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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太后寿宴风波后,顾知微在书院闭门三日。
她坐在书房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复盘。从杨尚书倒台,到北边安边策推行,再到李文渊的试探与反击,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而李承志之死,更是让她看到了权力斗争的残酷。
“我是不是太急了?”她轻声问自己。
窗外,夏雨淅沥。六月的京城闷热难当,这场雨带来了些许凉意。
严小姐端茶进来,见她沉思,轻声问:“先生还在想李家的事?”
顾知微接过茶盏,摇摇头又点点头:“想,但不止想这个。我在想,我们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一直在被动应对。”顾知微说,“李文渊设局,我们破局;李文渊出手,我们反击。这样下去,永远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严小姐在她对面坐下:“那先生的意思是……”
“要主动。”顾知微眼神坚定,“不是主动攻击,而是主动布局。李文渊的弱点不只是贪腐,还有他赖以生存的体系——门生故旧,关系网络。我们要从根源上动摇这个体系。”
“可这谈何容易。”严小姐叹气,“李家在朝中经营几十年,根深蒂固。”
“再深的根,也有松动的时候。”顾知微说,“陛下让我继续织网,把网织得更大更密。我想,这就是方向。”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大夏疆域图前。
这张图是她请工部官员帮忙绘制的,比市面上流通的地图更加精确。上面标注着各州府的位置、人口、特产,还有她用不同颜色标记的信息节点——那是她的网已经触及的地方。
京城及其周边是红色,表示覆盖较为密集;江南是蓝色,表示正在扩展;西北是黄色,表示刚刚起步;西南、东北等地还是空白。
“你看,”她指着地图,“我们的网主要集中在京城,江南也有些许脉络,但其他地方几乎空白。真正的力量,应该遍布全国。”
严小姐也站起来,看着地图:“先生想怎么做?”
“首先,扩展互助会。”顾知微说,“不仅仅是京城的官宦家眷,还要吸纳地方官员的夫人、女儿。通过她们,了解地方实情。”
“其次,通过书院培养人才。不仅是教书,还要培养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将来她们或嫁入各地,或自行创业,都能成为网络的节点。”
“最后,”她的手指点在江南,“从这里突破。李文涛的案子虽然暂时搁置,但火种已经埋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这火种在适当的时候燃起来。”
严小姐眼睛亮起来:“先生已有计划?”
顾知微回到书桌前,摊开纸笔:“第一步,在江南设立书院分院。江南文风鼎盛,女子读书的风气也比其他地方开放,是个好起点。”
“第二步,让沈容华的商队协助。她的生意遍布南北,可以成为信息传递的渠道。”
“第三步,”她顿了顿,“我们需要盟友。不仅是朝中的,还有地方的。”
“地方的盟友?”严小姐不解,“如何寻找?”
顾知微笑笑:“你以为,李文渊在朝中一手遮天,在地方就没有对手吗?那些被他压制的地方官,那些被他排挤的世家,都是潜在的盟友。”
她开始写信。第一封给江南书院,详细说明设立分院的计划;第二封给沈容华,请她协助在江南购置房产、打通关节;第三封给陆明渊,他在江南为官,熟悉当地情况。
写完信,已是傍晚。雨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金光。
顾知微走出书房,看见公主正在院子里教几个女学生下棋。这是她新开的课程——棋艺课,说是能锻炼思维,实际上也是在教她们如何布局、如何谋略。
公主看见她,挥手叫她过去。
“顾才人,你来评评理,”公主笑着说,“我说这步棋该这么走,她们偏不信。”
顾知微看了看棋盘,是一局残棋,白棋被黑棋围困,看似无路可走。但她仔细一看,发现了一处生机。
“这里,”她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如果白棋下在这里,虽然会丢掉这一片,但能换来整个棋局的活路。”
学生们恍然大悟。
公主看着她:“顾才人,下棋和做人,是不是很像?”
“公主何出此言?”
“有时候为了大局,要舍弃局部;有时候看似绝境,其实暗藏生机。”公主说,“就像你现在做的事。”
顾知微心头一震。公主虽然天真烂漫,但看问题常常一针见血。
“公主说得对。”她轻声道。
“所以你别担心,”公主认真地说,“我会帮你的。父皇说,女子不能干政,但没说女子不能帮忙。我帮你,就是在帮天下女子,也是在帮父皇治理国家。”
顾知微眼眶微热。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公主,真的长大了。
“谢谢公主。”
“谢什么,”公主摆摆手,“我们是一起的。”
接下来的日子,顾知微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江南书院的分院选址在苏州,那里是李文涛的地盘,也是最危险也最有机会的地方。沈容华亲自去了一趟,用顾知微提供的资金,买下了一处临河的宅院,稍加修缮,就成了书院。
陆明渊在信中表示支持,还推荐了几位当地有名的才女担任教习。
七月初,苏州分院正式开张。开张那天,来了不少当地官宦家眷,其中就有李文涛的夫人林氏。
林氏四十出头,打扮华丽,但眉宇间带着愁容。她丈夫最近因为盐税的事焦头烂额,家里的气氛很是紧张。听说京城来的书院开了分院,她抱着散心的念头来看看。
书院的山长是顾知微从京城派去的严小姐的堂姐严如玉,三十岁,守寡多年,为人精明能干。她接待了林氏,带她参观书院,介绍课程。
林氏对女红、琴棋书画都不太感兴趣,但听到书院还有“家事咨询”时,眼睛亮了。
“这个……是怎么个咨询法?”她试探地问。
严如玉心领神会:“夫人若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单独跟我说。书院的原则是保密,绝不外传。”
林氏犹豫再三,终于开口:“是我家老爷的事……”
她没明说,但严如玉已经猜到。李文涛的麻烦,在江南官场早已不是秘密。
“夫人不必多说,”严如玉温和地说,“有时候,事情看似复杂,其实解决方法很简单。关键是,要选对时机,用对方法。”
“怎么选?怎么用?”
“这就要看夫人的选择了。”严如玉说,“是继续跟着老爷一条路走到黑,还是为家族留条后路?”
林氏脸色一白:“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严如玉笑笑,“只是给夫人提个醒。风暴来临时,最先倒下的,往往是那些没有准备的人。”
这话说得很隐晦,但林氏听懂了。她丈夫的所作所为,她多少知道一些。如果真查下来,全家都逃不掉。
“那……那我该怎么办?”
“夫人可以先做些准备,”严如玉说,“比如,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安全的地方;比如,记住一些重要的人名、账目;比如,想清楚如果真的出事,该找谁求助。”
林氏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再想想。”
她走了,但严如玉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只要时机合适,就会发芽。
消息传回京城,顾知微很满意。严如玉做得很好,既没有打草惊蛇,又给了林氏暗示。
与此同时,沈容华的商队开始发挥作用。她的商队往来于南北,运送货物的同时,也传递信息。顾知微设计了一套简单的密码,用商品的种类、数量、日期来编码信息,外人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账目,只有自己人看得懂。
通过这个渠道,她收到了来自江南的第一批实地信息:哪些官员清廉,哪些贪腐;哪些政策执行得好,哪些形同虚设;百姓生活如何,有什么疾苦。
这些信息,她整理成册,定期呈给皇帝。
萧衍看得很仔细,有时还会在上面批注。有一次,他看到江南某县发生水灾,但地方官隐瞒不报,还在征收赋税,批了四个字:“岂有此理!”
第二天,那名官员就被撤职查办。
顾知微的网络,开始显现威力。
但她也清楚,这还远远不够。李文渊虽然暂时沉寂,但绝不会坐视她壮大。
果然,七月中的一天,严尚书带来一个消息。
“李文渊‘病愈’了,”严尚书说,“明天就回内阁视事。”
“这么快?”顾知微皱眉。距离李承志之死,才一个多月。
“他等不及了。”严尚书说,“内阁现在由徐三爷暂代首辅,推行了不少新政,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些人都在盼着李文渊回来。”
“陛下什么态度?”
“陛下准了。”严尚书叹气,“这也是没办法。李文渊门生故旧太多,如果一直不让他回来,那些人会不安分。”
顾知微明白。政治就是平衡,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对付我。”她平静地说。
“你要小心。”严尚书担忧地说,“李文渊这次吃了亏,下次出手会更狠。”
“我知道。”
送走严尚书,顾知微独自坐在书房。夕阳西下,房间里渐渐暗下来,她没有点灯。
黑暗中,思绪格外清晰。
李文渊回来,意味着新一轮的博弈开始。这一次,她不能被动应战。
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而这力量的来源,不只是皇帝的支持,不只是书院的关系网,还有一样东西——民心。
古语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她的网,不能只织在上层,还要织到民间。
第二天,顾知微去找沈容华。
沈容华的绸缎庄后院,堆满了各色布料。她正在查看新到的货品,见顾知微来,笑道:“稀客啊,顾先生怎么有空来?”
“有事找你商量。”顾知微说。
两人进了内室,屏退左右。
“我想扩大互助会,”顾知微开门见山,“不只是官宦家眷,还要包括普通百姓家的女子。”
沈容华一愣:“普通百姓?她们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多了。”顾知微说,“她们是母亲,是妻子,是女儿。通过她们,我们可以了解最真实的民间疾苦。而且,帮助她们,就是在积攒民心。”
“怎么帮?”
“办女红班,教她们手艺,让她们能挣钱贴补家用;办识字班,让她们能读书明理;办义诊,给她们看病抓药。”顾知微说,“这些事情,书院可以做,但需要资金和人手。”
沈容华沉思片刻:“资金我可以出一些,但人手……”
“人手我来想办法。”顾知微说,“书院有不少学生,她们学了知识,也该回馈社会。让她们去教课、帮忙,对她们也是锻炼。”
沈容华看着她:“顾先生,你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对付李文渊?”
顾知微摇头:“不,就算没有李文渊,我也会做。女子在这个世上活得太难了,我想让她们活得好一点。”
沈容华动容。她自己就是女子经商,深知其中的不易。
“好,”她说,“我帮你。”
从那天起,京城的几个街区,陆续出现了“女子互助社”。这些互助社规模不大,通常就是一两间屋子,但功能齐全:白天教女红、识字,偶尔有大夫义诊;晚上则成为女子们聚会的场所,她们可以在这里聊天、倾诉、互相帮助。
顾知微给这些互助社定了三条规矩:一不收费用,二不打听隐私,三不评判对错。
规矩简单,但有效。很快,互助社的名声就传开了,越来越多的女子加入进来。
她们中有人是丈夫酗酒,有人是婆婆刻薄,有人是生计艰难。在互助社,她们找到了倾听者,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的学会了手艺,靠绣花挣钱;有的识了字,能帮人写信;有的在大家的鼓励下,勇敢地面对困境。
而这些女子,也成了顾知微的眼睛和耳朵。她们看到的、听到的,通过层层传递,最终汇聚到顾知微这里。
民间对政策的真实反应,官员在地方的实际作为,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通过这些渠道传来。
顾知微的网,终于开始向下延伸。
八月初,李文渊回内阁的第一天,就给了顾知微一个下马威。
他上奏皇帝,说京城近来出现许多“女子集会”,有伤风化,建议取缔。
奏折里没提顾知微的名字,但谁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朝堂上,徐三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李相此言差矣。女子读书明理,学习手艺,是好事,何来有伤风化之说?”
李文渊慢条斯理:“徐大人,女子当以贞静为要,整日抛头露面,聚众集会,成何体统?长此以往,必生事端。”
支持李文渊的官员纷纷附和。
皇帝坐在龙椅上,听双方争论,最后说:“此事容朕想想。”
退朝后,萧衍召顾知微进宫。
“李文渊动手了。”他说,“你有什么想法?”
顾知微平静地说:“陛下,互助社所做的事,有目共睹。如果陛下不放心,可以派人去查,看是否有伤风化之事。”
“朕知道没有。”萧衍说,“但李文渊要的不是事实,是舆论。他会想办法制造事端,然后说你管教不严。”
“民女已有所防备。”顾知微说,“每个互助社都有负责人,有规矩。而且,参与的妇人都是自愿,来去自由。”
萧衍看着她:“你很有信心?”
“民女有信心,是因为相信女子。”顾知微说,“她们珍惜这个机会,不会让它被破坏。”
萧衍沉默片刻,说:“好,朕信你。但如果真出了事,你要负责。”
“民女明白。”
从宫里出来,顾知微立刻去了各个互助社,提醒负责人要更加小心,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混入。
同时,她让严小姐在书院开了一堂特别的课——“如何识别陷阱与诡计”。
课上,她亲自讲解:“如果有人故意挑衅,不要争吵,记下他的特征,报告负责人;如果有人打听隐私,不要回答,就说不知道;如果有人散布谣言,不要传播,要澄清。”
学生们认真记下。
公主也在课上,她问:“顾才人,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心?”
“因为有人不想我们好。”顾知微说,“他们觉得女子就该待在家里,不该读书,不该集会,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越做得好,他们就越害怕。”
“那我们怎么办?”
“做得更好。”顾知微说,“用事实说话,让更多的人看到,女子读书明理,学习手艺,不仅不会伤风化,还能让家庭和睦,社会安定。”
公主似懂非懂,但坚定地点头。
八月十五,中秋节。
各个互助社举办了小型聚会,妇人们带来自家做的月饼、糕点,分享食物,也分享生活中的喜悦。
顾知微去了城南的互助社,那里是最早成立的一个,也是规模最大的。她到的时候,屋里已经坐满了人,欢声笑语。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见她,连忙站起来:“顾先生来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目光中充满感激。
顾知微摆摆手:“大家坐,我就是来看看。”
妇人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感激的话。
“顾先生,我学了绣花,现在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家里宽裕多了。”
“顾先生,我识了字,能看懂契书了,上次差点被人骗,幸亏看懂了。”
“顾先生,我婆婆以前老骂我,自从我来这里学习,她看我挣了钱,态度好多了。”
顾知微听着,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让女子们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聚会快结束时,一个年轻妇人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顾知微温和地问。
妇人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顾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前几天,有个男人来打听互助社的事,问得很详细,还问顾先生你什么时候来。”妇人说,“我觉得他不对劲,就留了心。昨天我又看见他,在对面茶楼坐着,一直往这边看。”
顾知微心头一紧:“长什么样?”
“三十多岁,瘦高个,左边眉毛有颗痣。”妇人描述得很清楚。
顾知微记下了。这很可能是李文渊派来的人。
“谢谢你告诉我。”她说,“以后如果再看见他,不要理会,直接告诉负责人。”
“好。”
离开互助社,顾知微没有回书院,而是去了沈容华的绸缎庄。
她把情况告诉沈容华,沈容华立刻派人去查。
两个时辰后,消息回来了:那个男人叫孙六,是京中有名的泼皮,最近手头阔绰,常去赌坊,据说是接了个“大活”。
“果然是李文渊的人。”沈容华说,“他想干什么?”
“制造事端。”顾知微说,“可能在等机会,比如我在互助社的时候,闹出点什么事,然后说我管理不善,要求取缔。”
“那怎么办?”
顾知微想了想:“将计就计。”
她安排人暗中盯着孙六,掌握他的行踪。同时,在互助社加强了防备,每个入口都有人把守,外人不能随意进入。
八月二十,孙六终于动手了。
他带着几个泼皮,假装醉醺醺地闯进城南互助社,大声嚷嚷要找“顾先生”。
负责人早有准备,立刻拦住他们:“这里不欢迎外人,请出去。”
孙六耍横:“老子偏要进!听说这里女人多,让老子看看!”
他伸手要推负责人,突然,手腕被抓住了。
抓住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穿着利落的短打,正是顾知微安排在这里的护卫——她特意从沈容华的商队里挑选了几个会武功的女子,轮流在互助社值守。
“放手!”孙六挣扎,但那女子的手像铁钳一样。
其他泼皮想上前帮忙,也被另外几个护卫制住。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惊动屋里的妇人们。
孙六被扭送到官府,罪名是“寻衅滋事”。知府是徐三爷的门生,知道这是李文渊和顾知微的较量,秉公办理,判了孙六杖二十,关押一月。
消息传到李文渊耳中,他气得摔了茶杯。
“废物!”他骂道,“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李氏在一旁劝道:“老爷息怒。那顾知微早有防备,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下次?”李文渊冷笑,“她已经警觉了,下次更难。”
他沉思片刻,说:“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而顾知微这边,经过这次事件,反而让互助社的名声更响了——连泼皮闹事都能妥善处理,说明管理有方。
更多的女子加入进来,顾知微的网络,越发壮大。
九月初,江南传来消息:李文涛病倒了,据说是忧思过度。
严如玉在信中说,林氏最近常来书院,神色越来越不安。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
顾知微回信:“耐心等待,时候到了,她自然会开口。”
同时,她让沈容华加强江南的情报收集,特别是关于盐税案的进展。
九月中的一天,宫中突然传出消息:皇帝要南巡。
名义上是巡视河工,考察民情,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冲着江南的盐税案去的。
李文渊立刻上奏,说陛下南巡劳民伤财,且江南局势复杂,恐有不测,建议取消。
但皇帝心意已决,定于十月初出发。
临行前,萧衍召见顾知微。
“这次南巡,你随行。”他说。
顾知微一愣:“民女?”
“对。”萧衍说,“你的书院在江南有分院,互助社也在扩展,正好可以看看。而且,”他顿了顿,“李文涛的案子,也需要有人盯着。”
顾知微明白了。皇帝这是要借她的手,处理江南的事。
“民女遵旨。”
“这一路不会太平。”萧衍看着她,“李文渊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你要有准备。”
“民女不怕。”
萧衍点点头:“好。准备一下,十月初出发。”
从养心殿出来,顾知微看着秋日高远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新的征程,要开始了。
江南,那是李文涛的地盘,也是她网络扩展的关键。
这一次,她不仅要自保,还要进攻。
而李文渊,也在书房里谋划。
“陛下南巡,是冲着文涛去的。”他对心腹说,“必须在他到江南之前,把事情处理好。”
“相爷的意思是……”
“该处理的证据处理掉,该闭嘴的人闭嘴。”李文渊眼神冰冷,“绝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可是,顾知微也随行……”
“她?”李文渊冷笑,“江南不是京城,到了那里,她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错了。
大错特错。
顾知微要掀起的,不是风浪,而是风暴。
一场足以摧毁他数十年根基的风暴。
而这风暴的序幕,已经在秋风中悄然拉开。
十月初三,御驾南巡。
顾知微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京城城门,心中默念:
江南,我来了。
李文渊,我们江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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