫的三子褚阳,设计诱杀了他的长兄。”
安王微微笑了,“褚阳啊,傻小子一个,竟然还会用计了。军师,如何看待褚阳这个人啊?”
上官都稍微想了一下,道:“褚阳不足虑。这个人没有大志,爱玩乐,性疏狂,不喜约束。他没有耐心也没有毅力坚守,投降是迟早的事。设计杀他兄长,是因为兄长杀父,激起了他怒气。我们现在不如后退,派人游说于他,时间一长,他可能会不战而降。若趁他正处于悲愤之时逼他,势必适得其反。”
安王若有所思。他掠过军中的众多智囊,问起乔香姑来:“乡岫如何看待褚阳?我们现在是攻城呢,还是后撤呢?”
乔香姑听到安王问自己的意见,假咳一声,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装,走到主帐中央,深施一礼,郑重说道:“安王不妨采纳军师的意见。褚阳前段时间被他父亲误会,又遭遇他兄长们的袭杀,被我所救。我对这个人有一点了解。他曾经一再说,褚卫必败。言谈中对天下纷争不止,多有唏嘘感叹。说明他对雍州的前途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安王挺直腰板,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地说道:“你收留褚阳,竟然不告诉我?如果他是我的人,现在雍州已经收归朝廷了!”
“我当时不知道他是褚阳。他说他叫江阳。”
“他小名就叫江阳,因为他母亲姓江。而且褚阳长得最像褚卫,是褚卫最宠爱的儿子。”
“我又没见过褚卫。”
安王气得扭头不看乔香姑。
乔香姑无辜地左右看看,抱着双手傻乎乎站着,然后翻着白眼看帐篷顶。上官都也很想骂乔香姑,他想起她说起路遇褚卫那边的一个将领时,她是答应了不收留的。结果她竟然出尔反尔,阳奉阴违。于是他拿眼睛使劲瞪她。可乔香姑就是不看他,只翻着白眼看帐篷顶。
安王气了一下就不气了。乔香姑又不是军中人士,她想救谁就救谁,想收留谁就收留谁。扭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大白眼,心里吓得一咯噔。安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翻白眼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安王大吼一嗓子。乔香姑吓得一哆嗦,赶紧立正站好,正视安王。
安王等半天没等到她回答,挥挥手让她下去。等她坐到座位上,安王又问:“你既然对褚阳有恩,若你去说服褚阳,有几分把握?”
“我?”乔香姑指指自己的鼻子,见安王点头,她咧嘴苦笑:“他在山庄时,又懒又馋,还爱捣/蛋。山庄上下都不喜欢他,我经常骂他,还打过他。让我去说服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完整地回来。”我和他关系再好也不去做这种事,因为我跟你不熟。
安王哭笑不得地摇头不语,不再提让乔香姑去做说客的事。
安王又问了几个人,大家都赞同上官都的说法。强行攻城不是不能攻下,只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如果能说服褚阳投降,大家都好过。
“那雍州的事就暂时先放一放。我们的敌人只剩下一个樊城了。还有两个隔岸观火的墙头草,幽州陈柏和并州陈程。两个老东西,既不上贡,又不响应朝廷号召出兵。本王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幽州和并州刺史是正儿八经地皇室宗亲。安王用这种蔑视的语气谈论他们,在座的人都有点坐立不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只有乔香姑的表情保持着无所谓,因为她不清楚陈柏和陈程的背景。
“乡岫,你的点子多,给我出个主意,怎么进攻樊城合适。”
“樊城?樊城在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安王再次无语了,他很想学着乔香姑的样子,翻个白眼。“樊城是豫州刺史,他当然在豫州治所呆着呢。豫州多山,城池依山而建,易守难攻。马匹难行,粮草难运,行军甚是不便。你可有好的主意?”
“哦,这样嗦。那安王挑选一部分身手敏捷的兵士,好好训练一下,着重攀爬和近身搏杀技巧。深山既给了敌人方便,也能给我们方便。训练好的精兵,分批偷偷潜入山里藏好。大军声东击西,给偷袭做好准备。精兵伺机夜间偷袭豫州治所,擒住樊城。事情到这儿就解决了。”
安王听完乔香姑的话,长长喘了一口气。因为他听乔香姑说话时,一直闭着气呢,生怕漏掉一个字。在座的其他智囊,面面相觑后,俱感震惊。
上官都自豪地笑笑,比自己的计策被采纳还高兴,转头看到安王惊喜的表情,心头又掠过一阵担忧。
了解一部分特种兵知识的人会觉得乔香姑的建议非常普通。特种兵是现代战争才发展起来的。古代顶多有刺客,但数量少,一般也不会特意去训练,所以刺杀的成功率不高。
乔香姑的建议听在安王等人的耳朵里,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户,眼前豁然一亮。
“乡岫,等我收复豫州后,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将来给你要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你俘虏的敌人。如何?”
安王呵呵笑起来:“乡岫的话有深意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笑。
“那当我没说好了。其实吧,褚阳这个人不坏。”乔香姑巧妙地转移了注意力。褚阳对安王来说,根本不重要。乔香姑想为以后留后手。
“要褚阳啊?我答应你,绝对不伤他性命。”
乔香姑拱拱手,算是谢过了。
安王又强留了乔香姑两天,每天都问她很多问题。安王东问西问地,让乔香姑烦不胜烦。最后,她没有告辞,直接偷溜了。反正每次告辞,人家都不接受,那就不告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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