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心

　　和段阳妈妈见完面，秦月就给李泽原打了个电话，让他下午来医院一趟。她有点事情要请他帮忙。
　　李泽原不知道发生了申请情况，下午忙完工作就赶到匆匆赶到医院。到了医院看见秦月正在她妈妈病床前面坐着发呆。一个人不知道想些什么。那么入神，但是从脸上的表情看出来她明显有心事，眉毛紧锁，整个脸庞一点笑容也没有。几天没见，秦月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整个人像是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李泽原轻轻了敲了门，但是秦月还是没有反应。李泽原只好自己进去，怕这样吓到她，所有在门口说了句我来了。然后才迈进去。秦月看见李泽原来了，收起了刚才担忧的神色，朝他一笑，然后看了看表。有点惊讶道：“来这么早啊。不是说好6点过来的吗。”
　　“哦，没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想着你给我打电话，一定有什么急事找我。”李泽原在门口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秦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什么。“不好意思。你现在这坐会儿，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等秦月回来以后，坐到李泽原边上也没说什么。这样“秦月，你别不好意思。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你别忘了，上次你在医院时怎么照顾我的。所有现在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让我知道。”李泽原以为她想让他帮忙，但是有不好意思开口。
　　但是秦月接下来还是简简单单地话家常。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让李泽原摸不着他。
　　这时秦月听见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还没等李泽原反应过来。秦月忽然趴到他肩上抽泣着说些什么。李泽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只好安慰她，说些安慰的话。过了一会儿，秦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没发生过一样。这让李泽原摸不着头脑。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秦月晚上从医院出来，就给段阳发了短信，说今天要回自己家里先。段阳打了几个电话过来，秦月也没接。秦月到家发现段阳就在她家门口等着她。
　　“秦月，到底怎么了你。”段阳拉着秦月就问。
　　“什么怎么了。”秦月甩开他，打开包找到钥匙开门进去。
　　“李泽原今天怎么去医院了，然后，然后，你。。。”段阳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知道我妈的事儿，过来看看。”秦月一般收拾家里，一边无精打采的说道。好几天没回家，家里已经乱七八糟的了。
　　“那，那你也不用。好吧。你今天干嘛突然想起回家了？”
　　“没事儿，就是想回来住。好久都没回家了。”
　　“秦月，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是不是为了你妈妈的手术费，你答应他什么事儿了？”
　　“没有的事儿。”
　　段阳看秦月还是软绵绵，答非所问，爱理不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段阳走过去，拉住秦月的手说道：“行了，听我说。钱的事儿，你不要操心。让我一个人来负责。你就负责好好照顾你妈妈就行。”
　　“你让我怎么不操心啊，你怎么负责啊？”秦月的话让段阳哑口无言。是的，他跑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秦月。。。。”
　　“好了，我累了。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秦月抽出手来，走到自己屋里坐下。
　　段阳跟过去，一定要问个清楚。
　　“不行，我今天不问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好吧，那我就给你个明确的答案。我们分手吧。”秦月没有一丝表情地但是斩钉截铁地说道。
　　段阳如天打雷劈，这句话就像个晴天霹雳一样。如果说这几天的辛苦，都是自己和秦月未来的幸福在支持着他。那么现在秦月的这句话就犹如一个噩耗把他彻底击垮了。“你说什么？”段阳小声地问道。
　　“我说我们分手吧。”秦月再次明确表示。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跟我分手。我们说好的，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段阳发疯一样冲着秦月喊道。
　　秦月还是犹如之前的平静。“什么都会变的。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不是吗？”
　　“是，但是我知道我们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变的。你是不是为了你妈妈的手术费，所以你才要跟我分手，你是不是答应了李泽原？秦月，你不要担心，在给我时间，你相信我。我们很快会度过这个难关的。”段阳走过来，双手抓住秦月的肩膀用力地摇她。
　　“不是，也算是吧。我终于知道了，其实钱还是很重要的，钱还是能办很多事的。不是吗？”秦月无奈道。
　　“秦月，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我了解你。你我认识了10几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秦月，你不要骗我了。”说着段阳抱住秦月，紧紧的抱住她。“我不会和你分手的，不会。尤其是现在，我决不能丢下你。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誓言，我们要一起去看大海，看山川，看河流，一辈子一起看沿途的风景。”
　　秦月听着这些话，心都已经软了下来。是啊，他是我要生活一辈子的人，说好的无论发生什么都在一起。就在秦月打算去回抱这个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时候。上午段阳妈妈的话又在脑海里回荡：“秦月，你跟段阳在一起，你就是害了他。他现在为了你，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班不去上，跟爸妈吵架，跟同学借钱。”“我认为你和他分开才是给他一条生路。要不他还得陪你耗到什么时候。”是的，也许他妈妈是对的。自己和段阳在一起以后，一直都是给他带来麻烦，现在还有这么一大笔费用要放在他的肩上。也许是时候离开他，让他去自由快乐地生活了。
　　秦月拽开段阳的胳膊，轻声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两个人坐火车看风景是一种幸福，但是殊不知坐飞机也一样能到达目的地，也许看不到风景，但是不用辛苦颠簸，何尝不也是一种幸福？”
　　秦月的话，让段阳不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秦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秦月。你骗不了我的，你是为了你妈妈的病，你才这么说的。但是秦月，你要知道。你妈妈最希望的就是你幸福。如果你不幸福，她也不会好受的。”
　　“你怎么就知道只有你才能给我幸福。其他人怎么就不行呢？”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们在一起10几年，难道我们还不知道？”段阳悲伤地看着秦月。希望她能告诉他一切都不是真的。
　　“时间真的不代表什么，段阳。对不起。我们已经不可能了。”秦月下了最后通牒一般，坐到自己的床上不说话。
　　“不，我不相信，我觉得不相信。”说着段阳就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
　　秦月就在段阳离开的一瞬间，眼泪就像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她把这几天所有的悲伤，和段阳的分手，都毫无保留的哇哇大哭起来。她抓着被单，头埋在被子里，疯了一样的大哭发泄自己所有的情绪。静得能听见针掉的声音，静得能听见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声音。但是也能听见秦月埋头大哭的声音。没有人安慰，没有人知道她的苦衷。
　　第二天，秦月去段阳家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带走。一进家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酒味。叮哩桄榔的满地都是酒瓶子。秦月越过酒瓶子来到段阳房里，段阳正合衣斜躺在床上睡着了。想来昨天喝了一晚上的酒。秦月看着眼眶凹陷，满脸胡渣，眉头紧锁，酒气熏熏的段阳。心里真是又难受又心疼。刚要过去，但是心想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要彻底放弃。无论自己有多么的不舍。秦月走到衣柜里面收拾她的衣服。这件是那次去北京的时候买的，那件是段阳出差的时候给她带的。这件他们出去春游的时候穿过。
　　这件小短袖，段阳说她穿起来像个小白兔。“其实不是像个小白兔，你本来就是个小白。”“哼，打你再说我小白。”“那难道说你小黑啊。”“都不好。”“你看还是小白好听吧。”
　　这条牛仔裤是自己一定要去买的，因为那天段阳不经意间垮了广告里这条牛仔裤好看。但是买了之后没穿多久，身材就胖了些，然后就再也穿不下了。就一直放在他这里也没有穿。
　　收拾着，所有的点点滴滴和回忆在脑海里想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出现。不经意间，秦月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豆大的泪珠啪地一声掉在衣服上。渐渐渗透在布里化作一片水渍。
　　“你来了。”背后传来段阳沙哑的声音。
　　秦月赶紧擦干眼泪。“恩，收拾我的东西。”秦月说着把衣服都放到行李箱里，然后拉着箱子到厕所去收拾洗漱用品。段阳跟上去，拉住秦月。哀求地看着她，“秦月，你不要一时意气用事了。好不好。”
　　“我不是一时冲动。这是我考虑再三的结果。”秦月甩开他，径直走到厕所拿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出来看见段阳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自己。“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不，我不会和你分手的。咱们也不能分手。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段阳要做最后的挽留。说着段阳跑过去抱住秦月，紧紧地抱住她，怕一松手她就跑了。段阳满是胡渣的下巴蹭地秦月的脖子生疼。但是秦月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抱了。没有拒绝也没有组织。任由他这样紧紧抱着自己。段阳看秦月没有反应，松开抓住她的肩膀。“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段阳坚定的目光和整个消瘦无神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秦月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了日月心项链，放到桌子上。“这个还给你。也许那个时候我就是对的，我们的爱情就像是雪花，一颗转瞬即逝的雪花。”秦月终于拿出了杀手锏，来之前她就知道段阳不会轻易放弃的。她多么想留住最后一样彻彻底底属于他们见证过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这多自己悉心呵护的小雪花。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拿出这个，段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她分手的。
　　果然，段阳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秦月会亲手把这朵雪花送出去。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秦月小心呵护它的样子。还记得他们在北京那个喧闹的圣诞之夜，秦月看到雪花孩子般的笑容，还记得他们在北大看雪景时相互偎依的情景。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好象昨天刚刚发生一样，现在的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你，你。你。不行，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说着段阳紧张无比双手颤抖地把项链塞回到秦月的手里。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要它了。”秦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段阳目光空洞地看着她，但是马上又回过神来。依旧要塞到秦月手里：“不行，它是我们的。你说过要好好保护它的。你现在怎么能放弃呢。”
　　秦月拿起项链，说了句好。然后在段阳面前，松开手。“不！！！！！！！！！！”段阳大声喊道。就在他的叫喊着，晶莹剔透的雪花仿佛散发万丈光芒，变成无数的玻璃碎片，猛地扎到所有人的心里。
　　如果说昨天晚上的那句分手是生生往心口捅了一刀，那么今天亲自摔碎它日日捧到心头的雪花，就是把她的心揉碎。
　　段阳像疯了一样伸手去抓地上的碎片，他不管自己的双手是不是被扎的鲜血直流。他只知道他们不能失去这颗他们的爱情见证。不能让他们的爱情变成转瞬即逝。他知道一旦这颗雪花消失了，那么他们的爱情就真的结束了，随着雪花的消失而彻底灰飞烟灭了。
　　秦月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痛不已。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在这里。她看不见段阳此时的表情，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所有视线。她看着段阳跪在地上，满手鲜血地抓住那些碎片的时候，她多么想上前抱住他，让她感受到她的关心和爱。但是她不能。她既然能亲手毁灭这枚项链，那么她就是铁了心要离开他。放开他去过自己的生活。
　　秦月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怕再回头看一眼，自己就会后悔，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抱他。去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么地爱他。
　　秦月回到家里，还是不放心段阳。给段阳的一个同事打了电话，让他去把段阳送到医院，以他现在的状况，自己肯定不会去医院的。她知道在她扔掉那颗雪花的一瞬间，他就应该知道她是彻底放弃他了。秦月想着段阳就要离开自己的生活。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从认识段阳的第一天起，他就深深地扎到了他的生活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打闹一起旅行一起吵架。所有所有的记忆，所有所有的点滴都有段阳的身影。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和段阳分开。以前一直喜欢他，但是从来没告诉他，就是想不失去他。没想到自己能那么得幸运拥有他。但是现在却要失去他。曾经有人就问过秦月，你想曾经拥有还是天长地久。秦月当时回答的什么她也忘了，但是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和段阳天长地久。但是也许曾经拥有过就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眷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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