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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抉择
季进忍住身体的疲惫感,透支着体力去追寻子昭的脚步,追了一会儿后,便来到了子昭的房门前,子昭的房间,在一中队最偏僻的地方,因为他喜好安静,所以,他住在一栋单独的房子里,房子只有一层,却十分的大,前前后后都种满了竹子,看上去一派阴凉。
季进到子昭的房门前时,已经双腿发软,他坐在房门外,抬手去敲子昭的房门,子昭依旧将头埋在膝盖,所以在季进追上来时他并没有发觉,等到季进敲门,他才抬起头,感到一丝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敲门声依旧在不间断的想起,子昭的头脑混乱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下床打开了门,季进坐在门外,脸色十分的苍白,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也不知道在来时经历了一些什么,子昭看着季进的脸,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房间。
季进看子昭没有关门将他拒之于门外,于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门框进入了室内,子昭的房间十分的整洁,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大床,床靠墙放着,正对着床尾往右一米的地方是浴室的所在,床边有一个小柜,上面摆放着一台小台灯,距离房顶半米的距离,是一排排的小窗子,光线从窗口斜射而入,将房间照亮,靠着床尾最左边墙角的地方,是一个白色的衣柜,衣柜的门半开着,里面整齐的挂着一件件队服,房间十分的大,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件家具,房间四周的墙壁上,都是一个个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有一股书的香味隐隐的在空气中飘荡,子昭的房间里没有沙发,所以也就没有让季进坐的地方,季进关上房门进去后,就直接的在干净的白瓷砖地板上坐了下来,他不断的喘着气,体力透支得十分严重。
子昭坐在床上看着季进,脸色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淡漠,他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我不会杀你,但我同样也不会嫁你”
季进抬起头,冲子昭虚弱的一笑,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声音嘶哑不堪“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
子昭看着季进虚弱的笑容,心里突然的就很想知道季进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直以来,季进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论他的心里想什么,总能在脸上看到,可是现在,子昭却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现在的季进很奇怪,就好像剥去了所有虚假的外皮将自己整个的呈现了出来一样,可就是因为他剖去了外皮,真实的他才让人无法看清,无奈叹了一口气,子昭收回放在季进脸上的视线,起身去衣柜拿了一套最大的睡衣出来丢给了季进“去浴室洗个澡,别弄脏屋子”
接过子昭丢过来的衣服,季进抬头看着子昭的侧脸,随后,他微微一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去洗澡去了。子昭现在丢衣服给他,这也就说明子昭并不会丢下他,这个认知让季进感到十分的高兴,他去子昭的浴室里洗澡,闻着空气里子昭的气息,季进忽然发现,他和子昭是那么的近,他俩之间只隔着一堵墙,门就在旁边,只要走出去,就能见到子昭的脸,他将手放在墙上,抚摸着光滑的瓷砖,就好像摸到了子昭的脸。
洗完澡后,季进穿着子昭最大的睡衣走了出去,因为他的身材比子昭要高大不少,所以,子昭最大的睡衣,在他的身上,依旧显得有点小,季进慢吞吞的走出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看样子,刚才那一会儿的休息,已经让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子昭看着季进一步步慢慢的走出来,咬唇犹豫了一阵子后,终于开口说道“这里没有沙发,你坐到床上来吧”
季进冲子昭温柔一笑,慢慢的移到了子昭的床边坐下,他看着子昭的眼睛,希望看到他眼眸的最深处,子昭感受到了季进的视线,抬头问道“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害怕一个人的孤独,我爱上了你,希望和你一起来面对整个世界”季进说话的语速十分的缓,但字字清晰、字字有力,他看着子昭,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真诚,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像是平时的傻样,‘他不是季进’子昭在看到他这双眼睛时,脑海里就自然而然的闪现出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现在却十分的相信自己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季进,至少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季进。
低下头看着白床单,子昭并没有接下季进的话,对于感情,他本来就不是很清楚,所以,对于季进的这番情话,他也并没有感动,他的脑子里,只有利益安全关系,他从季进的这番话里,所听到的也仅仅是季进对自己无害,仅此而已,没有其他。季进见子昭不说话,也就没有再说话,他躺倒在子昭的床上,将脸埋进床单,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季进睡着后,子昭就回办公室办公去了,那晚,他一晚未回,第二天一早,便亲自的将还未醒来的季进提去了医院。回家整理了一下房间,将季进换下来的脏衣服烧掉,子昭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睡觉,一夜未眠的疲惫感不断的侵袭着他,大脑的深处传来一股一股的钝痛,季进睡过的地方仿佛还在散发着热气,子昭的脚放在上面,都能感觉到滚烫的热气,一向都只有自己味道的房间现在掺杂了季进的味道,这让子昭的头更加的痛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强行的稳定着心神,最后,疲惫感涌上来,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季进这次在医院里又呆了两天,依旧是自个儿趴在一张床上自生自灭,没有一个人来理会他,两天之后,季进醒了过来,他坐在病床上茫然了一会儿后,就高兴的回宿舍去了。回到宿舍后,季进小心翼翼的换下子昭给他的睡衣,将衣服折好,放进衣柜的最深处,换好了一中队的队服之后,季进一路蹦跶着去了食堂吃饭,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就差原地大笑三声告诉所有的人子昭没有丢下他,一中队的队员们大老远的看到季进这么一路蹦跶着往食堂走,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季进当然不知道别人在避他,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有多在意,他最在意的人都不会丢下他,他还会怕别人的不理会么?
欢快的去食堂吃完了饭,季进最后决定去孟宇上课的地方看他,孟宇现在还在选训时的地方,离一中队有一点距离,但这点距离对于现在的季进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已经会掌握血原了,所以自然的也就会飞,对于会飞的人来说,不管多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况且他的这种飞行,还不耗一点的血原,所以,在吃完了饭后,季进便飞着朝孟宇的所在地赶了过去。
清除者十分的大,它的中心是白雎楼,以白雎楼四周延伸出去几十公里,用雕花栏杆围成了一个正方形,正方形的四角分别是四个中队的住所,正方形内是子昭家族的花园,白雎楼只有一个出口,由出口的石子路一直通往清除广场,广场的正北方是会议室,高大的原木古建筑,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皇宫,会议室后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森林一直延伸到空间的尽头,里面满是于墨研究出的镇守兵器把守,广场的东边是一中队的住所,因为他们是尖刀队伍,时常要去广场集合出任务,所以,离广场最近的一个住所,便分给了一中队,广场的西边是二中队的所在,他们负责在开会的时候保护会议室的安全,是隐藏在影子里的队伍。
清除者的一些大部门都是四散的分布在清除者里的,初看之下毫无章法,但其实是呈一个粗略的八卦阵图分布,季进他们选训的地方在清除者东南方的最顶端,那里的一切设施都是水泥钢筋,是最好集中管理的环境。清除者中的一些边远森林里,还住着一些古老的家族,他们不参加战斗,他们只为了维持清除者内部环境的稳定,他们虽不怎么出现,但他们在清除者中都占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他们的子女,只要血统足够出色,就会送来和子昭家族的人通婚,以来产生更加优良的下一代,他们是清除者中血原的供应家族,他们掌握着子昭家族下一代的血统,他们中的一些长老,话语权甚至都超过了清除者中各中队的队长,是一些十分神秘的家族。
季进从一中队出发,飞了有半个小时才到孟宇所在的选训地,远远的,就看到了第一次集合时的那个广场,季进加快了速度,很快的便落到了广场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季进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孟宇的所在,然后抬脚,快速的向着孟宇的所在飞奔而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一些正在努力练习脚踏实地的人被季进的速度所掀翻,然后再一个不稳慢悠悠的飘回天上,每当这时,背后总会传来一阵愤怒的大骂声,季进对这些骂声置若罔闻,埋头向着前方狂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扇门前。
抬脚将门踢开,季进跳进房间,冲着里面欢快的喊道“孟宇,我回来了!”
正在屋子里上课的4个人在季进踹开门后,都将视线聚集到了季进的脸上,他们都被绑在椅子上,屁股悬浮在空中一副东倒西歪的样子,上课的女老师在季进踹门进来的时候,就将一只粉笔丢了过去,可是,粉笔都还没有碰到季进,就被冻结成冰块掉在了地上,季进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后,一脸的笑容顿时的就凝固在了脸上,他找到孟宇的脸,然后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那个。。我。。找孟宇。。”
女老师见到自己扔出去的粉笔没有效,本来准备爆开血原好好的扁季进一顿的,可就在她准备爆开血原的时候,却突然的注意到了季进全身的打扮,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围巾,右耳上有着一个黑色的十字耳坠,这种一身黑的打扮,好像是一中队的人吧。。。。。想到这里,女老师立刻的就收敛了怒容,露出了一个微笑,温柔的问道“你可是一中队的?”
听到老师的问话,季进转过身,抓着后脑勺,点头道“是的”
“你找孟宇是不是?”听到季进确认,女老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起来。
季进看着女老师越发温柔的笑容,突然的就感到后背发冷,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点头道“嗯”
女老师转过头,看了看下面正一脸紧张的孟宇,然后一挥手,大度的说道“你带他出去吧,你们慢慢谈,孟宇落下的课,老师晚上帮他补上”
听到老师放行,季进高兴的跑进屋,把孟宇从凳子上解下来,拉着他一溜烟的跑出了教室,季进他们出了教室后,女老师看着季进离去的方向,脸上微微起了一丝红晕,一中队的人在清除者一向就很受人的尊敬,毕竟他们是这个基地最强的存在,谁会不喜欢强者呢?季进离开后,留在教室里的其他三个人就炸开了锅,显然,他们都已经认出了季进,知道他就是那个接了B级任务的家伙。女老师听到了教室的议论声,转过头一拍桌子,大喝道“吵什么吵,还上不上课啊?”顿时,教室又恢复了安静。
拉着孟宇出来后,季进就找了个没人地方躲了起来,用冰将孟宇冻在地上后,季进坐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刚、刚才那个老师,笑得好诡异”
孟宇看着季进的脸,微笑道“进了一中队,还习惯么?”
季进喘完了气,转过头,抓着孟宇的手,兴奋的说道“习惯,当然习惯,子昭就在一中队,而且还是我的队长,我真是幸福死了!”
孟宇看着季进亮晶晶的眼睛,扑哧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羡慕的说道“我好羡慕你可以去一中队啊”说完之后,突然用力的锤了季进一拳,语气瞬间的就变得恶狠狠了起来“你小子,有这么强的能力,居然瞒着我,记得第一轮选训的时候,你还装成一幅一点血原也不会的样子,把我和程坊都耍得团团转”
季进摸着胸口,一脸委屈的说道“第一轮选训的时候,我是不会一点血原啊,我的血原,还是在后来的几场选训里学会的”
孟宇看着他的脸,一幅不相信的样子“不是吧,才刚刚学会血原就去接B级任务”用力的拍了季进的头一下,孟宇捏着季进的脸,用力的往两边扯“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我告诉你,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季进被他扯得一阵叫唤,索性也就不再狡辩,他看着孟宇的脸,傻呵呵的笑道“孟宇,你知道么?我爱上子昭了”季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孟宇一直扯着他的脸,所以他说得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就算是这样,孟宇还是听到了他的话,顿时惊得失声叫道“什么?!你爱上子昭队长了?!!”
季进老实的点了点头,脸蛋害羞得红红的“我向他表了白了,他没有拒绝我,但好像也没有答应我,但是,我会努力争取的!”雄心壮志的握住了手,季进看着孟宇,眼里满是坚定的光芒。
孟宇看着季进,突然的就为他的未来感到担忧,在还没有进清除者之前,孟宇就听说过子昭的光荣事迹,也清楚子昭是一个多么纯洁的人,可是,眼前的季进也是一个傻得冒泡的老实家伙,所以孟宇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于是,孟宇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嗯,加油”
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支持了自己,季进顿时高兴得傻笑了起来,他抓着孟宇的手臂,快乐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孟宇看着他高兴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虽然很为季进的未来感到担忧,可是,不是有一句话说过吗,傻人自有傻人福,于是,就因为这句话,孟宇对季进的未来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就这样,因为季进的到来,孟宇下午的课程都被推掉了,他和季进在选训的地点逛了一圈又一圈,期间,说了很多的话,就像是要将以前没说完的话都一次性说完一样,他们都明白,今天这一别就算是他们真正的分开了,孟宇被分到了二中队,虽然队舍就在季进队舍的对面,可是,也还是不能想见就见,毕竟,不同的队伍之间有着不同的禁忌,所以,他们抓紧了最后一次在一起的下午,好好的聊了个够本。
后来,程坊也被拖了出来,因为程坊被分到了五中队,离孟宇和季进更远,所以,程坊也陪着他俩逃了一整个下午的课,他们三人晃荡在选训地,互相的打闹,最后齐声的告别,阳光暖暖的撒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命运抛向了三个不同的地方,这是最后悠闲的时光,最后一次无忧无虑的聚在一起,今天之后,他们就将要踏上战场,在战场上,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或生,或死,都只能靠自己,没人能够依靠别人,战场,永远不会同情人,战场,永远是胜者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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